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里尔所知，乌姆里奇在接下来的一周内，找了好几个学生谈话。

四个学院全都找过了不说，更是从七年级到一年级都不放过。

赫奇帕奇七年级的塞德里克就是继里尔之后第一个被乌姆里奇找去谈话的——据知情人表示，从乌姆里奇办公室回来的塞德里克比去年接受了被丽塔一对一采访后更憔悴。

不过哈利和赫敏组建了「D.A军」的消息还是没有走漏出去。

并且已经开始在「有求必应屋」开始了训练。

里尔跟着大部队一起进入有求必应屋时，心里悄悄尖叫——凭什么！凭！什！么！

所有人都能打开有求必应屋，就她打不开！

不过这次的训练和原剧情不同——参与「D.A军」的学生们都上过半学年真穆迪的黑魔法防御术课，所以一部分时间是哈利在教所有人，另一部分时间是高年级在教低年级。

里尔去了两次就没再去了。

他们正在学习的魔咒斯内普早就教过她——而且里面那些和她交集不多的学生们总是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她——其中也包括哈利，他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有这时间，还不如去地窖陪斯内普一起做魔药。

*

哈利的「大脑封闭术」学习还在继续。

他来地窖找斯内普时，恰好撞见里尔正在帮斯内普切鼻涕虫。

“教授……我来了。”哈利瞥了眼低着头，认真处理鼻涕虫的里尔。

这不是他第一次上这堂课，但是他第一次上这堂课的时候身边有除了斯内普之外的第三个人在。

看出哈利的尴尬，斯内普把手中的短刀放在棉布上，转头向里尔嘱咐了几句后，才看向哈利，“你无法预知到神秘人会在什么情况下对你使用「摄神取念」，现在正好——在有第三个人在场的时候，努力对抗我的进入！”

斯内普的语气听起来是难得的心平气和，他走到哈利身边，从袖中抽出魔杖。

一张椅子自动地飞过来了，哈利被一只无形的手摁在椅子上坐下，随后——面前的黑袍巫师抬起魔杖，对准了他的眉心。

“摄神取念。”

斯内普怎么入侵哈利的大脑，哈利又怎么用尽全力去抵抗。

这些里尔全都不知道——她不关心哈利怎么样，只需要在哈利抵抗斯内普时，第一时间阻止他念出「盔甲护身」就行。

那段记忆……

还是让它深埋在心底吧。

*

里尔将最后一条鼻涕虫切成段后，已经过去了两个半小时。

她在一旁由魔法做出的临时水龙头把手洗干净，拿起自己的魔杖，走到了斯内普身后。倚在桌沿，双手环胸。

斯内普当然听见了身后的脚步声，他不知道里尔想做什么，但也没停下继续侵入哈利大脑的动作。

他恍如闯入无人之境般肆意翻看起那些关于西里斯、D.A军、还有罗恩赫敏的记忆，「啧」了一声，收回了自己的魔杖。

“你就管这叫「控制」？”斯内普一脸的轻蔑，他觉得自己花这几个夜晚教哈利「大脑封闭术」，简直就是在对牛弹琴。

他每一次闯入哈利的记忆，后者都没有任何反抗之意——这简直就是把魔杖送到伏地魔手中，然后把最脆弱的心脏暴露在他面前，等着伏地魔随时一道「索命咒」把他杀死。

哈利深吸了一口气，“已经练了几个小时了！我需要休息！”

“可黑魔头绝不会休息！”斯内普愤怒地说完后，脸上露出了一个极其鄙视的表情，开始连珠炮般喷起哈利、西里斯——还有詹姆。

然后，他面对着一脸愤怒的哈利——举起魔杖。

“摄神取念！”

“盔甲护身！”

“咒立停！”

哈利被迅速地从斯内普的记忆中甩出来——他只看见气势汹汹的爸爸朝着年轻的斯内普走来，然后就被强行、蛮横地打断了。

意识回到现实世界后的第一瞬间，哈利就是不敢相信地看向斯内普和他身后的里尔。

他能感觉到把自己甩出来的魔咒来源于里尔。

但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她在害怕自己看到什么！？

斯内普的眼睛睁大着好一会，才慢慢闭上了。他双手撑在桌沿上，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大步走向哈利，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用很阴沉的声音说——

“你的课到此结束。”

哈利还想说些什么，斯内普的眼神却更加冰冷了。

“给我滚出去！”

哈利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里尔，想说什么，但还是快步从地窖中离开了。

地窖内陷入寂静，只剩两道呼吸声。

里尔走到斯内普身旁，她能感觉到他的心情很差——差到可能下一秒就会像是原着一样，抄起一个装有标本的罐子就往地上砸。

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陪着他。

良久。

“你看起来早就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斯内普冷静地问，“你甚至知道该用什么咒语来阻止波特的行为——咒立停——哈！是我教过你的。”

里尔看着他低垂着的头，轻轻地「嗯」了一声。

她用一种很哀伤的眼神看着斯内普，但语气却像他一样冷静，“是的，教授。我知道——”

斯内普偏过头，与里尔对视。

他望着她和自己如出一辙的黑色眼瞳。

他听见自己用低沉、沙哑的声音打断了她还没说完的话，“你——知道？里尔，有些时候我真的很好奇——你到底都知道些什么？”

你知道我出生于怎样不堪的家庭吗？

你知道我在和你一样是学生时，我在霍格沃茨做了什么吗？

你知道我曾经疯狂的追随黑魔王吗？

你知道我害死了你好朋友波特的父母吗？

你如果知道这一切……

又怎么会爱我呢？

里尔轻声说。

“教授……”

“我知道一切……”

斯内普望着里尔的双眼。

他问。

“你知道我……”

“我……”

“我曾经……”

里尔望着斯内普的双眼。

她答。

“我知道。”

“我知道您是什么样的人，我知道您的过往与未来，知道您背负着怎样的痛苦与悲伤。”

“正因如此，我才爱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