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

阿尼特斯重新抬起圣盾，无论前方是冥王还是其他什么，想要去圣山·埃俄德蒙斯特必然要渡过这河。

“阿尼特斯。”

范海辛将手伸向口袋从中拿出一枚金币伸向阿尼特斯，说道：“登上小船需要一枚金币作为船费。”

阿尼特斯接过金币，正面是一个男人的头像，反面是手持十字架的胜利女神。

“东罗马的金币。”

阿尼特斯摸了摸金币说道：“这能作为船费吗？”

“不知道。”范海辛耸了耸肩说：“这是我唯一会随身携带的金币。”

范海辛再次拿出一枚金币，指了指背面的胜利女神说：“毕竟刻印胜利女神的金币并不多。”

“好吧。”

阿尼特斯收起金币，将圣剑收入圣盾，随后将阿诺兹娃的剑盾背在身上。

高墙内有通往下方的阶梯，这是一个环形阶梯，完全镂空不依靠任何建筑所建造，每一个石砖并不相连，全部漂浮在空中。

“像是童话中的阶梯。”

阿尼特斯小心翼翼的走着，他有些恐高，这与他的言灵有关，圣·凡尔特斯家族都是只有立足于大地上才具有安全感。

“是风。”

范海辛的眼睛观察那些漂浮在空中的石砖，有别于常人的视野中象征青色的风托举着每一块砖石，让其不坠落地面。

“是了，萨拉是来自天空的神，风或者风暴就是他的象征。”

范海辛尽量将脑海中关于萨拉雷德尔的一切与自己的所见结合，他希望能够找到任何能够帮助他们的信息。

萨拉是来自天空的神，他是风的化身，风、风之子都是他，也就是说这是一位位格几乎只在天空与风之王之下的龙，是一位绝对的上位者。

而他受雷德尔的民众的祈祷所吸引，来到这片原本被众神所抛弃的土地，并化身成人，以萨拉之名统治了这片土地。

“冥河·阿刻戎以及摆渡人卡戎，圣山·埃俄德蒙斯特以及圣山·奥林匹斯。”

范海辛的语气淡薄冷漠，唯一可以肯定的一点就是，他们所见的以及所要面对的，最具可能的就是希腊神话，萨拉是来自天空的神，并且拥有雷霆与落雨之神的称号，这与宙斯的权柄非常相近，也就是说那位执掌雷霆的主神并不是混血界一直所怀疑的天空与风之王。

而是一位并不被他们所知的风之子。

但这位风之子与神话中的宙斯大的形象相距甚大，至少范海辛想不到圣洁、伟大、光辉等词语会被用在宙斯这位主神的身上。

“终于到了。”

阿尼特斯在踏上土地后如释重负的说。

范海辛也只好暂停思考，他们将要真正的直面神话，那位可能是冥河摆渡人的卡戎。

按照神话作为厄瑞波斯与尼克斯之子的卡戎，其血统最少也是次代种级别的，次代种级别的战斗即便是教廷时代也是需要经过多年筹备才会进行的战役。

他们虽然是初代混血，但面对次代种并没有任何优势，唯一的可能就是依靠圣·凡尔特斯那于多次战役中转败为胜的言灵，但范海辛不想将这唯一的底牌用掉，至少不应该在现在。

范海辛从怀中拿出一枚金币，上面雕刻有胜利女神。

现在只能寄希望于这金币能够起作用了。

他将金币抛起，然后再次伸手握住。

他们没有任何交流，便直接前往摆渡人的方向。

一直驻守在河边的人影，在听见第一声脚步后，向后望去，仿佛自行散发银白光芒的长发以及充满美与威严的脸庞，让人不自觉的认为这是一位自神话的画像中走出的神，不过事实也的确如此，这位驻守于这河畔不知多少年的男子的确是自神话中走出的神。

“终于来了。”

男子说道，那声音像是清冷的月光。

“吾王，你也回到了故土了么。”

他像是在自问，但没有人回答他，唯有不曾停歇的风吹拂他的脸庞。

就在他静静倾听风的声音时，两个脚步不前不后的到来，随后犹如同一个人般的停下。

男子睁开了眼睛，那被长发所遮挡的眼睛是似黄金般耀眼的眼瞳。

“终于来了，来自异乡的勇者。”男子轻声的说，“我明白你们的目的，我的使命也正是这个。”

“那么请将船费交给我吧。”男子伸出了美丽的手。

他的语气中没有任何意外以及疑惑，唯有平静与安详。

范海辛听着从对方口中所说出的拉丁文，不禁感觉脑子像是被什么砸中了一般，即便听觉与视觉都非常清晰的告诉了他现实，但大脑还是不禁感觉荒谬。

“感到奇怪么？”男子说，“啊，外面的人们忘记了曾经所使用的语言了呢，这曾经让所有生命不分种族不分智慧，所交流的语言也被遗忘了呢。”

“没有关系，我会传授给你们，这被遗忘的语言。”

男子轻声的说，随后风吹散了他的长发，将他的面容与眼瞳完全显露出来。

范海辛下意识的不去看他的眼睛，对于混血来说与龙的战斗第一要点就是能够选择性的模糊视觉，因为美杜莎的神话早就揭示了龙的眼瞳所代表的魔力。

无论是石化还是催眠亦或是幻觉都可能会对战斗造成影响，但风的声音让他不要拒绝。

他选择了听从，因为对于他来说，能够以和平的方式解决是最好不过的选择。

“风语？”范海辛感受那出现在脑海中的语言，能够让所有的智慧生命没有任何障碍交流的语言，这在现代的人类看来几乎是可以改变世界的语言。

“统一语言的原型么？”

范海辛立刻便从神话中找到了其原型，那正是传说中上帝尚未分开人间之前，地上的生命所使用的语言，但因为建造要通向天际的巴别塔的缘故，上帝扰乱了人们的语言，让地上的生命无法再次联合。

虽然他还要很多的事情要思考，但目前最为重要的事情就是要将船费交给眼前的船夫。

于是他从怀中拿出了那一直随身携带的东罗马的金币，此刻就算是他也不得不感到庆幸，自己这一直以来的习惯竟然在这时发挥了意想不到的作用。

他将金币放在了男子伸出的手中，阿尼特斯也是如此。

男子的手无情的将合拢，将金币收入手心。

“那么请上船吧，来自异乡的勇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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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往圣山要注意携带一枚金币，那是前往圣山的必经之路的费用。

——旅人的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