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江衡洋洋得意的样子，褚昱只觉得当头一棒。

江衡，江衡……

这个名字他太熟悉了。

因为他曾经就寄希望于这个名字，希望能够用这个名字，争取到自己洗脱罪名的时间。

可他没想到，他彻底被骗了。

顾深的手下，和他一样，卑鄙，不择手段。

想起当初他还曾一度那么信任他，那么感激他，他就觉得嘲讽又可笑。

当时的褚昱见他像个傻子一样那么信任他的时候，是不是在心里嘲笑他，觉得他又傻又可怜？

顾深直到晚上才回来。

江衡虽然能够凭借那一身伪装的本事帮他守着皇宫这么长时间。

但是很多重要的事情，他没有办法做决定，因此一直推着给顾深留到了现在，顾深这段时间都会很忙。

吃晚饭的时候，褚昱一直沉默不语。

顾深很快就注意到了他的情绪不对劲，他关切道。

“哥，怎么了？是菜不合你胃口吗？我这就叫他们重新做。”

他随即就要招人过来。

褚昱冷冷地看着他，喊道。

“顾深。”

顾深的动作停住了，他看着褚昱，眯起了眼睛。

褚昱深吸一口气，还是没有办法抑制住心中的怒火。

“你知道现在外面的人都怎么传我吗？”褚昱的声音冰冷。

顾深的脸色随即沉了下来。

“哪些人胆敢胡言乱语，我这就叫人查出来，把他们的舌头割了。”

他浑身的戾气倾巢而出，吓得房间里的一群下人瑟瑟发抖。

褚昱觉得可笑地摇摇头。

“如果不是你做的那些，他们又怎么会那么传我，他们都在说我是你的男宠，说我就是江茴带回来迷惑你的。”

他冰冷地问道。

“顾深，你有想过我的处境，又想过江茴的处境吗？”

“哥，你就这么关心江茴吗？”

“啪”的一声，顾深将筷子摔在了桌子上。

褚昱笑着摇头。“你真的是无可救药了。”

他永远找不到重点。

他只关心他的傀儡是否全身心都在想着他。

却从来不关心他的感受。

他这副似乎要彻底放弃他的样子，让顾深心头一慌，他着急地想要抓住什么，便用力抓住了褚昱的手。

另一只手捏住了褚昱的下巴，迫使褚昱面对着他，仿佛这样，褚昱的视线里就能永远只有他的身影了。

“哥，其他的事情你不用在意，我会解决的，你只要把心思全部放在我身上就好了。”

说完，他也不妄想褚昱的嘴里能说出什么好听的话了，他霸道地堵住了他的嘴唇。

……

顾深不知节制地疯狂汲取着褚昱。

褚昱直到第二天下午才醒来。

几乎一天一夜的折磨，让他痛的根本起不来。

嗓子又干又疼，感觉快要燃起来了。

“水。”

他轻轻地说了一声，嗓子眼疼得他冷汗直冒。

很快，一个太监给他送了杯水过来。

那太监双手把水送过来的时候，手都在颤抖。

褚昱抬手去接，刚抓住茶杯，手使不上力气，茶杯就从他的手上滑落，掉到了地上，顿时，四分五裂。

那太监立刻吓得跪在了地上。

“求大人饶命，求大人饶命……”

那太监浑身颤抖，不停地磕头求饶，额头都磕出血了。

这阵仗一时把褚昱都给惊到了。

等他反应过来以后，连忙道。

“好了，你快起来吧，这不怪你，我不会怪在你身上。”

那太监这才没再磕了。

“谢大人饶命，谢大人饶命。”

褚昱皱着眉头，觉得事情不对。

就算真是这太监的错，也不至于因为一杯茶水而吓成这样，他眯了眯眼，问道。

“是不是他做了什么？”

“大……大人……”

这副害怕的样子，更加证实了褚昱的猜想。

“说，他到底做了什么？”

太监脑袋抵在地上，浑身发抖。

“大……大人……我不能说啊，求你放过我吧……”

这显然是惊吓过度了。

褚昱斟酌道。

“你跟我说，我绝对不会跟他透露半点，你放心，我不会让他伤害你。”

太监仍是不肯抬头。

“大人……求你饶了奴才吧。”

褚昱深吸一口气。

看来事情比他想象中的还要严重。

“好，我知道了，你起来吧。”

他现在连自己都保不住，更不要说保一个太监了。

幸好，江衡这个人似乎对他很感兴趣，趁着顾深不在，又来找了他一趟。

褚昱趁机提起了这件事。

江衡本来还挺高兴，结果听他一提到这件事，立刻身体后仰，害怕地捂着自己的胸口。

“你可不知道因为你的一句话，他今天都做了什么恐怖的事情，我就在他旁边，真是太吓人了。”

“你这人也太不讲义气了，怎么能把我跟你说的事情讲给他听呢？”

褚昱只觉得好笑。

他们根本就不是一路人，需要跟他讲什么义气。

“他到底做了什么？”他冰冷地问。

江衡被他这个样子吓了一跳，随口说了一句。

“我感觉你俩还挺配的。”

意识到褚昱不高兴以后，立刻换了个话题。

“我跟你说了以后，你这次可千万不能在他面前告状哈。”

褚昱冷冷地看着他。

江衡无聊地玩着桌子上的茶杯。

“以他的性格，还能干啥，肯定是把那些乱说话的人都杀了呗。”

提到这件事，他的语气有些激动。

“啧啧，你可没看到，一大屋子的人，咔嚓一声，血流成河，太壮观了。”

他这副蛮不在乎，反而还觉得有些好玩的语气，仿佛死的不是人，而是能随手一碾的的蝼蚁。

褚昱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就因为大家对他的一个称呼，他杀了一屋子的人？

褚昱浑身冰凉。

抑制流言的方法有很多种，可他偏偏选择了最残忍的一种。

那么多条生命，他说杀就杀。

而且，最终的原因还在他身上。

褚昱感觉自己喘不过气来。

可顾深回来的时候，竟然没有半点异色，就仿佛这件事情于他而言，再正常不过了。

褚昱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顾深却神色如常地把菜喂到他嘴边，柔声说。

“最近要忙的事情太多了，哥一个人待在这里应该觉得很无聊吧，等过几天闲下来了，我就带你出去赏雪。”

褚昱张嘴吃下菜，机械地咀嚼着。

“我想去皇宫外面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