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花的信仰
作者:L明月J松间C | 分类:都市 | 字数:30.2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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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意外
刘蛮小有三个姐姐,是家里的独子。他老婆也是生了三个闺女,第四胎才生下儿子,仿佛遗传一般。蛮小高兴得不得了,给儿子取名全喜,即全家欢喜,为此将三个女儿的名字也要改成刘全霞、刘全玲、刘全花。
老娘管不了,老支书却不让,拿着一张纸,厾着给蛮小看,“你不认祖宗了,他们这辈是‘承’字辈,谁让你瞎改的。”蛮小头一拐,不听。三个女儿也不想改,一看有老支书撑腰,都没改。儿子却让蛮小与二凤叫的,只知道叫全喜,而不知道还有一个承喜的名字。
全喜被蛮小、二凤捧在手里、含在嘴里,娇生惯养,摘了东家的杏儿二凤赔个笑脸,打了西家的孩子蛮小也不责骂。唯独别人骂了全喜,二凤骂街,蛮小出面,弄得四邻不安。邻居们为了少点麻烦,忍气吞声,躲的,闪的,不跟他们较劲儿。全喜也就一天比一天无法无天,贪玩逃学,小学还算念完了,上了初中断断续续根本没念几天书。初一下学期,索性跟蛮小说不念了,要么去晋源打工,要么回村放羊。
蛮小这才急了,绕村子追着全喜打,可越打全喜越不念、主意越坚,实在没办法,蛮小妥协地央求,“我的小祖宗,你好歹念个初中毕业,比你老子强上一豆腐圪楞楞!”
全喜这才与蛮小约定:放半个月羊,念半个月书,坚持到后年初三毕业。王文彬的“朗朗”陷在村口那天,正是全喜放羊的日子。
对这些,王文彬早有耳闻,可不曾想,全喜竟是奶奶供着念书!顺便问:“大娘,你还种着地?”“不了,我的地都让蛮小种着。可大娘的低保、退耕还林、直补、煤补,一年下来也有三千多。还喂着三十来只鸡,下的蛋城里人喜欢买,一年也能卖千把块,足够全喜上学了。现在在乡里念书用不成几个钱,一年书钱吃饭带零花钱两千就够了。”
刘蛮小觉得有点儿丢人,说:“妈,不用说了,明年承花毕业了,我供全喜!”“承花要是再念,咋办?我看承花想念。”“女娃娃,念甚了,还能由她!”蛮小直起腰说。
“这话可不对,男女一样,”王文彬正要批评刘蛮小。车到医院了,承青大舅马大夫已在门口等着。大娘根本不用郭大夫搀扶,身轻腿健地穿过门厅。马大夫问承青,“病人呢?”承青指了指大娘说:“呶,进去了!”马大夫疑惑地问:“不是昏倒吗?”“刚才昏的,现在不了。”
秦大夫过来简要地跟马大夫说了情况。马大夫明白了,将众人安排在办公室,带着病人、秦大夫、刘蛮小去了心电室。这时,郭乡长的电话来了,问文彬:“小王,到城里了哇?病人咋样?”“没事,放心吧,已醒了,老毛病,正做心电了。”郭乡长舒了口气,连声说:“那就好!回来再说,你关照病人哇。”关照?文彬心想,怎么关照?他恨不得再指着鼻子数落刘蛮小一通,让所有人跟着他虚惊一场。
检查结果又令秦大夫费解,心电波动规律,没有任何异样,看来只在犯病时能测出到底什么毛病。
文彬一行返回学校已是晚上十二点,乡亲们体检完都回去了。五间教室灯火通明,所有人还在等着,包括郭乡长皆一干副职。辛苦一天的医生们也没回宿舍,只在教室的椅子上小憩。
刘蛮小一进教室,郭乡长正想指责他,见蛮小母亲进来,咽回去了。大娘执意要回村,王文彬劝,“大娘,明天我们还要去老支书家,一起坐车回吧。这么晚,你不担心蛮小开车呀,他那脾性,你还不知道,路上遇个狐子扔下你能去追狐子。今晚,你住在学校,校长开了全喜住的宿舍,你去试试,看孙子的床舒服不舒服。”“王书记,蛮小要是有你一半好,我死也瞑目了。大娘听你的。”
在学校,王文彬也有一间办公室兼宿舍,在教师宿舍二楼的东南角。晋源大学是沙梁乡的扶贫单位,对学校工作尤其重视,每逢“六一”、元旦都要来学校慰问,与师生一起欢庆节日。沙梁联校也经常跟晋源大学附属中学进行教研互动,如送教下乡、跟岗培训、同课异构等。也正是在组织这些活动中,王文彬结识了附属中学的许多老师,包括韩少波。他有时为了工作,需要住三五天。学校住房不紧张,校长便专门给他留了一间,钥匙就在他身上。
文彬打开门钻进去,深怕有人跟进来,不是怕别人说他狡兔三窟,而是他想一个人好好睡一晚,实在太累了。这种累,又跟丈量地亩的累不同,腰不酸背不疼,就是浑身软,像要散架,眼皮沉沉的,应该叫困吧!
王文彬躺上床,拉过夏凉被,舒适地睡着了——感觉有人走到床边俯下身来,长长的头发在他脸上扫来扫去,散发着脉脉幽香。什么香呢?香奈儿?不像。山茶花?也不香。他觉得是玉姝,去拉那只手,那只手却羞涩得在愿与不愿间徘徊,在惊喜与惊恐、娇羞与娇嗔间纠结,这是初会的感觉呀!玉姝总是这么聪慧,结婚都两年多了,还能将这种感觉拿捏得这么到位,挑逗得他浑身燥热、血脉贲张。
他不顾一切地攥紧那只手,用力一拉,同时右手一揽玉姝的纤腰将她搂在怀里。玉姝却拼命地挣,然而她越挣他搂得越紧,越紧她越挣,直至挣得鼻头都贴紧了他的脸。他清楚地能感受到她急促而血热的鼻息,她还在挣。
玉姝显然也累了,胳膊肘略微一屈,他抓准战机,一手揽腰一手搂肩用力一扳一翻将她压在身下,她知道上当但已迟了。他睁开眼模糊地看着她,她是玉姝吗?不像。那是谁呢?他想看个明白,她却倏然不见了,留下一床空地——他一惊,醒了,外边黑漆漆的,竟然忘了拉窗帘。他起身拉上,回头发现被褥床单揉得皱皱巴巴,暗笑自己都结婚了,还做春梦,随手按了灯继续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