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望
作者:那些天的日子 | 分类:都市 | 字数:35.3万
本书由笔趣阁签约发行,版权所有侵权必究
第7章 成思洲治病
洗理店里一个顾客也没有,孔凤仪正在理发椅上闭目养神。
“嘭”的一声门响,把孔凤仪吓了一大跳,从椅子上坐起来,扭头往门口一看,只见成思洲满身是雪,趴在门坎上。心中一惊,急忙跑到成思洲的身边,把他从地上抱起来,拖到椅子上。
成思洲紧闭着眼睛,小脸腊黄腊黄的,没有一丝血色。
看着成思洲的样子,孔凤仪顿时慌了手脚,扑在他的身上,泪水就止不住的往外涌,嘴里惊战战的喊:
“洲哇,你这是咋的啦!你睁开眼睛看看娘啊!”
成思洲的五姐听到了动静,从屋内跑出来,跑进洗理馆。
看见成思洲的样子,心里也惊得不行,急忙的上前,用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就摸到了冷冷的,湿漉漉的一手水。
快速的倒了盆热水,用毛巾在水里浸透,拧干,边擦成思洲的脸和额头,边说:
“娘啊,小弟一定得了疾病,快送医院吧。”
孔凤仪一听,猛然醒悟。快步的跑到后面,把哑巴大儿子拽出来,孔凤仪连比带划的,让哑巴大儿子背上成思洲。
几个人急急忙忙的,快步的跑往最近的医院里。
排了很长时间的队,才挂上号,进了诊室。
一个年轻的大夫,翻了翻成思洲的眼皮,又用探听器听了听成思洲的心肺,然后又用体温计测了测体温。
男大夫左看看右瞧瞧,也没有什么结果,就走到一位年老的女大夫面前,低声的嘀咕了几句。
那女大夫走过来,翻了翻子成思洲的眼皮,又在成思洲的脉搏上摸了会。
好像对年轻的大夫,又好像对瞪着一双双眼睛急盼盼的成家人说:
“惊吓过度。”
说完,龙飞凤舞的写了处方。
打了点滴,吃了药,成思洲依然在昏迷中,被哑巴大哥背回了家。
外面的雪停了,风夹杂着雪花漫天飞舞,把街头上染的白茫茫一片。
天逐渐黑下来,孔凤仪一口饭也吃不下。找了几个用过的信封,把邮票撕下来,用火烧了,又给成思洲叫了魂,可是成思洲就如植物人一般,没有一丝知觉。
半夜里,成思洲一会清醒,一会儿糊涂。
孔凤仪坐在成思洲的身边,也不知怎么可好,成思洲在混沌中呼喊着:
“别打我,别打我。”
孔凤仪的心也跟着揪着,想这孩子一定是在外面被人欺负了,受了惊吓。可是和谁呢?这么想着,成思洲又:
“啊,啊。”
叫了两声,睁开眼睛。清醒过来一般,看着孔凤姨说:
“我头疼,疼死我了,疼死我了。”
孔凤仪伸手在成思洲的头上摸,一摸,一手凉凉的汗水。
孔凤仪就问:“洲哇,你这是咋的了啊?谁欺负你了?你告诉娘啊?”
成思洲翻了翻眼皮,头一沉,又迷迷糊糊的睡过去。
外面的雪也没有停,断断续续的,下了几天几夜。
几天下来,孔凤仪一家人被折腾得精疲力尽,疲惫不堪。
又找了老中医看过了,结论一样,是惊吓过度。又开了个几个草药方子,吃过了,也不见好。
成思洲的大姐就说:“这小弟这病有些蹊跷,要不要去别的地方去看看。我听说有个地方,有一个老中医,看的挺好,不如咱们去那里请他过来,帮着瞧一瞧。”
孔凤仪想了想,就说:“这事是真的吗?那咱就请他过来。”
成思洲的大姐说:“离城六十里有个孙家窝,据说有个老中医很灵的,许多人都看好了这样病,没准能治好小弟的病呢。”
孔凤仪听了,也觉得挺有道理,进了自己的屋,拿出五十块钱来,让成思洲的大姐赶紧去办这事。
两天后,雪停了,成思洲大姐也回来了,说:“人家来不了呢,如果要看,就去他那里。”
孔凤仪看的炕上昏迷的成思洲,说:
“洲要是能医得好,就是拿我的命,我也给。你叫上你大哥和你二妹夫高大全,咱背上你小弟,现在就起启程。”
下了厚重的积雪,道路被车子辗了几道深深的沟,顺着道路蜿蜒着伸向远方。压实的积雪,在昏黄的阳光照耀下,发出刺眼的光芒。
寒冷的东北风,刮着积雪肆意在广阔的田野里奔腾,发出嗷嗷的叫声。
大客车在风中颠簸着,上上下下,起起伏伏,犹如海浪里的一叶小舟。
车窗上挂着厚厚的霜,让人感到更深刻的寒冷,穿透身心。
