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周慕雪再不喜欢司娆，此刻也不能相信是司娆故意陷害。

话都是柔柔自己说的，难道司娆是神仙，能控制人说什么，做什么？

她不解地望着她：“这怎么可能，娆丫头如何陷害你？”

见周慕雪不信自己，司念柔情绪更加激动：“帕子，一定是那帕子上有毒，娘……”

她悲愤难当，哭着扑进周慕雪怀里，“女儿活不成了，你一定要为女儿做主啊，女儿不想背负一身污名去死！”

周慕雪听她说要死，心内大恸，又听她提到帕子上有毒，立刻就相信了：“柔柔不怕，娘一定会为你做主。”

她强压下悲痛，转头吩咐道，“望春，你将娆丫头带过来！”

很快，司娆就走了进来，司念柔一见到她如见杀父仇人，咬着牙一字一字道：“二妹妹，我自问没有得罪过你，你为何要用这样歹毒的手段陷害我？”

“陷害？”司娆语调平静，“我什么时候陷害你了？”

她的平静，让周慕雪瞬间愤怒，倏地站起，伸手指着司娆的脸道：“你还敢狡辩，分明是你在帕子上下了毒！”

司娆冷冷道：“你什么时候看见我下毒了？我还说是母亲你下的毒呢。”

“你——”

周慕雪说不过她，疾步冲向前，扬起巴掌就要扇下。

司娆一把握住她的手腕，然后狠狠甩下。

周慕雪手腕被握得生疼，她顾不上疼，怒目而斥：“你个不孝女，你敢对母亲不敬！”

“……呵呵。”司娆冷笑两声，“大姐姐扇了母亲你一个大嘴巴子，母亲没说她不敬，现在倒来指责我？”

“因为是你下的毒！”

“谁敢无凭无据就栽赃陷害我们娆儿！”

门外，忽然传来清洌一喝，冯氏和秦氏面容冷肃，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大嫂，二嫂，你们来得正好！”周慕雪干脆豁了出去，手指在司娆脸上，“是娆丫头在帕子上下毒，害得柔柔中毒，狂性……”

“够了！”冯氏脸色骤然冷戾，冷哼道：“真没见过你这样的母亲，你还算是个人吗？娆丫头可是你亲生的，你就敢这样污蔑她！”

秦氏怕司娆心里难受，走过去拉起她的手拍了拍以示安慰，然后冷笑一声道：“有些话论理也不该我们做嫂嫂的说，实在是瞧不过眼，你有什么证据，说娆儿在帕子上下毒？”

周慕雪看向司念柔，司念柔哭道：“席间，我正要喝茶，突然从二妹妹手里飘来一块帕子，正好盖在我的脸上，然后我……呜呜……什么都不知道了。”

“帕子不是我的。”司娆声音淡淡，“是周家表姐的。”

“什么？”

周慕雪和司念柔双双一怔。

冯氏立刻吩咐丫头：“将清燕带过来！”

周清燕感觉大事不妙，正要寻个借口溜之大吉，恰好丫头找来，她心里咯噔一下，差点吓晕。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进房间的，进来之后，缩着肩膀，耷拉着脑袋，动也不敢动。

冯氏瞟了她一眼，冷冷问道：“清燕，那帕子是怎么回事？”

周清燕凄惶地抬起头，脸色煞白：“什……什么帕子，清燕不……不明白？”

周慕雪愤怒道：“清燕，那帕子到底是你的，还是娆丫头的？”

秦氏不满道：“妹妹，你这样问可不对，难免让人怀疑你想故意误导清燕。”她看向周清燕，“清燕，你从实招来，帕子是怎么回事？”

周清燕声音发抖：“清……清燕真……真不知道怎么回事？”

“周表姐果然不知么？”司娆冷笑地看着她，“要不要我将几位姐姐都叫过来，当堂作证？”

周清燕被她看得胆寒，心虚地往后退了一步，目光又环视向屋内所有人。

司念柔睁着一双泪水盯着她，眸光通红，袭裹着强烈的愤恨，甚是骇人。

其余人也都如狼似虎盯着她，仿佛下一刻就要将她剥皮拆骨，她吓得两腿发软，几乎站不住，嘴上却强辩道：“你……你就是将姐妹们都叫来，我也不……不知道。”

司娆皱起了眉头，慢慢道：“你向来与我不睦，为何一来就非要和四妹妹换座位，坐到我身边？”

“我……”

“我其实并不觉得热，你却说我脸上出汗，拿出帕子要替我擦汗，这件事有目共睹，也就大姐姐有心思，一个人闷闷坐在那里没注意到而已，我问你，你到底安的什么心思？”

周清燕被问得哑口无言，整个人僵在那里，如雕塑一般，面色如土。

周慕雪和司念柔都惊愕地盯着周清燕，根本不敢相信。

冯氏陡地发怒，厉声道：“娆儿问你话呢，你怎么不说，是不是心里有鬼，不敢说了？！”

周清燕连看也不敢看冯氏：“我……我没有。”

冯氏不再看她，转头吩咐丫头道：“画儿，你去将在场的几位姑娘都请过来，我倒看看这丫头的嘴有多硬！”

“不要——”周清燕到底年轻，哪见过这阵仗，两腿一软，再也支撑不住，扑通跪倒在地，“帕子是哥哥给我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如果将事情闹得人尽皆知，她的名声也跟着一起毁了。

她还没有嫁人呢。

反正哥哥是男人，出了事当男人顶着，而且她也没说假话。

司念柔悚然一惊，心跟着突突乱跳起来，下意识地想要阻止周清燕往下说，周清燕却继续哭道：“表姑母见柔表妹不在，让我去寻，我找到荷塘那边看到柔表妹……”

她胆怯地看了一眼司念柔，司念柔目露哀求之色，她犹豫了一下，冯氏忽然拍桌子喝道：“到底看到柔丫头什么了？”

周清燕顿时一个哆嗦：“我看到柔表妹和哥哥在一起，柔表妹眼睛红红的，好像哭过，然后哥哥跟我说，是娆表妹害得柔表妹受了委屈，一个人躲到荷塘哭泣，哥哥拿了一块帕子，让我……”

她咬咬唇，不敢再往下说，慌乱地摇头：“我真的不知道那帕子上毒，更不知道那帕子好好的怎么就飞到了柔表妹脸上。”

她突然看向司娆，“娆表妹，你……你是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