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复国从始皇帝嬴政开始
作者:秋风渭水 | 分类: | 字数:140.1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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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六章 是何人擂鼓
第288章 是何人擂鼓???
参将王得仁是个疯子,从前,他也是明军。
后来跟着江西总兵金声桓降清,是金声桓手下,第一勇将。
原本王得仁的任务是守备建昌府,现在高进库督兵南攻,王得仁也被划入了作战序列。
石城,他觊觎已久,就算高进库不来,他也准备相机自行攻打。
据他所知,守卫石城的不过是个书生,他根本就没将其放在眼中。
在王得仁的看来,这就相当于白白送给他的战功。
两次急攻被明军击退,王得仁估摸着城上的守军应当已经到了极限,所以这第三次进攻,他直接派出了最精锐的中军。
两千精锐清军开始冒雨向着石城杀来,泥泞地地面并没能阻止他们的步伐。
王得仁冒雨驻马军前,右脸颊上,一道凸起的肉芽看上去十分狰狞凶狠。
城上,残存的明军守军皆汇聚在一起,护着傅鼎铨一齐退守城楼。
清军的鼓点震颤着天空中飞舞的雨滴,声声刺耳。
傅鼎铨知道,城破,就在眼前。
清军参领王得仁见城上抵抗稀松,轻蔑一笑,只是三个冲锋,便夺下了城池,自己的战绩上,又添精彩的一笔。
拿下石城,他便可以放心的挥军掩杀,直奔赣州府城,破明军于心腹之地。
一战功成,赣南的明军将会全线崩溃,他王得仁,就将是拿下江西全境的首功,一定会威名传于朝野。
王得仁想到此处,不禁畅快大笑起来,抹了抹脸上的水珠,挥刀长啸,下令全军压上,一鼓作气,攻占石城。
决战的号角吹响,在这风雨飘摇的日子里,令人心生绝望。
城楼上,清军的先锋精锐登上,与退守城楼的明军残部交战。
奈何守军早已力竭,被清军如屠犬宰羊般一个接一个地放倒在地。
这时,清军后续兵马开始攀爬云梯。
王得仁也督军抵达石城北城门前,等待着登城的兵马打开城门。
傅鼎铨见城上的清军越来越多,心中只求速死,于是鼓起勇气,持剑从城楼中杀出。
外面守护他的明军只剩几百人在苦苦支撑,没有一个人投降。
风雨杳杳,须臾如年。
在这漫天的潇潇雨幕之中,傅鼎铨心静如潭,不由自主的想起了曾经的自己。
崇祯六年中举,崇祯十三年中进士,立身持正,言论傥直,被选入了国史馆任编修。
崇祯十五年,清兵入塞,崇祯皇帝问策于朝堂之上。
他直抒己见,望皇帝能广开言论,选贤用能,以此富国强兵。
但因为言辞激烈,被崇祯皇帝厌恶,夺官去职,返回家乡江西临川。
清军攻略江西,抚州府失陷,府治所在的临川县也被占据。
他一路南奔,投江西巡抚旷昭麾下效力抗清,后奉命引军守石城。
“人终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如鹅毛。”
“今我傅维源死节,未给临川父老丢脸!”
“带长剑兮挟秦弓,首身离兮心不惩。诚既勇兮又以武,终刚强兮不可凌。”
“身既死兮神以灵,子魂魄兮为鬼雄!”
仰天长啸,壮怀激烈,只可惜,这大好河山,他再也看不见了。
转眼间,守护他的兵卒只剩百余人,清军两面围杀,他们被困在了城楼门前。
听到傅鼎铨方才的豪言壮语,这些明军们皆生以死报国的决心。
沉闷巨大的声音传来,这是清军在拉起城门的千斤闸,马上,就会打开城门,引大军入城。
城门前,王得仁静静等待着城门打开,一脸的得意之色。
千斤闸很快被清军拉起,吱呀一声,城门的门扇被拉动。
王得仁身后的清兵开始欢呼起来,当城门打开的时候,就相当于这座城已经破了。
城上的傅鼎铨闻敌欢呼遍野,愤恨的嘶吼一声,连呼道:“大明!大明!大明!”
王得仁仰面望向了城头,他听见了城上传来的不屈之声。
但他的心,早已经麻木了,什么狗屁的大明,想当年,老子的兵马也穿着大明的军服,可是却连肚子都吃不饱。
他也曾为大明这样守过城,可为大明卖命,他又得到了什么呢?
