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虎很惊讶，这么多钱都能将他砸死了！

光绥城及附近的村子都不下于两三万户人家，每户人家就算是按三个人头那也是有十五两多银子，四五十万呐！

慕依凡缓道:“绥城县令李清政是个好官，此事你可托他操办。银子的来路你且放心，那是师门留给我的。对了，办完此事，请李清政过来与我相见。”接着转身拿起狐氅准备回卧房去取银票。

王虎担心他的身体，也挂怀那些同袍战友的家属生活，张了一下口终是忍住了。

堂屋的房门刚刚打开，慕依凡便瞧见了苏绾青。

苏绾青替他紧了紧大氅，道:“这个方法治标不治本，反而会让那些商人变本加厉地提高物价。”

“上面朝廷不作为，下面地方官员腐坏，我能保得了人间一寸便是一寸心安，我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什么都不做，那些不良商人我自会想出办法让他们将物价降下来。”

苏绾青闻言也不再多说，所谓的办法也不过是让人蒙了面去威吓绑架之类的了。

“我去取吧！”苏绾青的双手在他大氅两侧向下理着说道。

慕依凡点头答应了，开口道:“那盒子里的银票都取出来吧！我记得没错的话，正好是五十万，取出四十五万给王虎，剩下的你拿着，以后房契地契之类的也归你保管就好。”

“好。”

苏绾青应了一声，将他推了进去关上房门这才离开。

王虎扭着头笑得很坏，待门关上了方才出声，调侃道:“将军这是什么时候将苏姑娘收房了，这段时间……嘿嘿？”风韵成熟的女人当真是让人欲罢不能啊！

他刚才可是听得一清二楚，这管家的事情可不就是内院妇人的庶务么！还有刚才说什么那是苏姐姐坐的地儿……咂～私情大大的有，那身段光是想想都销魂！

慕依凡眯了眯眼，沉声道:“王虎，苏绾青是个可怜的女人，而我对她也很敬重！我也不希望你以后再拿苏绾青来开玩笑。你们都是我很看重的人，可苏姐姐毕竟是女子，这些话以后莫要再说了。”

王虎面色一肃，拱手道:“卑职再也不会犯这种错误了！”接着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起来他还比苏绾青小了两岁。

“……王虎，你还是别笑了，堂堂一个将军居然笑得如此猥琐！来，尝尝这补药。”

王虎板着脸坐下:“……”他方才笑得很猥琐吗？

“将军，这药还是你自己喝吧！我不虚。”

慕依凡的嘴角抽搐了一下:“……”还是拿出一只小婉给他倒了一口。

“无妨，外面冷，正好驱驱寒气～”

“那恭敬不如从命了！嘿嘿……”

苏绾青关上门走了过来，正好瞧见王虎一口喝下，笑道:“王将军，这药公子喝了是没关系的，可要是你喝了的话……怕是等下出去不好见人。”

慕依凡闻言一阵反思，这话听着怎么这么不对味儿呢？他只是有一点虚好叭！又不是养不回来！

这什么补药！怎么这么猛！？我的亲娘咧！！！

炭火的温度本来就高，王虎这会热得更是伸手散了散衣衿，只觉身前身后泛起阵阵燥热。

王虎看了看两人“将军，介意我脱衣吗？太热了！”

苏绾青笑得妖冶魅惑，挤眉弄眼中含笑而道:“王将军还是别脱了，当心着凉，这屋里屋外啊冰火两重天的，可别将您给冻病了！呐，这是四十五万两银票。”

慕依凡嘴边的笑意带着点狡黠，拱手相送，道:“王将军慢走，弯着腰稳妥些，路上小心路滑！”

“绾青还是送送王将军吧！”苏绾青正欲站起身，慕依凡抬手示意她别动。

“苏姐姐方才走了一路，腿脚应是酸了，还是歇歇吧！”

“你们！哎呀！气死我了！”王虎现在哪来心思看这两人来回演他，当下将银票塞进胸膛，便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苏绾青提醒了一声，叫道:“诶！王将军！斗笠跟蓑衣还挂在右手墙上！”

“知道了！”

砰，房门再次关进，屋内两人相视一眼，随即哈哈大笑。

王虎一路上撅着个臀跟个大猩猩一样迈着步子走着，也幸好是天气严酷，街道上也没一两个行人在外逗留，直到回去清点人马时这才惹来一阵大笑。

绥城的钱庄没有那么多现银，店铺更没有这么多存货，王虎过来前也是将李清政请了过来，这会儿正好派上用场，之后的事便由李清政带着县丞去交涉，他们只需要护运好救济的物资便好。

