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雪女思索之时，城中传来砰的一声巨响。

墙塌了？

看着轰然砸进地面的墙体，雪女眉头紧锁。

为什么会这样呢？

按理说...

“砰！”

又是一声巨响传来，又一面墙在雪女的注视下轰然倒塌。

她的目光在两面倒塌的墙体后面来回扫过，仿佛是要看清楚墙后面有什么。

没有！

什么都没有。

雪女的眉头拧得更紧了。

是轮回的力量还是其他？

现在留给她的选择有两个。

其一不管是什么东西在作怪，直接将枉死城玉碎。

哪怕是轮回想要走出来，他也不可能走出来。

但真让她这么做，她又担心里面不是轮回。

毕竟如果不是轮回的话，那么弄出声响的很有可能是李凡。

如果确定里面是李凡。

那雪女还真就只能看着。

谈不上和李凡之间有多么深厚的友谊。

但不可否认她确实希望看到走出来的是李凡。

毕竟雪女还有很多疑惑没有解开。

就比如说这一场大战发生的时间节点不对。

毕竟在她记忆中，是存在天帝的。

虽说没有见过，但确实听说过这个人的某些事迹。

他参与了不少大事，但战绩却是几乎没有。

正因为如此，雪女就更纳闷了。

回到远古开端的李凡明显掌握着半步禁忌级别的力量。

他不应该也不可能没有战绩。

这种存在的生灵，也不可能这么轻易被弄死。

哪怕对手是世尊也不可能。

不说掀起一场席卷诸天万界的大战，至少不会如此草草落幕。

除此之外，雪女还有其他疑惑。

那便是陈魁去哪了。

他不仅存在于雪女记忆中，甚至雪女自己还见过他。

不仅仅是在远古，更是在亘古。

按照他表现出来的境界来说，必然是道主存在。

雪女有理由相信一尊道主级生灵能做很多事情，但偏偏他什么都没做。

陈魁去哪了？

雪女不理解，不过还是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她挥了挥手，那笼罩枉死城的冰霜被收回。

失去了冰霜之力束缚的枉死城开始坍塌。

整座城池不过是在数十停呼吸之内，便是崩解成尘沙。

雪女死死盯着那堆废墟。

没有漫长等待，也没有过多酝酿。

一只手，突然从尘沙中伸出。

那只手很苍白，似乎是不知道多少年没有见到过日光一样。

雪女不敢打扰，也没有打扰。

她静静在一旁看着，欣赏这终局落子屠龙的魅力。

她无比确信，这一次是李凡赢了。

无论牺牲了多少生灵，也不管他失去了多少。

赢的人是他。

轮回败了。

败在他手上了。

......

一个人，就这么从废墟尘沙中浮起来。

一成不变的漆黑长袍裹在身上，脸色苍白的如同死人一样。

但他确实是李凡。

“恭喜你，打赢了属于你的复活赛！”

雪女的声音传来，仿佛是凛冬的雪还又带着冬日暖阳般的温暖。

李凡咧嘴一笑，“是啊！我赢了！”

笑着笑着，他脸上表情开始不对了。

原本灿烂的笑容，仿佛被染上了一层阴森。

嘴里发出的笑声，似乎也多了一丝别的意味。

“天帝，你以为你赢了吗？”

“你个蠢货真以为你能赢！”

“你知道什么是禁忌吗？”

“你个蠢货不知道。”

“我，是不死的轮回。”

“我，能赋予众生死亡。”

“我，也能让带给众生生命。”

“你以为你凭什么能复活？”

“这一切都是我的权柄、我的力量罢了！”

“你这具身体现在是我的了！”

“哈哈哈哈哈！”

截然不同的声音自李凡口中传来。

一个人，两种声音。

李凡确实活了，但同样活着的还有轮回。

他很得意，十分得意。

暴风雪笼罩而来。

雪女的力量将一切冻结。

她想要以大道之力葬灭轮回，但却发现了一个难以接受的事实。

轮回和李凡，已经不分你我。

禁忌存在，恐怖如斯。

她确实能葬灭现在的轮回，但同样的李凡也会死。

“雪女，你是亘古走出来的道主。

你应该比别人更清楚禁忌意味着什么。”

“这一战，你虽然站在天族一方，但你与我之间没有结下任何因果。”

“我想我们之间有合作的机会。”

“我需要盟友，你也需要盟友。”

轮回抛出了橄榄枝。

局面在变，立场自然也在变。

他有理由相信，雪女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看来你失败了！”

雪女没有理会轮回，而是自顾自问道。

她盯着李凡，眸眼中没有一丝其他色彩。

“也许吧！”

李凡眼眸中似乎多了一丝惆怅。

他呢喃自语道：“宁教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

我本来以为没良心之后就能赢，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这人生还真是操蛋啊！

既然这样，我也不活了。

雪女前辈劳驾下手快点，我也不想再继续浪费时间了。”

李凡活脱脱跌入谷底的失败者。

他失去了所有求生的意志。

所言所想，只求一死。

“蠢货，你还想骗我？”

“死就死，谁怕谁？”

“你不怕死，我还能怕不成！”

轮回的语气中多少带着点气急败坏。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这是和李凡绑定的代价。

他死李凡死。

同样的李凡死他也死。

若是给他时间，他能有无数种方法让李凡消失。

偏偏现在没时间。

但越是如此，他便越不能露怯。

他不觉得李凡不怕死。

毕竟这个家伙为了活下来不惜让众生为他陪葬。

天族也好，远古那些家伙也罢，都成了他死而复生的牺牲品。

甚至他自己，他都能牺牲。

这样没底线的家伙会愿意赴死？

不可能的！

“好！”

就在轮回以为自己看穿一切的时候，雪女嘴中传来一个冰冷的音节。

这出戏她看不懂。

但能不能看懂并不重要。

李凡想死，那便送他一程。

“雪女，冷静点.......”

轮回的声音戛然而止。

暴风雪降临将李凡身躯冻结。

李凡死了。

死得不能再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