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娉婷自觉丢了脸，便想看司娆的笑话：“不知娆表妹你要表演什么，要不要我帮你选一出折子戏？”

司娆淡淡看了她一眼：“多谢你好心，你管好自己便罢。”

王娉婷还要说什么，突然发现司念芙不对劲，她忙问道：“芙妹妹，你怎么了？”

司念芙脸色通红，汗珠子从额头直往下滚，她咬着牙道：“表姐，你能不能陪我去更衣？”

王娉婷以为她尿急，便陪着她一起去了。

二人刚离席，萧知意走了过来，笑眯眯看着司娆：“不知司姑娘要表演什么，若有要求尽管开口，千万莫客气。”

司娆笑道：“多谢郡主好意。”

她本无意与各位姑娘争奇斗艳，只是司念芙这样一闹，她骑虎难下，不表演也得表演。

她想了一下道，“还请郡主赐一把弓箭。”

萧知意微微一愣，她以为司娆和别的姑娘一样，要表演歌舞弹奏之类的。

她笑道：“这个好说，你且等会。”

没过一会儿，萧知意命人拿来了弓箭，准备好靶子。

在众人的瞩目下，司娆一步步踏上台阶，从容不迫地走到台前。

老太太和周慕雪身上的冷汗滚了下来。

纵使她们再不喜欢司娆，也不想她公然出丑，丢了司府体面。

谢蓉蓉紧张不已，她实在担心司念芙突然发难，司娆一个人应付不过来。

“这不是长恩伯府自小流落在外的那位姑娘吗，听说她做过戏子，戏子登台唱戏要弓箭作甚？”

有人小声议论起来。

“可能她想唱一出《穆桂英挂帅》。”

“《穆桂英挂帅》也用不着弓箭吧？”

“谁知道呢，说不定她想出风头，来个出奇制胜呢。”

“也是，戏子惯会做戏。”

“……”

议论声虽不大，却清晰地飘进了老太太和周慕雪的耳朵里，两个人仿佛被当众打了无数记耳光，脸上火辣辣的疼。

朝霞公主听诸位夫人议论的实在不像话，轻轻咳了一声，她虽然没说话，一声咳却止住了妇人们七嘴八舌的议论。

赵夫人微微松了一口气，毕竟人是她亲自邀请来的，她不想好心办坏事，反让司娆遭受众人非议耻笑。

只是她到底要干什么？

赵夫人既紧张，又好奇。

司娆从丫头手里接过弓箭，从袖子里掏出一枚铜钱，正要交给小丫头，让她朝半空抛去，忽然有人伸手一指：“这不是那个戏子吗？”

说话的正是曹兵。

萧祈脸色一变：“你说谁呢？”

独孤玥错愕不已：“什么，她就是那个……戏子？”

“对，她就是唯恐天下不乱，挑起祸端的戏子司娆，当年她还和我表哥订过亲……”

萧祈更怒：“你再敢多说一个字，老子立马让你变成曹丘！”

曹兵知道萧祈不好惹，不过有太子和两位皇子坐镇，量萧祈也不敢造次，他虽不敢再和萧祈针锋相对，心里却盘算着要为舅舅和表哥出气。

见司娆手里拿着铜钱，他大声嘲笑道：“我说台下这位戏子姑娘，你故弄玄虚地要做什么呢？”

司娆转头看向他，一眼就认出了他，淡声问道：“怎么，这位公子，你想挑战我的箭术？”

前世，曹兵受司念柔指使，绑架了雉儿，害得她差点葬身荒庙。

这辈子，他又跳了出来。

她的声音虽轻，却很清晰，台下立刻掀起一阵波澜。

“呵呵……”曹兵好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笑得更加放肆，“就凭你，一个弱不禁风，只会唱几首小曲的姑娘，也敢说出如此狂妄的话！”

司娆迎风站在那里，一袭淡青衣衫随风飘动，眉眼淡然，透着一丝与她年龄和身份都不相符的威严。

曹兵突然愣了一下。

她冷冷一笑：“狂不狂妄，凭本事说话。”

“哼！我倒要看看你的箭术有多厉害。”曹兵从清风台跳下来，“今日我就跟你比试比试。”

司娆从容道：“好！”

台下再度掀起波澜。

司念珠扯了扯司念柔的衣袖：“大姐姐，二姐姐莫不是疯魔了，她竟然要和一个男人比试箭术。”

司念柔眉心微微一皱，眼神复杂地打量着台上的司娆，曼声道：“许是她太想一鸣惊人了。”

司念珠冷哼道：“哪里是一鸣惊人嘛，分明就是一鸣丢人。”

谢蓉蓉紧张不已，她想帮她，却又不知道如何帮，只是暗暗给她鼓劲。

“这个司家姑娘到底怎么回事，我可是听说了，曹家公子箭法高超，她怎敢和曹家公子比试？”

“是啊，放眼整个京都，这曹兵的箭术就算不是数一数二，也是名列前茅，唉！真是年轻不知事啊，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

“这戏子虽然不知天高地厚，却魅态天成，只要她一笑，勾得曹兵失了魂魄，到时别说射箭了，恐怕连弓箭都拿不稳。”

老太太和周慕雪羞得无地自容，心中懊悔不迭，早知道就不来丢人现眼了。

就连朝霞公主和赵夫人都不由的皱起了眉头。

唯有萧知意满脸高兴，想看司娆如何击败曹兵。

男宾那边各人脸色也是精彩纷呈。

宁平侯满腹狐疑，他不明白一个小姑娘哪里来的胆量敢挑战曹兵。

是她目下无人，太过轻狂，还是胜券在握？

瞧她模样，不过十三四岁，浑身上下竟有一股男子所不及的气势。

他不由得多了几分好奇。

太子微眯起眼睛看着司娆，半是玩笑半是认真道：“还别说，阿祈有点眼光，这司娆虽轻狂了些，却是难得的美人。”

旁边成王默默点头，晋王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萧祈不服道：“太子哥哥可别小瞧了人，阿娆从来不是一个轻狂之人，她行事稳重……”

还没等他夸完，太子意味难明地笑道：“对对对，她最稳重。”

太子一笑，成王，晋王以及赵子健人等全都笑了起来，唯有宋长陵和独孤玥没笑。

萧祈气得冷哼一声，双手抱胸不再说话。

台下曹兵居高临下站在那里俯视着司娆，胸有成竹地问道：“你想如何比试？”

“很简单。”司娆扬一扬手中铜钱，“谁能用箭穿过铜钱，射中靶心，谁赢。”

话音刚落，全场哗然。

有人咂嘴，有人摇头。

“疯魔了，这司家姑娘真是疯魔了，箭穿铜钱？不要说她一个小姑娘，就算是京都一等一的箭术高手，也未必能做到。”

“什么叫不知天高地厚，今儿我总算见到了。”

“唉，待会看她如何下得来台。”

“亏得不是我府上姑娘，否则真要汗颜无地了。”

老太太和周慕雪的脸色已经难看得不能再难看。

台上曹兵惊愕地盯着司娆，抹了一把汗道：“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到底要如何比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