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唱了什么？”马莺莺好不容易才从走神中，回到马文的问题上，“我刚才又唱歌吗？”

“嗯，什么翻滚，流淌，什么天辉的古兽，还有什么在暗影来临之时出门，而在弧光升起时回家。”

“哦，是吗？”马莺莺觉得自己有点恍惚，她回想起刚才在水镜中看到的那些巨虫，“那是我听到的吞噬巨虫们的歌声，我以为只是听到，没想到我自己也唱了出来。我大概知道这通道潮汐的迷茫了。”她又转身向梁诗芸。“你刚才说的那湖面上的五芒星，我也看到了。我还在那个湖边，看到了我的父母。也许那里，就是迷踪之国。而且，也许我知道如何去哪里了！”

梁诗芸眼神中闪过了一丝的惊讶，她没敢把自己看到的告诉马文他们，在自己怀里微弱的呼吸马文，还有不断降落的三月陨石之雨中，马莺莺如同如同一位无畏的祭司，召唤出的千万条细小的小虫。而最后的画面，也正是在湖面上的五芒星石柱上。

马莺莺又看了一眼马文，欲言又止，耳根更加红了。过了一会，她才似乎想起一个问题，她的目光转向先兆之君，“水镜之中看的的，都能够实现吗？”

“水镜之中呈现的，也许会发生，也许不一定发生。”墨白微微一笑，似乎猜到了马莺莺问这个问题的目的，“不过这都是命运的昭示。只有在命运中重要的人和事，才会出现在这水镜之中。”

马莺莺带着一丝不为人察觉的微笑低下了头，她转身的时候正好看见了梁诗芸。马莺莺似乎看到了梁诗芸身上也和水镜中一样，洒落着圣神的辉芒。她揉了揉眼睛，辉芒转瞬消失了。

“你还没看那水晶立镜。”墨白提醒道。

马莺莺这才想起来了还有一面水晶立镜，她又重新站到了水镜台前，透过那晶莹剔透的镜面，朝着巨树望去。她看到了无数的柔软的虫子，栖息在那些树枝、树干和树叶之中，那些似乎是没有赶上班车的乘客，躲在一个舒适的客栈中休息调整，好开启下一段旅程。它们发出轻轻的婴儿般的呓语，随着树梢的晃动入眠。

“我看到了虫子。”马莺莺说道，她看了看众人，以期待他们能够理解她的话，“头上长了两只触角的虫子，会唱歌的虫子，带着我们穿过五芒星的虫子，那些吸收黑暗的虫子。”

墨白吃了一惊，他惊呼了一声：“巨虫祭司！”

“巨虫祭司？”马莺莺吃惊的问道。

“是的，能够感知吞噬巨虫吟唱和召唤巨虫的矮人法师。蕊芙，曾经火印矮人大祭司，她是带着矮人穿过通道的带领者。可惜她病重之时，离开了这里，陨锤也曾经是他的老公之一。”

“之一？”马莺莺吃了一惊。“他有很多老公吗？”

“哈哈，是的，矮人的巨虫祭司，如同矮人种族的皇后，她又有两名老公，是她的侍卫，也是矮人中最为出色的大工匠。蕊芙的病重，也是火印矮人离开这里的原因之一。她可是矮人的酒神，喜欢紫色和金色的长袍，穿着锁子甲，是一个迷人的金发女矮人，垂地的双辫，还有她迷人的胡子。她能召唤者巨树中的巨虫，第二次月蚀的陨石曾经摧毁了这片大陆，但是精灵之地全靠她的召唤的巨虫的保护，才幸免遇难。——哎，真是美好的过去，如果陨锤能够感受到，你这样的拥有巨虫祭司能力的人在这里，该有多开心。”墨白陷入了片刻的遐想，犹如一个老者偶尔回忆往事的发呆，不过他马上醒过了神来，“好了，下一位！”

“轮到我了。”马文走了到了水镜前面，跃跃欲试。

我会看到什么呢？马文这样想着，把头探到了水镜之上。

水波涟漪，马文瞬间进入了一片高楼林立的建筑之中，那些建筑高低不同，但是每一个都有光滑的平面和直线，四四方方，上面似乎挂着一些字母组成的广告牌。一些黄色的不高的建筑，整齐的排成几排，一条粗大的扁平的软线条从那些建筑商延申，一直到高空之中。无数的光线在这期间穿梭，远处还有几个如储油罐一样横梗的圆桶，中间连着一根钢管，还有一些梳理着的更大的黑圆桶，靠着两者弯曲的钢管支撑着。一块四四方方的黑色片建筑上，似乎有一个银色的铝制的更高的屋顶。样子仿佛如同电脑主板上的散热器。

等等......散热器？

他置身在一片电脑主板之上，那些四四方方的建筑是不同的芯片，二那些横竖不同的是主板上的电容，那些排列整齐的黄色的建筑是数据插槽，而四四方方的黑色面建筑则是处理器。

那像散热器的建筑，就是散热器！

只是自己变得更小而已。

马文一阵惊慌，忽然天空中整齐的下起了黑绿相见的雨滴，他瞬间飘在了一个无数绿光闪烁的记忆之河中。

他看到了小时候顽皮和捣蛋，被逼着去学武术，涉险过关考上大学，在宿舍中忘记了目标，浑浑噩噩，沉迷于游戏和小说。看到自己第一眼看到梁诗芸时候，口水在自己喉咙里流动，看到了自己替梁诗芸出头，拿着辣椒死命往嘴里塞，在宿舍楼上瞥见梁诗芸和白慕轩在楼下暗自纠结。

然而接下来的他却看到了似乎是不属于自己的人生，他看到了梁诗芸在宿舍中找到了自己，化解了误会，开始一起上自习，手牵手去食堂吃饭，然后一起坐在电脑前面，看着电影。

而现在的自己居然就在那个电影里面，而另外一个自己和梁诗芸则在显示器外面。

这是怎么回事？

突然间，他又被记忆之河冲到了大雨之中，自己置身于兆吨城的高楼大厦中间，被半兽人追赶狂奔，遇到聂小倩，遇到地精葛力，遇到狼人平克，遇到钢皮人天猛，遇到海爷，遇到小小悠，遇到马莺莺，遇到李聪，遇到麒麟大世子，遇到律法术士。

不同的是，自己变成了栓Q，而梁诗芸成了主人，自己变成大刀、拳头、弩箭拼命的保护梁诗芸。

记忆之河似乎流向了另外一个分支，这些不是自己的人生，也不是自己的过去。

这是怎么回事？

如星辰坠落般的流星闪过，记忆之河再次流动，马文被吸到了一个黑色的漩涡之中。

他看到了一个人，一个他从来没有见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