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哪有这么十全十美的事！

凤宫玄看着她染血的笑容，愣愣地站在原地，心脏像是破开了一个洞，疼得他浑身痉挛。

“滚！”尧非离对他吐出一个字。

凤宫玄依旧不动，他怎么舍得离开她片刻？

尧非离对他又说：“你若是依旧站在这里，她绝对不会接受治疗！”

凤宫玄这才转身，可还是停留了许久，才抬步离开。

等他走后，尧非离再也忍不住这爆发在心口的愤怒，压低声音对她保证：“皇叔一定替你杀了他！杀了他！”、

云舒槿很静默，她乖乖地神出手臂，任由尧非离上药包扎。

包括给他眼睛治疗。

尧非离在给她诊断好眼睛之后，脸色越发难看。

这双眼睛虽然能恢复光明，但视力终究不及正常人，这眼疾是终身落下了。

这还是最好的打算，很有可能一辈子都见不到光明。

……

另一边，凤宫玄快步去了顾倾儿的房间。

顾倾儿还在抹眼泪，见他来了，还以为是来安慰。

毕竟这次自己也受了苦，眼睛差点瞎了。左脸也留了疤，御医配了很多珍贵药膏才稍稍好些。

更何况她方才掌心里拿的的确是普通迷药，对身体没有危害。

可没想到凤宫玄竟上前便掐住她的脖子，将她抵到墙壁。

“是你伤了她的眼睛，是不是？”

他的表情几近疯魔，手掌的力气不留一丝余地。

甚至能听到骨头的咔咔声。

“你为何不放过我？为什么？顾倾儿，你要我如何做，你才能放过我！”他深邃的眼眸泛着血色，对着她怒吼。

这时的他已完全无法克制理智，真就如同索命的修罗！

顾倾儿无法开口说话。只感觉自己的气息越来越弱，眼前的事物也越来越黑。

“王爷！王爷！妈呀！王爷！出大大，大事了！老王妃，有人找到一个和老王妃一模一样的老王妃！”

飞鹰几乎是一路狂奔过来。当他看到眼前这幕时，差点没摔下去。

王爷又发疯了！居然要杀侧妃娘娘？

“王爷！老王妃！咱们找到老王妃了！”他不断重复。

凤宫玄赤红的凤眸终于渐渐恢复清明，他渐渐松开手掌，可眼底的厌恶依旧没有消退。

“咳咳咳！”顾倾儿拼命咳嗽，小脸青紫，还未从方才的窒息中缓过神。

“王爷，属下没有骗您，您瞧，就在门口！”飞鹰看向门外。

凤宫玄这才转身，见一个中年妇人站正站在夕阳光芒下，虽然穿着朴素，但气质依旧端庄温婉。

除了两鬓多了一些银丝，和他记忆中的母妃一模一样。

“母妃？”他颤声轻唤。

顾倾儿捂着咽喉全身发抖，不是惊喜。而是害怕！还没从方才的震惊中回过神，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如同恶兽一样将她彻底吞噬。

糟糕了！她，她竟然没死？！

当年，他们三人被追兵追杀，婆母为了保护凤宫玄兵就将马车先停靠在暗处，然后自己跳下马车引开追兵。

她一开始以为是跑路，所以就跟着一起！

谁料追兵很快将她们围堵。

她怕死啊！这世上谁又不怕死？便对这些追兵谎称并不认识这个妇人，只是路过。

为了证明“清白”她一时糊涂竟将婆母推向了山崖！

若是她将事情经过全部告诉凤宫玄，那该怎么办？

她一定会死无葬身之地，包括顾家几百条人命也会被流放！

“她，她未必是真的婆母吧？会不会是有人故意假扮？”她哑着嗓子提醒，身子却不敢再靠近这个男人。

他一定暂时得了失心疯，会好起来！会好起来的！

“你们是……”

妇人的眼神里都是不解，但看凤宫玄的眼神还是带着一丝柔意：“我是不是以前认识你？”

凤宫玄先是一愣，但随即就明白了，看来母妃当年掉下山崖之后就被人救了，却失去了记忆。

没有关系，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何止认识？我们是母子。”他一步步走向妇人，随后撩起袍角跪下，低首垂眸说道：“儿子不孝，让您这些年受苦了！”

“我，我真的不知道你是谁，可能是忘了吧……”

妇人一时间不知所措，但见他跪下，一种莫名的心疼令她连忙将他搀扶：“你快起来！有话慢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