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乾古界门外，方圆五十里，没有任何人可以接近。

一连一个月过去，也无人知晓其中发生了什么。

一支大军横亘在河边，铁甲为城，河水中倒下了不计的天魔身躯。其中几头，气形被断，跟丢了魂魄似的，脸上是欣喜又是狂笑。

而在阵型最中间，乃是一领袖人物，左右皆称之为“秦王”。

他带血的目光，遥遥看向那气阵的核心，虽然视线不能穿透，但可以清晰地看见，这其中乃是当世最强大的两大养气士，正在激烈地搏杀着。

“兵棋推演。商北与唐西，究竟谁能赢下这一局？”秦王猛地一挥鞭。

随着他的转身，无数铁甲也纷纷跟上。

“秦虎，给我追，这些魔种受了伤跑不远！”

秦虎身材高大，他方才从通甲城赶来，说道：“秦王，那天魔先锋中了我全力一击，必死无疑。”

“把他的尸体带到我面前。”

“属下遵命！”

目送秦王离去，他们的目光落到那些侥幸逃出的商帮弟子身上。

“救救我！”

“统统杀了。”

面对沾染了魔性的养气士，这是最正确的做法，秦虎拔出长刀，随着长气灌注，整个人也拥有了惊人的长长影子。

所有人，皆是天魔，再强的魔气也禁不住这一斩。

秦虎就要杀死脚下这个女子，一个声音阻止了他。能令他停止杀戮的人不多，但这个人就是其中之一。

因为他知道，这个人，代表了秦王。

“住手。”

文圣朱陆一步步走去，从秦虎手中散去了危机。

“之前我们在路上相遇，我就教你立刻回通甲城去，你又来这里做什么？”

黄越儿被魔气侵蚀，在朱陆的冲荡下，这才缓缓复原。

朱陆露出温和：“我方才都看见了。你背着一个天魔的尸体，一路从那大沙口走来，这是你中意的人吗？”

这两大绝世气士的镇压，纵然是他也不敢贸然踏入，又如何是这小小的女儿呢？

朱陆轻轻抚摸着她的脸庞：“好了，好了。”

见黄越儿痛得厉害，秦虎为她送气，她反而变得更虚弱，一下子晕死过去。

“你真是不要命了。”

朱陆轻轻伸手，按在她的额头上。

他看到了黄越儿心底，那最珍惜的画面。

大概是许多年前，血迹虽然可以抹去，但那种味道却做不到。

狭小的石像之后，她与楚奇的皮肤紧贴，笼罩在淡淡烟气中，这般坦诚从未有过。一点一滴地将其融化。人和弓，天和云，像极了。

“别说话。”

楚奇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给她，细声做了个手势。

“这是解药？”黄越儿点头道谢，一口咽下，她对这个小少年有了一种好感。

“你是商贾，为什么要救我？”

“你也知道我是商贾，趁我还没改变主意。你走吧。”

这个少年身上有着男子都少有的气概，言出必饯。

挥手散去这心意，文圣朱陆颔首道：“我了然了。黄雀儿，你已还了这一箭之缘，此劫已了，归来吧。”

在秦虎等人的不解下，原本重伤的黄越儿身体越发的空灵，最后变成了一只小小的灵雀儿，飞在朱陆身边。

“啊，原来这女子，是文圣您的气龙。”秦虎叹道。

文圣朱陆一人一雀，继续前行。

指着那界门上空，成为漩涡的巨大的云团，一字一句道：“天下气数，已经扭转。老师，你的预言，成真了。”

“长河枯竭，气脉衰微，末日到来，无论是天魔还是地佛，都难逃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