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晚上到保安值班室找小黑，两个人都是从东北到杭州务工的年轻人，小黑家里母亲患病。

小白出生农村，向往大城市，两年前到杭州，他也做过保安，心中更向往自由，成为流浪汉，他有一个爱好，就是收集美女，港口进口的外国杂志报纸上的美女，都被他收集起来。

晚上小黑在佛像工厂值夜班，小白偷偷溜进来找他，每次到这里小白会拿出他今天收集的美女，让小黑和他一同欣赏，在这里小白可以混到一顿晚饭。

小黑泡好两袋三鲜伊面，等会他和小白一起吃饭盒里的方便面。

赵文虞告诉张猛：“拍这段戏，后期要调成灰色，小黑和小白在底层，他们的内心看待这个社会是灰的。”

“阶级不止是财富，还有女人，在《大佛普拉斯》中，女人是有钱人的象征，小黑、小白只能用杂志上的女人过瘾。”

“而黄立文、委员可以真人操作，像黄立文这种人，不止一个女人，电影里给他安排8个，1个妻子，7个情人。”

“人生就是这样落地七分命，再怎么有钱也是一日三餐。”小黑精神胜利法，看着杂志上的美女，自言自语着。

小白调侃道：“谁说的，我们一日四餐。”

看完杂志上的美女后，小黑把饭盒打开，两个人一起吃泡面。

“咔！”

赵文虞拍着手：“拍的不错。”

他告诉沙溢：“你的表情再随意一些，生活中任尔东西南北风姿态。”

“张译你要稳重一些。”

“因为小白的随意，他不甘于做保安。”

“因为小黑的稳重，适合做安保。”

开拍《大佛普拉斯》之前走访，赵文虞问过许多保安，值班后半夜90%都睡觉。

小黑和小白吃过泡面后，小白拿着杂志和报纸回去睡觉，小黑到后半夜晕乎乎睡着。

这是底层生活状态，过一天算一天。

张译和沙溢点头。

休息10分钟后，电影继续开拍。

拍完第二遍时，赵文虞还不满意，他点上一根烟，看着侯三说：“三哥，煮点挂面，傍晚吃剩下的菜热一下，拍完电影在片场吃。”

“好！”

侯三带着后勤人员去做饭，剧组工作人员继续拍戏。

这场戏拍了5遍，终于让赵文虞满意。

“咔！”

“这段拍的不错。”赵文虞看一遍回放，拍了拍手：“咱们吃饭。”

面条都有些坨了，众人吃饭时，赵文虞告诉韩杰：“明天上午拍小白在港口捡垃圾戏，你协调场地。”

“沙溢你心里准备下。”

“明白。”沙溢答应着。

他们在片场吃完宵夜，坐车回酒店休息，长河镇距离酒店10公里，开车回去要20分钟。

回到酒店房间时，已经晚上11点多，赵文虞坐在书桌前，拿着笔记录今天拍戏心得，又计算以后3天要拍的戏，心里要有个大慨。

12点前，脱衣服睡觉，躺在床上很舒服，工作一天有些累，很快睡着。

……

钱塘江入海口水深不足、泥沙堆积、航道多变，这也导致下沙港口不出名。

《大佛普拉斯》小白捡垃圾的地方在下沙港口码头。

这场戏让如来出场，他没有工作，不用干活，就这么静静看着小白捡垃圾，不说一句话，站着一动不动。

“你在这干嘛？”小白问。

如来不说话。

小白把捡的矿泉水瓶、易拉罐、报纸、纸壳子让如来拿着，他没有任何表情，伸手拿着。

赵文虞告诉韩杰：“如来代表着禁欲，这个不止是男女，还有心中的欲望。”

“小黑、小白没有钱，没有女人，他们痛苦，向往黄立文和委员这种生活。”

“而黄立文和委员被女人威胁，被看不到的秘书拿捏。”

“这里我要表达的是，痛苦的根源来自于欲望。”

