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楂干的收入极大丰富了陆川的腰包，上货也底气十足。原先还计算着开业当天的大概需求，现在直接告诉售货员，“牛肉四十斤，带筋的不要，腱子不要。”

陆川一进门，扬头就喊。

售货员一看，认识：“有日子不来，吃不着你烤的肉串怪香的。”

“这不是来卖肉了嘛，给我整四十斤，管够！”

“啥？要多少？”

“四十斤！”

“多少！”

售货员说话都变了声，她从上班到现在也有三个年头了，还没有人一次性买四十斤肉！

陆川又重复一遍，“四十斤，多点也行，牛羊肉各四十斤。”

刚适应他这牛肉四十斤，没想到羊肉又追加相同分量，这……

“大姐呀，抓紧时间吧，一会儿太阳落山啦。”

卖货大姐瞅瞅陆川，陆川点点头。再往他身后看，跟了好几个大汉。

“行，你等着。”

“还有牛油、羊油一样各二十斤！”

卖货大家明显一顿，“知道了。”

嘁哩喀喳，肉切完，陆川一挥手，王老虎首当其冲，扛起一半大步流星往外走。叶迟也扛上剩下的，显然没王老虎轻松。

“先卸成小块。”

叶迟点点头。

“大姐，有牛板筋和羊筋吗？”

牛板筋平时没人要，每次卸完牛肉，都放一边，价格便宜也无人问津，有时会有人买一点回去，借着板筋的味道熬牛肉汤。

“有！你要买算你便宜点，都拿走得了呗？”售货员从架子底下端出个大盆，里面装了多半盆。

“便宜多少钱一斤？”

“八毛。够便宜吧？”

陆川看一眼曲威，摇了摇头，“有点贵，算了，不要了。”

售货员急了，“哎，小伙子，咱打过交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大姐能骗你？八毛狗便宜了！”

“要不别买了，反正肉买的多。”曲威在旁说话。

“五毛，包圆！全要的话，五毛一斤！总行了吧？”

“大姐，你这不是为难我嘛，这些起码有十多二十斤，不合算。还是不要了。”

陆川往卖调料的柜台走。

“哎，你回来回来，我去问问经理，你等一下。”

“先称一下多少斤。”

副食商店经理也是听过陆川“事迹”的。

“一共十九斤三两。”

售货大姐看向经理，“收八块钱吧。”

“行，既然经理说了，那就拿着。”

曲威拎着大布袋跟着陆川，从肉类柜台，转到青菜柜台，什么土豆圆葱、芸豆辣椒，韭菜大蒜啥的也装了一竹筐。

副食商店多半圈的柜台，两人成了整个商店关注的焦点。

“小伙子这是要大干啊？”卖调料酱油醋的是个中年大哥。

“是，开了个店，在国营饭店斜对面，欢迎各位光临啊。”

说这话的时候，陆川朝四周看了看，立时引起其他顾客小声的议论。

“哥们儿，你是农机商店门前那个烤串的不？”

“对，现在有固定的地点了，大家都可以去品尝，现在品种比那时候多，价钱绝对实惠。”

“那可太好了！我家孩子满大街找你，找不着。”

“可不是咋滴，说不干就不干了，也没通知一声，害得我连着去了两个晚上。”

“关键是太想吃了。”

陆川笑着说道：“小店明天开业，欢迎大家过去品尝，到时候我给大家优惠。”

“好噢，那可说定了。”

“一定！”

调料大哥在陆川指示下，备齐了所有东西。有些仨月俩月不见得卖出去的调料，让陆川一次性都给包了。

连油都整了两桶。

两筐加一布袋子，正愁不好拿，王老虎又杀回来了。

“老板，我合计着你俩够拿回去，咋样，我来的是时候吧？”

陆川看他一手一筐，布袋子往胳肢窝底下一夹，一阵风似的走了。

“陆川，你看人的眼光真准，老虎的饭不白吃，看见活儿真干啊。”

“那是，学着点。”

骑自行车比走快多了，俩人又跑了趟日杂商店，周经理不在。让售货员转告自己大量需要竹签子的事情，然后蹬车回店里。

今天满勤，所有人一早均到齐了。除去一些灵活，都攒着一把子力气为明天正式开张做准备。

方才见王老虎和叶迟整回去那么老多肉，或多或少有点怀疑，能卖出去那些肉？如果剩下，顶多放一天，再多放也不新鲜了。

扔了怪可惜的，那可是钱啊！

王老虎第二趟回来又有荤腥东西，这.......谁也不敢议论，都暗自猜测。

但见到陆川气定神闲地回来，好像厨房里摆放的肉举手之间便能卖光似的，一点不放在心上不说，好像还

——感觉不太足兴！

“来，大家伙都过来，说点事。”

陆川从厨房出来，让众人聚拢过来。

“我说一下，咱们这店里有四个单间。单间留一间，如果有人要坐，就说定出去了。一定给我空着！”

“服务员，机灵点，有问题随时跟我沟通。一条，挨欺负了马上告诉我，只要我在，谁也不好使！”

几个服务员眼里闪着光，一脸激动，那表情就仿佛将自己完全交给陆川、交给这店了。

几个人刚要说话，陆川一抬手，给阻止了：“行了，谁了别给我表决心，实际行动上见！”

他笑了笑，“明天咱家的店就开业了，所以今天的工作有点多，大家多辛苦一下，等下服务员也帮着穿串，当然，按计件算工资。”

“老板，没问题！我们不怕累！”

“那好，厨房的青菜先收拾出来。韭菜摘完，把带土的根儿稍微剪掉一点，留着备用。”

之后。陆川脱掉外套，钻进厨房，撸胳膊网袖子，开始切肉。

“这个肉块这样大小就行。肥瘦分开，牛羊肉都分开。”

陆川切出一部分给叶迟做示范，之后拿起板筋，放到锅里加上足够的水，然后：“老虎！”

王老虎就在厨房门口，听他招呼，立马：“老板，啥事？”

“去外边架个火，烀肉！”

“好嘞！”

老虎干活不含糊，端着偌大一锅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