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殿余下的筑基到了不远处的山顶上，还专门安排两个人站岗放哨，一人盯着陆长老一众，一人盯着山下。

在这之前，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今日一战不是狼群进攻羊群，倒像是羊群进攻狼群，有种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感觉。

不过，即便损失惨重，他们也没有放弃拿人头换悬赏的梦想。

他们不知道那间石室里的刘夜一旦出来，不论他们有什么梦想，都将彻底湮灭在各种灵剑之下。

这时，刘夜传音给陆长老，将剑阵教给了他，让他带着大家演练，争取今日之内让剑阵具有战斗力。

陆长老收到剑阵，理解了其中的奥义，非常激动，立刻召集众人过来听讲解。

这套剑阵名叫流星剑阵，顾名思义，施展开来应该有点像刘夜的灵剑轰炸，但是由于队员间的修为差距太大，估计威力暂时不及灵剑轰炸。

但是用来阻止一大波敌人的进攻，扰乱敌人阵型，大面积击杀筑基之下的修士，应该非常有效。

刘夜此时正与天道对话，他也觉得这些逍遥殿的修士来此颇有些蹊跷，所以想从天道那里获得一些线索。

结果，天道不肯说，但是天道也耐心解释道，“你好奇的问题其实很简单，等你出去后，随便抓一个敌人问问就全都知道了，可如果由我告诉你，这就叫天道干预人间事务，天道法则便会启动某种修正，你知道的，如此一来，事情可能就会变得非常复杂，最终的信息也与我同你说的有很大不同。”

刘夜闻言，点点头，他毫不怀疑天道所言，而且他愈发觉得生活在三千大道内，就像生活在一个巨大的程序里，只要你触发了某一条程序，一定会对应出相应的结果。

他不再强求天道，但是他心里总有种隐隐的不安。

这种不安并非来自逍遥殿为何追杀他们，而是他担忧自己真的活在一个巨大的程序里，自己每迈出一步，下一步的位置就已经被决定了。

他传音给葛长老，道：“你待会通知所有人，如果再有人来追杀我们，抓一个活口，问问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好的！宗主，你什么时候出关？”葛长老问。

刘夜道：“暂不确定。”

刘夜暂不出关的原因之一，还是因为他觉得自己一旦出关，这些人估摸又会对自己产生依赖感。

所以他想在石室内多待几天，让他们可以有一个更好的锻炼。

到时候，他们能摆脱对自己的依赖心理最好，若是不能，至少也可以大大增加他们面对强敌的自信和应变。

他继续闭关的另一个原因，是计划探索自己究竟是不是在一个类似程序编辑的世界里活着。

“如果是，啧啧，他不就是在玩黑客帝国吗？那三千大道是什么？是程序吗？又或者是玩弄人类的AI？”他心说。

他双腿一盘，开始入定。

定中，他进入了自己的历史长河，从头开始看。

不知过了多久，他再次回到自己那段叱咤风云的吞天宗老祖历史。

他寻着历史看去，发现一个他很想否认的事实，那就是他灭尸神宗的时候，确实有三百多位尸神宗修士当场吞服了聚灵丹。

他想起当初和天道谈论人魔的时候，天道对他说，“三千年前，尸神宗曾经因为炼聚灵丹有过一次灭宗之危，那一日，三百多个尸神宗的筑基和结丹修士为了苟活，纷纷吞下了聚灵丹，有一个自诩正派的大佬不听我们的劝阻，非要将这些正在变异的修士杀死，结果战斗一起，那些正在变异的修士全都暂停了变异。”

天道说那一战打得昏天黑地，最终那些变异的尸神宗修士尽数被杀。

可是那一战后，变异半成品的尸神宗修士尸体内的戾气跑出，肆虐天地间。

最终，生灵死伤无数，害的数千万里的灵气严重消耗，一个好端端的上品地界跌落成了下品地界，就是如今的下品帝国区域和部分中品帝国区域。

刘夜叹了一口气，喃喃道：“难怪当日问天道自己吐槽这位自诩正派的大佬会不会被针对，天道说不会，原来这个大佬竟是自己啊！造孽啊！”

他继续沿着自己的历史长河探索，又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他看完了身为巨人的那一段历史。

他终于将自己的轮回因果彻底理清，发现自己当初出生在那个巨人的高级位面，到了十二岁就鬼使神差地开始消灭炼丹修士。

尤其尸神宗的修士在他的手里更是死伤无数，他因此被尸神宗列为头号敌人。

加上他后来功高盖主，受封异姓王，又被皇室忌惮，所以才有尸神宗勾结皇室将他害死一事。

死后，他转世到下界，后来成为吞天老祖，虽然不记得上一世的记忆，但他继续消灭下界的炼丹修士。

最后，他死于炼丹修士联盟的手中，转世到了蓝星。

他总结自己的轮回主线确实是围绕着聚灵丹，几乎可以说不曾脱离一世。

即便在蓝星轮回的时候，那里灵气太弱，没有人炼聚灵丹，他也一直在找一种可以破开三千大道的修炼之法。

他有种感觉，这肯定和对付聚灵丹有关，而不是为了对付三千大道。

那时候，系统记录了他的寻找所得，等他重新轮回到这里后，系统将这些给他，就是禅修功法。

所以系统并不是穿越后才有的，而是一直跟着他。

他喃喃道：“就是不知道系统究竟从何时起开始跟着我？”

他顿了顿，又道：“待会出定后问问它，不知道这次会不会回答。”

他看完了历史记忆，总结道，“我立志消灭炼丹修士不仅仅是初心，更是一条早已被写进生命的运行程序，否则我经历了几千年的转世，不可能总是摆脱不掉聚灵丹，所以，不论眼前是不是一个类似程序控制的世界，我一定是先天自带程序地活着，这事绝对不寻常。”

他预感这件事只有系统那里有完整的答案，但是他不知道系统会不会告诉自己，他拿这个系统实在一点办法都没有。

看完了自己的历史，他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忧。

他准备继续下一项的修炼——继续参悟慧可断臂求法的公案，因为他觉得那天悟到的初心可能连皮毛都不算。

就在他这么计划的时候，外面，山脚下来了二十几个修士。

这些修士着装一致，其中有两个筑基后期，六个筑基初期，剩下的都是炼气。

这是近十天来第四批上山的修士，所以刘夜截至目前为止，已经又入定了十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