大客车上,没有一丝温暖的气息。成思洲从头到脚,裹在厚重的衣服里,昏沉沉的,随着客车摇动着。
孔凤仪和儿女们蜷缩在客车的椅子上,仿佛冻僵了一般,呼出的气体,霎时就变成了白霜,粘在头巾上或帽子上。
好在路途不是遥远,过两个多小时,车就在路边停了下来,孔凤云一行人随着她大女儿的指引,下了车。
哑巴大哥背着成思洲,几个人深一脚浅一脚的,沿着一条乡间小路,蹒跚着往前走,二姐夫高大全掺扶着孔凤仪边走边说:
第7章 成思洲治病
“这雪真他娘的大,老兄弟这病要是治不好,老天爷就是瞎了眼。”
说着,高大全就被风呛了一口,雪沬子糊了一脸。高大全“呸呸”的往地上吐了几口唾沫,就不敢再吱声了。
一行人走近四个小时,眼前就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村落。孔凤仪的大女儿指着那桑树栅栏里,低矮的茅草土层说:
“这就是孙家窝。”
孔凤仪站住脚,用带棉手闷子的手,揉了揉眼睛。向眼前村落的望去,低矮的茅草土屋,希希拉拉的铺在眼前,歪歪斜斜的在积雪里,显得渺小又脆弱,仿佛每时每刻都有倒塌的危险。心想,就这么个地方,能有给儿子治病的人吗?疑惑归疑惑,但是既然来了,也要一探究竟。
几个人深一脚浅一脚的的,终于站在了村西头的一户人家门前,那里有几间低矮的老土屋。
一条大黑狗听了动静,咣的一声,从屋门里冲出来,隔着低矮的桑树樟子,疯狂的嚎叫,仿佛一下子就要扑了上来,把众人撕碎。
哑巴大哥一见,“啊,啊,”的叫着,用身体护着孔凤仪的身前。
孔凤仪被狗的凶相惊出了一身冷汗,正不知如何是好,这寸,门“吱噶”一声打开了,一个七十余岁的老汉从屋中走出来。
对狗呵斥了几声,狗听到了主人的指令,朝主人摇了摇尾巴。低着头,跑到了主人的身后。
那老汉站的门前,打量着面前站着的一帮众人,脸上有一丝迷茫的神色。
“你们要找谁啊?还是有什么事情。”
孔凤仪的大女儿向前跨了一步,说:
“大爷,您老不认识我了吗?前两天刚刚来过这里。我不是涚了吗,我小弟病了,你不是说把人带来看一下的吗。”
“噢。”
老汉沉吟了一下,说:
“那你们这些人,来这里头能治好病吗?治病,你们应该去大医院,找医院的大夫呀,我这穷乡僻壤的,你们来干什么呢?”
”老汉说了,朝众人挥了挥手,说:
“我们这孙家窝人,只会种地,哪里会看什么病?真是可笑。”
说了,又打量了众人一下,说:
“一看你们就是城里人,大老远的来了,就别站在这里了。来了就是客,屋里坐。
几个人进了屋,先是灶间,堆了许多槡木枝子,黑乎乎的锅盖上冒着热气,发出一股酸了吧唧的味道。
进了里屋,,就是卧室。里面没有什么东西,炕上放了一张小桌子,桌上放了几个黑乎乎的大瓷碗,里面的吃食正帽子热气。
显然,老汉正在吃饭。炕捎上放着一个雕刻着鱼鸟花虫的炕柜,柜上放着几套被褥。虽然有些破旧,却是很干净的。
“来,炕上坐,炕上暖和。”
老汉边说边拿了个烟萎子,顺手递给高大全。高大全接在手里,顺手卷了根烟,放在嘴上吸了起来,顿时满屋被呛人烟雾弥漫着。
成思洲的大姐说了半天,那老汉也没答言,只是看着,从包裹严实中露出小脸蜡黄蜡黄的成思洲。突然说:
“找我也没用,那人昨天被带到大队部去了,谁也见不了他。”
孔凤仪一听,一屁股坐在炕沿上,看着成思洲,泪水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看着孔凤仪的样子,老汉皱了皱眉头,说:
“大妹子,我这也没有办法。
忽然眼睛一亮,示意孔凤仪走出屋外,站在灶间里说:
“这样吧!不行,你们先在这凑合着住一宿,我明天去看看他,看怎么样能让他给这孩子瞧上一眼。”
孔凤仪只能点了点头。
老汉转手出了屋门,到旁边的房屋里,叫来了他的儿子和儿媳妇。吩咐他俩给这一家人做饭,然后就出了院门。
吃完饭,老汉也没回来。天就要黑了下来。
老汉的儿子和儿媳妇又拿来几套的被褥,对孔凤仪说:
这个炕小了一点,但是你们几个人住,还是可以的。父亲还没有回来,等他回来了,我再叫你们,今晚你们就在这将就一宿可以吗?”
