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修冥想中，刘夜重新回到漫天飞雪的慧可断臂求法现场。

然而，这次的情景让刘夜大跌眼镜。

就见跪在地上求法的不是慧可，而是他，而山洞里坐着的也不是达摩，还是他，至少模样像他。

跪在雪地里的刘夜有点发懵，心中吐槽系统也太会玩了，这次是不是有点玩垮了？

就在他吐槽的时候，洞中的刘夜问：“你来做什么？”

刘夜无奈，只得心说，“只好按剧本玩玩了，期待能玩出内涵吧！”

刘夜道：“我来求法。”

洞中刘夜道：“你满肚子邪念，不是杀人就是在杀人的路上，身边美女如云，禅修又不求解脱，凭什么求法？”

听到这话，刘夜一时语塞，他想到昔日慧可听闻达摩否定后，断臂表决心，不禁打了个寒颤，他可没办法复制这一出。

这时，他想到了六祖慧能求法的时候，被弘忍吐槽，“你是岭南人，是尚未开化的蛮夷，怎么能成佛呢？”

六祖就答：“人有南北，佛的本性可没有南北，我当然可以成佛。”

于是，受此启发，刘夜笑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屠夫都可以求法，我有何不可？”

山洞中的刘夜道：“屠夫不仅能放下手里的屠刀，更能放下心中的屠刀，你会什么？”

这话又把刘夜问住了，刘夜想了想，只能道：“我有求法的决心。”

他话罢，却见洞内丢出一柄明晃晃的大刀，正好落在他的身前。

接着，洞内的刘夜传出声音，道：“让我看看你的决心。”

刘夜心中马卖皮，暗骂，“人家相煎何太急，你我相煎等不急，简直天差地别啊！”

刘夜看着雪地上的刀，脑袋发愣，感觉无解。

半晌后，洞内传出声音，道：“罢了！你当真求不得解脱，说说来求何法吧！”

刘夜被这么一问，心中大石落地，但是旋即又为难了，是啊！自己该求什么法呢？

于是，他决定还是依样画葫芦，抄袭慧可的回答，道：“我心不安，请大师为我安心。”

说完这话，刘夜觉得有些搞笑，自己称呼自己为大师，还要自己为自己安心，难道说真有平行宇宙，而洞里的那个自己不是这个位面的自己？这梗有点扯到弹了。

他心中再次吐槽道：“系统，你这次真是玩垮了。”

洞内的刘夜道：“你把心拿来，我替你安。”

刘夜无语，于是继续依样画葫芦，开始找心。

找了半天，他也没找到，便如实道：“我遍寻不到我的心。”

他寻思着洞中的刘夜接下来会说：“我已经帮你安好心了。”

然后，这次参悟公案就结束了。

可是结束后，他究竟领悟了什么呢？又能领悟什么呢？

三息过去，洞中的那个刘夜还没有吭声，始终一副眼观鼻，鼻观心，心观下丹田的入定模样。

刘夜眉头微蹙，接下来该说什么话？他不知道，所以，他只能继续跪在雪地里等，真的好冷，尤其膝盖都冻出了针扎痛。

过了一会，他实在受不了，大声道：“大师，我遍寻不到我的心。”

洞里的那个刘夜还是没有回应，他只能继续等。

没多久，他的双腿已经麻木了，浑身抖动了起来，连呼吸都在颤抖。

他又想起了慧可，真不知道慧可是如何能在雪地里跪那么些天，自己只能由衷地敬佩。

又过了一会，终于，他心情烦躁，受不了，开始艰难地爬起来，低声吐槽道：“算了，这个公案，劳资不参了，再参下去，怕是命都没了。”

他开始离开，走着走着，烦躁的心开始平静下来。

这时，他回头看了一眼洞中的刘夜，发现那个刘夜依旧安坐不动。

然而这回眸一瞬，他似乎明白了什么，身体开始变淡，估摸不出三息，自己便会消失。

他并不紧张，因为这是他的意识正在离开冥想世界。

而这时，洞中的刘夜喃喃道：“让你找心，犹如水中捞月，能捞出月亮的本体吗？所以你找不到真心，你过去所领悟的道也不过是水中月，是道的投影罢了，根本不是真正的道。”

顿了顿，洞中的刘夜叹道：“哎！我就坐在你的对面，你却认不得我，可惜了，可惜了！”

这话说完，雪中的刘夜彻底消失了。

刘夜出定了，惊出一身冷汗。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了，那个洞中的刘夜就是自己的真心，是自己的本体，可惜自己没能当场认出他，不，应该说自己没有当场承认他就是自己，否则就是领悟了本体，该是一场多大的造化啊！

他也终于意识到自己过去的参悟确实是一种悟，但是离真正的觉悟还有十万八千里，因为正如他的本体所言，他所悟的理不过是真理在世间的投影罢了，只是真理的表象，不是真理本身。

这也是他虽然领悟了一些破开三千大道的法，但还没能真正摆脱三千大道的原因。

他长叹一声，觉得真的有些遗憾，不禁喃喃道：“差一步，我就解脱了。”

顿了顿，他愕然道：“等等，解脱！我只想修个仙，可没想解脱啊！......幸好没有当场承认本体，否则结果会是什么？我滴乖乖，我会不会忽然消失，这个肉身化作尘埃？”

念及此，他忽然又觉得特模幸运。

无论如何，他这次还是面对了自己的本体，所以他立刻发现自己的神魂力大涨了三成。

他喃喃道：“啧啧，这时候，我再出一剑，那威力......”

他话音才落，脑中就响起了天道的声音，道：“所以，请你准备出那些剑的时候，务必提前和我说一声，否则我和我的兄弟姐妹会无辜中剑，我们倒是无所谓，可是在我们庇护下的生灵就惨了，这些因果都要记在你的头上，你想离开三千大道就更难了。”

刘夜闻言，问：“你们好像很希望我离开？”

天道有一说一，实话实说，道：“不错！做梦都希望你离开，你太让我们焦虑了。”

刘夜质问道：“你不是说过自己是没有情绪吗？怎么还会焦虑？”

天道道：“我只是用焦虑这个词来形容而已，为的是方便你理解，其实我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焦虑，也不会有任何情绪，否则如何当一个天道？”

刘夜闻言，不置可否。

这时，十几道爆炸声一起传入室内，石室还发出轻微的颤抖。

刘夜神识扫出去，发现可以达到的距离增加了六成，能够轻松感知三百米到四百米之间的动静。

他发现是陆长老和葛长老正带领众人施展流星剑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