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精心筛选后，目前有两个选择。

其一，是一个电视剧的剧本，给到的角色是男一号，但是也是仙侠类的片子，和张莫之前参演的《仙阵奇缘》方面，虽然剧情的整体走向有些类似，但是，这是一个晋升到了男一号的剧本。

第二个，是一个电影剧本。

张莫自己本身，是更倾向于第二个的。

第二个剧本是讲述留守儿童题材的影片。

在华国，因为父母外出打工而被留在老家由老人或者亲戚看顾的儿童，有5000万以上。而这种现象，又多以边远的不发达地区为主。

因为生活的压力和重担，农民工们不得已抛下孩子，背井离乡进入城市里谋求一份工作，他们的子女并无法享受和城市里孩子一样的教育资源，只能留在家中，或者由年迈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照顾，或者由自己的亲戚看顾，更有甚者，是年纪稍大一些的孩子看顾年纪更小的孩子！

这个剧本是讲一个乡村支教教师和一群留守儿童的故事。

以前的张莫，活在云端里，他已经忘了怎么俯瞰，他只想着去往更高的云层。

而如今，张莫想真真正正且踏踏实实地活一回，且，他的心中因为这个剧本，也燃烧起了一束火花。

“亮子，这个剧本怎么样？”

“你看着办就行。”

“能联系到这个导演吗？”

“可以的，怎么，你要和他面谈吗？”

“如果可以的话。”

“我来安排。”

刘亮把这件事落实得很快，电话那边，约定的是后天上午，在京城见一面。

见面的地点，选定的是一家藏在胡同里的咖啡厅。

临近五月的京城，还是有一些些凉意，胡同里的风已经在凉意里，已经夹杂了春意，和煦惬意，阳光也很好。

到了约定地点的时候，张莫没预料到见到的是这样的一个人。

他穿着质朴的中式盘扣褂子，留着及肩的头发却没怎么打理，蓬松着反倒有一些闲适的意味。

“你好！”他首先站起来迎接张莫和刘亮。

“你好。”张莫和刘亮分别同他握了手。

“我叫胡碟，呃，古月胡，碗碟的碟，不是那个蝴蝶，BUTTERFLY那个。”长发男自我介绍道。

“你好，我是张莫，这是我的经纪人，刘亮。”

“好。呃……很感谢您——”

“诶，不说这个，咱们是平辈的，什么您不您的，用你吧。”

“好。”胡碟没想到张莫居然这么坦率且好相处，不装。

“胡导演，不如咱们直接说说剧本的事？”

“呃……其实，我没想到能约到你们。”胡碟坦白。

“什么意思？”张莫不解。

“剧本相信你们已经看过了吧……但是我的情况我想跟你们交代一下……就是，我的整部剧的预算，只有50万……”胡碟越讲越小声。

“蛤？”刘亮听到他说到50万的时候，先坐不住了。

“亮子。”张莫示意流量稍安勿躁，他想再听听看，这个胡碟，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真的很不好意思……我从朋友那里打听过，你们这些大明星的价码……我这个预算是请不到你这样的明星的。可是，我看了你在《转环》里的表演，总是不自觉的把你和高聪的形象重合——”

“是吗？”

“我……其实也是抱着试一试的想法，没料到你们真的愿意看这个剧本。”

“胡先生，你是在开玩笑吧？”刘亮真的按捺不住了。

“不是，我没有！我绝对没有在开玩笑！”

“50万的预算，除去你给摄影师的，请演员的——”张莫盯着胡碟的眼睛，问道。

“……能给你的，恐怕只有5万块钱……”

“5万！？”刘亮差点气笑了。

“……对不起。”

“5万啊……嗯，请明星的话是远远不够了。不过……”张莫故意做了停顿。

胡碟急忙抬起头看着张莫，企图在他眼里能看到一线希望，毕竟，他说了“不过！”。

“不过，请演员的话是足够了。”张莫接着说道。

“蛤？”这些轮到胡碟呆住。

“你知道吗，其实我本职，是一个演员。”

“呃……还有，这部戏，其实只有你一个演员……”

？？？

刘亮一头雾水。本来开价5万就已经很匪夷所思了，结果，他说的什么？只有你一个演员？

“我想听听看。”

“这是一个，我创作于四年前的剧本。那个时候我随同一个栏目组去到云州的一个山村里，看到了一整个村子的留守老人和儿童。整个村子连个青壮年都见不到！我在那里同摄制组住了4天。那里的孩子没见过那么多的机器，没见过像……嗯，像我们这样穿着“光鲜”的人，他们眼中对我们充满着无穷的不可思议。”

“然后？”

“我回来之后，开始定向的给云州和桂州的留守儿童项目捐款。我没有想到，在同一片土地上，还有那么多这样的孩子——”

“的确是的。”

“他们就像那些自力更生的野草，一年恐怕都见不到父母一回。在山村里，一所学校只有两三个老师，在教几个年级的学生。而疏于管教的孩子们，又有着大山里天然的野性——

我同那些老教师们谈过，他们领着极其微薄的工资，同那些孩子一同留守在山里，他们把自己的一生都奉献给了这些孩子，这些孩子的哥哥，姐姐，甚至是他们的父母们。

短短的几天，我看到了不同的群体中相同的境遇。我对此感触颇多——”

“我可以想想得到。”张莫感同身受。

“我说这些，不是为了让你知道，我多么有善心多么悲天悯人，而是我想通过我的眼睛，去给大家播放一个许多人一生都不会触及的世界。让他们知道，在自己的身边之外，还有那样的一个群体。”

“只有我一个演员是什么意思？”张莫好奇。

“我去年回去过一次那个地方，我想在那里实地拍摄，而所有出场的人物，除了你——呃，我是说如果……你愿意的话，除了你，其他都是当地的老人和小孩。”

“蛤？”这是张莫没有想到的……意思就是，自己要混迹在这个剧组的镜头里，和一群不可控的“素人”，完成一部电影。

是电影，不是什么报道，不是什么纪录片——是电影？

“……是不是太强人所难？”

“何止强人所难！”刘亮真的憋不住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心怀天下，OK，我敬重你！

但是你也不要拿我们哥两开涮吧！？就张莫一个演员，然后跟着这个剧本，带几个野班子摄影队伍进山，和一群“素人”拍电影？

“亮子。”张莫拉住刘亮。

“不好意思……”胡碟已经被臊得满脸通红。

是的，这的确是他的“心怀天下”，为了展示这个心怀，他企图把别人绑到和他一条船上，这真的有点强人所难。

“可以。”

“什么？”张莫的答复，让刘亮和胡碟异口同声的喊出口。

“我是说，可以。”

“真的吗！？”胡碟既喜又惊。

“莫莫！你别——”刘亮刚想打断张莫。

“亮子，你听我说。胡导，你也听我说。

我在看这个剧本的时候，就做好了心里准备。想着可能是要进山区体验生活，要在很艰苦的条件下进行拍摄，这些我都可以接受。

片酬，我也可以接受。。

就连刚才你说的只有我一个演员这件事，我想了下……也不是不可以。所以，我答应你。”张莫看向胡碟，眼神坚定。

“——那，那真是太好了！”

好个屁。刘亮心里骂道。

“什么时候开始呢？你有排好日程吗？”张莫询问道。

“我是打算，无论如何，到7月就要开始的，而且……我也希望你可以提前一个月去那边……”

“提前一个月？”刘亮心想你这小子疯了吧。

这个剧本的确是不错，但是，5万能干什么，请问？还要提前一个月去适应剧本体验剧本？

“对。”

“可以。”张莫一锤定音。

五月啊，就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