“一个村子，天天吃糠咽菜，村里的人看不到繁华的大都市，他们只要能果腹，这些人就是快乐的。”

“当繁华的大都市这个参照物出来，他们就是痛苦的。”

“村里的人向往着繁华大都市，得到后还有纽约、东京、巴黎这种更大的。”

这确实是赵文虞去朝鲜后的心得。

原版的《大佛普拉斯》没这层表达，他拍的有这层意思。

如来每天四处逛一逛，别人问什么，他从来不回答，别人要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小白到港口捡垃圾卖钱，如来帮着他推28大杠自行车。

不得不佩服李解演技。

“咔！”

赵文虞忍不住鼓掌。

“看你演《笑傲江湖》表情丰富，这次让你演如来，没想到你竟然能做到像木头人一样。”

李解笑着回道：“我看过剧本后，理解导演为什么这么拍，我去寺庙里看佛像，突然想到寺庙的佛像就是我要演的如来，别人烧香拜佛它不回话，寺庙里的人还有社会中的人利用佛做一些事，也不问佛同意不同意。”

“通过社会和寺庙，导演想表达佛像就像工具，别人们利用。”

不得不佩服李解，他的理解能力很强，只看剧本就能明白赵文虞想要表达什么。

“厉害！”赵文虞笑着说：“你是我遇到领悟力最强的演员。”他掏出手机：“留联系方式，以后电影要拍，适合你的角色，我给你打电话。”

李解也愿意和赵文虞拍戏，他认为拍电视剧太浪费精力，拍《大佛普拉斯》这种有深度的电影才过瘾。

这场戏拍完。

他们坐车回酒店，路有点远，21公里，回到酒店时，已经中午12点。

……

下午。

他们继续坐车去长河镇工厂片场，赵文虞让侯三买一些被子还有军大衣，晚上拍戏冷，剧组工作人员可以躺一会。

还是拍夜景戏，这场戏是黄立文开车回工厂，不小心把行车记录仪掉出来，被小黑捡到。

三嫂带着后勤人员做饭。

今晚他们吃大鹅炖土豆、红烧鲤鱼、凉拌西兰花、尖椒干豆腐、木耳炒肉。

赵文虞带着他们玩打尜，这游戏还是小时候玩的。

一个直径4厘米的木头棒两头削尖，直径5厘米宽的小木板，他们做了7个。

在地下画一个方框，将尜放进框里。

石头剪刀布，赵文虞先打。

张猛说：“就一次机会，你打不中，不许玩赖。”

赵文虞这个木板有35厘米长，他左撇子，穿过裤裆，木板把尜敲击起来，随后用力打在尜上。

尜飞了有几米远。

韩杰问：“多少个？”

多少个是指方框距离尜多远，要用赵文虞手中木板量，相差不能超过3个木板长度，3个以内他继续打，3个以外就要轮到韩杰打。

他们7个人，谁的个数多谁赢。

还有一种危险玩法，就是用人接尜，接到尜后，赵文虞就被淘汰，谁接到谁打，这种太危险，他们都是成年人，打出去的尜，力度太大，容易伤到人。

赵文虞估摸有7米半，他笑着说：“24个。”

道具师不信，他要拿着赵文虞木板量。

赵文虞点上一根烟，笑着说：“不信你就量，不许玩赖。”

他们一群大男人跟着道具师走，一个木板一个木板量。

“16、17、18、19！”

“导演，你要24个，这只有19个，差太多了。”

“你这玩赖了，我自己量。”

张猛拦着他：“你自己量不行。”他大喊一声：“小虎！”

“哎！”

“我们打尜赢红酒的，你用木板量。”

最后量完是20个，赵文虞被淘汰。

此时。

趴在远处木头二楼的两位记者，拿着望远镜看赵文虞他们打尜。

“他们在干什么，一大群人，又蹦又跳的？”

记者老刘说：“东北有一种萨满文化，赵文虞拍电影这么成功，是不是请神了？在跳大神。”

神特么的跳大神，这两个人可能没玩过打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