王得仁长眉倒竖,咬牙切齿的摸了摸自己脸上那道长长的肉芽。
那是他在为大明守开封的时候,闯贼在他脸上留下的,那一次,他率部为了支援友军,差点丢了性命。
门扇露出了一条缝,王得仁回过神来。
他现在已经是大清的参领了,还想过去的事情作甚?
晃了晃头盔上的雨水,王得仁拍了拍战马的脖子。
咚!
咚咚!
咚咚咚!
不知何处,传来了奇怪的鼓点声。
王得仁脸色一变,这显然不是清军的鼓号之声。
他想要寻找声音的传来的方向,但是风雨乱舞,让他难以分辨。
突然,鼓点复又急促连绵,若拍岸之巨浪,令人心悸。
王得仁胯下的战马开始原地打转,有些焦躁不安起来。
第二百八十六章 是何人擂鼓
等待入城的清军迅速结阵戒备起来。
就在王得仁正奇怪的时候,有游骑踏水而来。
“报~数万大军,正沿城东灞水向我军急袭而来!!!”
“什么???不可能!!!”
王得仁瞪大了眼睛,明军怎么可能有援兵??
他在广昌驻防这么久,很早就在为攻打石城做准备。
派往赣州府各处的探子没有五百,也有三百了。
赣州府兵力空虚,这个消息是经过反复验证的,不可能有假!
难道是宁都的兵马来援?
但也不太对啊,高进库部五万大军进攻宁都,以宁都那微弱的兵力,怎么可能还有余力救援石城。
王得仁心中十分纳闷,不知道这支兵马是从何处而来。
不过现在已经杀来,只能先迎战再说,想来或许是地方的义军,应当不会有多少兵力。
城下的两万清军开始后退列阵,准备迎战这未知之敌。
半柱香后,王得仁在细细的雨幕中,终于看见了对方的身影。
当先将旗数面,皆被斜风细雨吹打,正中间,簇拥大纛帅旗。
在石城之东,霸水两侧,人马如撒豆,一眼无边际。
矛戟向天,若丛丛灌木。
每阵之中,更拥数辆兵车,其上有锐士,裸衣擂鼓,振奋三军。
王得仁的战马,默默向后退了几步。
列阵待敌的清军各部,也都被眼前的场面镇住。
当面之敌,几可投鞭断流,少说也在五万之数,只会多,不会少!
王得仁是宿将,可也没想到出现在眼前的这支兵马会有如此规模。
明明赣南是再无其他的兵马的,这些人,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城上,还在临死杀敌的傅鼎铨,自然也是发现了城下的变故。
正在绞杀他们的清军在高处看的更清楚,整个霸水两岸,明军的援军蔓延数十里不见队尾。
傅鼎铨重重喘着气,虽不知城下来的兵马是何处的,但从南来,多半是友军!
“哈哈哈哈,天不亡我,大明万岁!!!”
此时,城楼前,只剩残兵五十以及傅鼎铨。
城下的清军吹响了号角。
登城的清军听到后,纷纷开始下城。
王得仁心知自己现在已经来不及进城,必须先背城面敌,打杀一阵方可。
城上的清兵如潮水般退去,傅鼎铨双腿一软,一屁股坐在了泥泞的城墙之,开始大笑起来。
周围劫后余生的五十明军士卒也都缓缓坐在了城头,在这风雨之中,悲喜交集。
王得仁之所以命城内的清军退出,其实心中已经有了退军的打算。
明军援军的兵力,实在是太庞大了,以他的估计,怎么也有八万人。
他现在只想与对方杀上一阵,看看对方虚实,顺便弄清楚来者何人。
突然,鼓声大振,缓而深沉。
来援的兵马开始稳步推进,两军相距,五百步!
这时,王得仁才在剧烈摇曳的旌旆之中,看清楚了那中军大纛上的字。
郑!
再看对方的兵马,衣甲齐备,军伍严整,隐隐有肃杀之气。
在中军大纛之后,还有一面高出不少的旗帜,上面写着两个字,大明!
旗下左右,分列数面将旗,拱卫大纛。
左翼,甘、陈、杨、马。
右翼,洪、林、刘、沙。
各旗之下,立八员上将,远观之,个个甲胄威武,战马雄壮,英姿勃发,各有不同。
领衔之帅者,乃一青年,亮银凤翅盔,紫金锁子甲,兽吞睥睨,锦披青绿。
胯下战马,亦不似海内之品,浑身鲜亮,滑若无毛,白亮如耀。
在那闪闪发光的皮毛中,还略带淡粉之色,像是血色淡泊。
这白马壮伟,高出旁马一头,更显威武雄风。
王得仁此时,已经心神大乱,纵然他南征北战,心性桀骜。
郑家,是福建郑家出兵了!
