“你想表达什么？”布鲁斯毫不畏惧地与老法尔科内对视，在他看来，黑帮也迟早是得被清除的毒瘤。

是老法尔科内主动移开视线：“我想你应该查过吧，这首歌谣并不存在于哥谭的书籍，也不存在于外面的资料里……

“只有那些人，以及要面对他们的人，才会知道这首歌谣——那么你属于哪边呢，蝙蝠侠？”

老法尔科内说完这句话之后，也没有等布鲁斯的回答，重新柱起拐杖站在那里：“我最先是从我儿子那块听到这首歌谣的，原本我也没在意。歌谣这种东西，哪个国家都有，只不过是吓人一点。

“那时候我还算年轻，也有些追求——比如说统一哥谭的黑道。但这份雄心壮志很快就熄灭了。”

布鲁斯皱起眉毛，他想起一些卷宗里的记载，难道说……

“我的妻子在那不久之后就死了，死的很蹊跷，来结案的警察跟我说是一场意外，法医说是意外，我雇佣的侦探跟我说是意外——但我知道这绝不是意外。因为我见到了一些东西，而那些东西证明了那个组织的存在……猫头鹰法庭。

“我想你肯定是明白的，蝙蝠侠，因为你也知道这首歌谣，也因为那个法庭失去了一些东西。或许是亲人，或许是自己珍视的一些人……这都不重要。”

大厅明明暗暗，影子被跳动的炉火搅得像是魔鬼。

“等我从悲伤里缓过来，想要再去进行我未完的事情的时候，我又听见我儿子在低声唱那首歌谣，我见到了猫头鹰的利爪在夜里的哥谭飞舞……我就明白了。

“那些人从不希望哥谭获得统一与和平，他们只愿意让哥谭永远混乱下去，成为被吸血的城市，成为贸易黑市中转站，成为廉价劳动力来源工厂，成为全米最大的器官黑市、卖~淫场所，唯独不能成为普通的港口城市——他们希望哥谭永远永远地混乱下去，你们明白吗？”

“你退缩了。”

老法尔科内点点头，他对布鲁斯的话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是的，我退缩了，这是人之常情。我还有孩子，我还有部下，还有我的事业，我没法做去为人类带来火苗的普罗米修斯，也无法燃烧自己照亮迷雾之所……我只是一个普通人，面对猫头鹰法庭这种不知传承多少年的庞然大物，又能做什么呢？”

大厅众人听完老法尔科内的话后陷入沉默，布鲁斯沉浸在自己的思索中，他似乎明白为什么自己的祖先一直致力于让哥谭变得更好，但最终总是不了了之，要么遭遇刺杀，要么对策早夭。

是因为猫头鹰法庭的存在吗？可韦恩家族如此富有，却……一股凉气从布鲁斯的头浇到底，他突然有些害怕，害怕韦恩家族其实也是猫头鹰法庭的一员。不过，他可不会这么简简单单就相信老法尔科内的话。

戈登拍拍手，指了指自己的脑子，满脸的不可思议：“也就是说现在这个哥谭，是因为有一个叫做猫头鹰法庭的存在才会变成这副模样？这怎么可能呢？！这是什么年代的阴谋论啊，难道就凭一首歌谣就可以——”

老法尔科内用手杖用力戳戳地板：“这个大厅，就是猫头鹰法庭的一个据点。”

“万一这是哪个年代某个富豪心血来潮建的呢？”

“它是在下水道里建造的，年岁古老，市政府机关那块没有相关的档案记载，如果你去翻市政府机关存放的下水道线路图的话，你会发现这里根本不存在于地图上。”

布鲁斯点点头。老法尔科内说的是真的，要不是有这次事件，他也不知道在层层叠叠的下水道里还藏有这么一个大厅。但这还不足以说明猫头鹰法庭的存在，最多只能说明……

哥谭的水很深。

他听到康斯坦丁的咕哝：“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总感觉像是某小报上面的三流漫画……接下来不会还有正义人大战邪恶组织？一直打到后面发现是苏联人干的？什么玩意啊……”

布鲁斯深以为然。

“说了这么多，老法尔科内你想表示什么？”

“我想表示什么神父你不是最清楚的吗？我怕了大半辈子，蹉跎了大半辈子，现在好不容易抓到他们的尾巴，找到复仇的机会，你觉得我会放弃么，神父？”

老法尔科内举起手，将在场的人一个个扫过去：“哥谭的怨灵，渴望正义的警长，还有你，神父。我想我们在摧毁猫头鹰法庭这个目标上，应该是没有矛盾的。

“这里是猫头鹰法庭的一个据点，我想你们应该能明白我在说什么。猫头鹰法庭从此刻开始，不再是存活于歌谣里的传说，而是实实在在存在于这世界上的一个组织，而既然存在，那一定有办法杀死，一定有办法毁灭。

“我想要的很简单，那就是复仇——我想那边的蝙蝠侠也一定有相似的念头，至于你，戈登警长，你应该不希望看到无论自己抓再多人，再怎么殚精竭虑，哥谭永远都有犯人，哥谭永远没有变好吧？甚至说，有些人该被抓起来，但却没有被抓起来？别这么看着我，法尔科内家族是有官方文书做备案的。”

戈登的表情变得精彩起来，他咬了咬嘴，最后低下头来。

“他说的是对的，戈登肯定意识到这一点了，不然现在戈登早就站出来反驳了。不过，”布鲁斯的视线从戈登身上移到老法尔科内身上，“真的可以跟他合作吗？”

与黑帮合作这种事，韦恩一族就没人这么做过，但也不是不能做？如果能借此机会除掉黑帮的话，或许也还不错？

“我发誓，我不过是想复仇而已，我要找到那个该死的猫头鹰法庭，把那群猫头鹰的羽毛扯掉，粉碎那帮家伙的利爪，”老法尔科内的眼里闪过一丝精光，“我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这是我在临死之前最想干成的事。

“谁加入，谁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