王虎见这事片刻之间处理不好，于是交代了一声后喷着两道火气白雾便匆匆骑马跑了，只留下一队人马继续留着钱庄。

绥城还是有青楼的，毕竟接临边关，军中的男儿也都是有需要，这些女子大多数都是前朝那些犯了罪的官眷女子，其余的要么是因为家境困难被父母卖了，要么是从别处买的。

王虎之前偶尔也来过，这次轻车熟路中就找到了老相好柳淮儿。

青楼的老鸨见过王虎，也知道王虎的军职，所以并未阻拦，见面便只是寒暄了一句。

因为天气不好，局势也是艰难，所以现下并没有什么生意，柳淮儿此时也正在自己房间里弹奏着琵琶。

王虎进来后便关上门了，火急火燎中就将柳淮儿给抱了起来。

柳淮儿被他蹭得衣衫凌乱，连连挣扎叫道:“王大哥！你快放我下来！王大哥！你先放我下来，你踩着我的琵琶了！”

“不好意思！性急了！”王虎停了下来，将她放下，接着低头看了一眼，那最细的一端已经被他踩断了。

柳淮儿倒是没哭出来，只不过眼眶却是红了，也是蓄满了泪水，就这样一动不动地低着头看着。

王虎见状不悦，一把破琵琶而已，她居然为此扰了他的兴致！

此时他已是忍得难以自持，哪还会去在意她的感受，三下五除二地将齐剥了干净。

柳淮儿也不敢得罪王虎，更不敢在他面前使性子，于是半推半就中也就放弃了自己无谓的挣扎。

瞧着眼前的女子没了往日里的主动迎合，王虎握着腰身心生怒气，也不再怜香惜玉。

王虎是喜欢柳淮儿的，之前也打算为她赎身准备收到身边当个妾，此时精虫上脑，他哪里还会有一点疼惜。

王虎自己也不知道到底征伐了几个回合，反正他走的时候神清气爽，心情很是愉悦。

柳淮儿的双眸已经麻木无神，王虎走的时候她是什么样，现在瘫在床榻上还是什么样。

她原以为自己在这黑暗的生涯中，终于是等到了一个值得托付的男人，却没想到，终究还是她错付了一片情意……

咯吱！房门被推开，一个小脸红彤彤的女孩探进了脑袋，接着溜了进去。

“柳姐姐！”

听到女童清脆的叫声，柳淮儿的眼中这才闪过一丝慌乱。

“站住！别进来！”

萍伶儿被这一声冷喝吓呆了，她这还是第一次听到柳姐姐这样生气，声音冷得跟那些打她的坏人一样。

“姐姐……”

再次听到外面小人儿的叫唤声，柳淮儿伸手从身前揩过，只觉竟会是如此得肮脏污浊，令人自呕。

这世间的黑暗哪里有萍伶儿的半分可爱……眼泪滑落中，柳淮儿捡起地上的琵琶丢了出去。

“滚！姐姐不想再看见你！”

琵琶从秀屏内砸落在门房上，“啊！”萍伶儿吓得浑身一紧。

柳淮儿惊得跑到屏风前，担心地询问了一声:“你没事吧！”紧接着话音一转，“出去！”

萍伶儿眨巴着眼泪走了，也没忘记带上房门，只是在她离开之前，原先站着的地方却是多了一样东西。

柳淮儿探出头往外瞅了一眼，那是一簇三寸多高的麦苗，娇嫩的新绿生机盎然……接着便再也忍不住地蹲在地上哭了起来，这是她迄今为止收到的最好看，最干净，最美的礼物。

天色渐暗，在微弱的灯光中，纷扬而下的雪花好似片片鹅羽，下得是又大又急，好似要将万物埋葬。

为了节省木炭，在用过晚饭后，慕依凡跟苏绾青就回火炕上看书去了。

慕依凡也习惯了她在一旁陪着。

两人这会刚看了不到一刻钟，外面就隐约传来一道女子的叫喊声。

“苏姑娘！柳淮儿有事相求！”

儿字缀后，只有极为亲近的家人才会这样去称呼彼此，像这位女子用来自称，那就只有取媚于客人的青楼女子才会用。

慕依凡的听觉要比苏绾青强很多，此时她还未发觉，他便主动问道:“苏姐姐，外面有个柳淮儿找你，你们又是怎么认识的？”

“嗯？”

苏绾青闻言抬眸，接着扭头朝外望去，仔细听了一下，还真是柳淮儿，她这是来做什么？

苏绾青放下书，解释了一下，道:“前段时间去药铺给你买药时认识的一个小姐妹，人不坏，心思也还算纯净。”

慕依凡放下了书，也不在意，回道:“既然认识，又冒着这么大的雪前来，那肯定是因为走投无路了，先将人请进来再说吧！”

“嗯。”

苏绾青披上貂氅套上鞋，走出去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又返身回来了。

听见动静，慕依凡放下书，奇道:“这么快，走了？”

苏绾青一手横在胸前，一手扶着凉了的脸，破有些无奈地说道:“不是找我的。”

慕依凡轻声发笑，道:“那难不成还是找我的？”

苏绾青闻言，翘起了嘴角，回道:“还真是找你的！”

“……她找我能有什么事？”慕依凡一下子有些摸不准，他跟这个柳淮儿可是一点都不相熟啊！

“她想请你救一些孩子。”

慕依凡闻言更加疑惑起来:“孩子？”奇怪，妓子不为赎身，怎么会是因为一些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