这怎么可能?金督镇明明告诉过他,说洪总督已经与郑家之主郑芝龙通过信,欲招降郑芝龙,并许其三省王侯之位。
郑芝龙已经意动,并答应洪承畴,绝不会出兵援赣。
所以王得仁万万没有想过,前来的援兵,竟然是福建的兵马。
可恶,郑家的兵马,可不好招惹。
王得仁就像是炸了毛的狸猫,面目愈发狰狞。
这石城,就像是煮熟的鸭子,在嘴边飞了一般,令王得仁心肝气炸。
可是面对郑家如此庞大强势的兵马,他是有自知之明的。
既然郑家已经出兵,说不得现在已经有偏师在奔袭己方后路了,若是不退兵,有后路被断的危险。
王得仁赌不起,自己若是折在了这里,那建昌府就无兵驻守了,到时候明军就能趁机收复建昌府,窥视抚州府,威胁己方在吉安前线兵马的侧翼。
他是贪图功劳,但是他不是头脑发热之人。
两军就这么相距五百步对峙,一炷香后,王得仁撑不住了。
郑家军也不进攻,就这么严阵以待,这让王得仁不得不怀疑,对方是在拖延时间。
不能再等了,必须优先确保广昌县的安全。
王得仁下令,让后军转向先撤,其余各部掩护。
清军开始退兵,后军一万,向着白水镇退回。
观察着郑军动向的王得仁心中紧张不已,以对方的兵力,将自己一口吃掉也是轻轻松松。
可奇怪的是郑军看见了清军在陆续撤退,也没有发兵追击。
王得仁心中更是惊疑,事出反常必有妖,他开始频频回顾,生怕看见有从白水镇方向来的快马送来什么不好的消息。
要是广昌没了,他可就成了丧家之犬了!
到时候,进攻宁都的高进库部,也会陷入险境。
越想,王得仁越慌,于是他亲自领中军一万断后,命其余兵马先行撤离。
王得仁督中军一万,虚张声势,向前推进一百步,以壮声威,想试探一下郑军的反应。
可郑军依然不动如山,静立于风雨中的霸水河谷平原之上,就像是千仞高山一般。
这回,王得仁是真的怕了,如此对手实在是令人琢磨不透。
两军继续相持了一炷香的时间,忽然有宁都方向的探马来报,正在进攻宁都的高进库部首战失利,又得知明军援军已至,此时正在向梅岭回军。
王得仁闻讯,翻了翻白眼,暗暗咒骂道:好你个高进库,真是狗鼻子,兔腿子,溜的还真是快。
不过也好,高进库提前回师梅岭,也能看顾己方后路。
很快,清军尽数撤退,郑军没有追击,王得仁便率部直奔广昌城,生怕慢上半步。
他在白水镇驻扎了一万人,来监视石城情况,一旦郑军杀向广昌,也好提前预警。
小雨将歇,湍急的霸水也在渐渐平静下来。
凝结的愁云开裂,天光乍破,如柱四射。
在远处的霸水之上,竟有彩虹当空,如梦如幻。
霸水新雨,山色空蒙。
傅鼎铨望着重又展开飘扬的郑字大旗,又笑又哭,像是个孩童一般。
哭的是,为何他们不早点来。
笑的是,郑家出兵,这赣州府无忧矣。
这时,郑军阵前,主帅动,诸将随,千骑拥,席卷而来。
当先青年白羽龙驹,若飞星射电,似流风回雪,马蹄轻盈,宛如天上来。
青年来到了城下,抬头望向了城上的傅鼎铨。
一双秋水般清冽的眼睛中,蕴含着鲸吞四海的气势。
傅鼎铨目力不佳,遂下城相见。
当他走出城门,来到男子马前仰视其人之时,这才看清楚青年那张不染俗氛的面庞。
傅鼎铨心中稍感惊奇,这青年看上去也就二十岁出头,竟然能统帅如此众多的郑家兵马,看来来头不小。
“在下江西巡抚幕宾,傅鼎铨,不知小将军是?”
青年还未答话,傅鼎铨却是见跟在青年身后的八位小将皆相视而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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