“这已经很好了,多谢你啊,大兄弟,这么麻烦你们,真的不好意思。”
高大全快速的接过被褥,放到炕上,从衣兜里掏出盒烟来,塞在那个男子的衣兜里。
“别,别,别…。”
那个男子慌乱了,急忙用手去掏自己的衣兜。
高大全一把捂住那个人掏兜的手,
“大兄弟,这已经很麻烦你们了,都不好意思了,老哥的一点心意。这你要是拒绝了,怎么让老哥在这里住下呢。”
那个男的听了,憨厚的挠了挠头皮。转身出了屋,到灶间,拿了一个煤油灯,回到屋里,点燃。说:
“那你们休息吧。”说着,转身出了屋。
几个人铺了被子,劳累了一天,二姐夫高大全和哑巴大哥一会就传出了浓重的鼾声。
凤仪翻来倒去的睡不着,小声的问旁边的大女儿:
“大姑娘,这是怎么回事啊?不是说这里有治病的高人吗?为什么到这里,什么也没看到?”
“我也不知道呢。上次我来,我还看见了那个人。可是这次那个人到哪里去了呢?这家人是这个屯子里的村长,如果他们都不知道的话,我又怎么知道呢?”
孔凤仪看着躺在炕头的成思洲,深深地叹了口气,说:
“这孩子到底怎么才能治好呢?我这心里的一点底都没有,这要是出点什么意外,我怎么对得起你的父亲呢?”
说着泪水又止不住的流出来。
“放心吧,妈,那个大爷不去给找了吗?应该没有问题的。那个人很神的,看好了许多人的病,你放心好了,明早就会有消息了。”
“唉!姑娘,我知道你是在宽慰我。我看这孩子的病,是没有治好的希望了。”
“放心吧,娘。小弟不可能就这样的,你放心吧,小弟一定会治好的。”
“这样的情况,我怎么能放心的了呢?这样的情况,你看这事我要咋办呢!”
就这样,絮絮叨叨的,翻来倒去的睡不着,慢慢的天就亮了。
早上,大家起来洗漱完毕,老汉也回来了,但脸色不错,说:
“还是孩子有命啊!昨天我去了大队部里。大队书记说,可以让那神医给孩子看一下,但是…。”
“但是什么?你说,有什么条件,你就提出来?放心吧,我一切都会满足你。”孔凤仪急忙接过话题。
“大妹子,不是老哥这要的啊!大队部的那帮人说了,人可以给他看,但是这不快过年了吗?…。”好汉涨红着脸,磕磕巴巴的说。
“老爷子,这规矩我们懂,你放心,只要能把我这老兄弟的病治好了,什么我们都依你。”高大全在旁边急忙说。
“是的老爷子,放心吧。只要能把我这老兄弟的病治好,你们有条件,你们就提。”成思洲的大姐也在旁边附合着。
“好,吃了饭咱就去。”
老汉说完,转身出了屋。一会儿老汉的儿子和儿媳妇,就把一些简单的吃食端了上来。
几个人,深一脚浅一脚的,随着老汉出了门,又走了一个多小时,就来到了大队部里。大队部的书记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很壮实的男子,好像在这里等他们许久,见他们进来,很热情的给他们让座,倒水。
还没等孔凤仪说话,高大全抢前说道:
“这位老哥,我们很急啊,你看我们这事,还望指条明路。”
“这人是上面下放到这里改造的,有些事情我们也是偷偷的办,不过这个人很好,我马上叫他过来。”
说完朝老汉使了个眼色,老汉就走出门,一会。就回来了,身后跟着个清瘦的男子。
那男子让人把成思洲放倒在大队部那宽大的桌子,面无表情的伸出皙的手,翻了翻成思洲的眼皮,又在成思洲的脉博上摸了会,说:
“把他的棉衣扣解开。”
高大全急忙上前,把成思洲的棉衣扣解开,那人把双手使劲的搓着,然后从成思洲的小腹开始往上推,推了几遍后,猛然在成思洲的胸口拍了几后,又从怀是摸出三根银针来,一根扎在胸口,两根分别插入头部的两个穴位上。用手在针柄上讯速的弹了几下。
随着针头的晃动,成思洲猛的睁开了眼睛,要坐起,那人见了,快速的拔下银针。
成思洲哇哇的吐了几口黄水,茫然的看着眼前的众人。
那人又在成思洲的脉上摸了摸,哑着声音说:“没问题了,但得在家养上一段时间。”说完,就没了下文。
这是好了还定没好啊!孔凤在疑疑惑惑,刚要问那人,这时成思洲却说话了,“娘,我饿。”
“好,好,娘马上给你找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