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掌声送给狂放者

在松花江边，哈市的人喜爱音乐，能歌善舞，《狂放者之歌》中，人们呈现出丰富多彩的文化。

傍晚。

曹文走在道外的街道上，这里正在拍电影，当《迷岸》女演员王艳平出现在现实生活中，曹文感觉就像梦境一般。

许多人在这里围观着，看电影如何拍摄，曹文似乎找到人生目标，当威亚上倒吊人出现，他有些震惊！

也已经很深，围观的人回家休息，电影剧组正在收工，曹文依旧在这里等待。

他找到导演，想要问一些话。

“我能拍电影吗？”

导演看了看曹文，没有理他，继续往前走，很快工作人员过来，把他赶走。

曹文回到中巴车睡觉，当他睡着后，做了一个梦。

他睡的床，还有曹文，漂浮在半空中，一直飘到火车站广场前。

母亲的声音出现，她念着哄睡的儿语，当母亲穿着初春时衣服出现，一栋木头房子从天而降，家里的鸡鸭鹅在火车站前奔跑。

木头房子在燃烧，鸡鸭鹅在半空中飞舞，母亲消失不见。

这段戏极具癫狂，影厅内的观众汗毛直立。

当曹文醒来时，已是清晨。

他去买早餐时，食杂店的老板娘告诉他：“今早有人打电话找你，很急，你快给他回过去。”

电话是二叔打给曹文的，当电话接通后，噩耗传来。

一阵又一阵心跳声，二叔告诉他：“赶快回来吧，你妈昨晚走了。”

突然之间，电影急转直下。

曹文的母亲去世，他要回乡下办丧事。

曹文并没有急着回家，傍晚，他走在松花江边，一根接一根抽烟。

激扬又壮阔的音乐响起，江里飘来一搜木船，白衣飘飘的仙女站在船头，人们纷纷跳入江水中，举起手中的火把。

在黑夜中，江边红彤彤亮，就像身处红色海洋。

曹文飞在半空中，他伸出手，白纱飘落在他手中，仙女向他飘来。

婚礼、葬礼、喜剧、悲剧、迷茫、堕落、自由……，交替上演着。

张扬的泪水在眼中打转，《狂放者之歌》这部电影没有抒情，以极具癫狂的想法，表达着母亲去世时伤感。

……

画面一切，秋风瑟瑟，在金黄色的野草中，曹文拼命奔跑着。

俯拍镜头下，他正伸出金色的海洋中，手上…，脸上，被野草挂的伤痕累累，伤口正渗出鲜血。

当他跑到野草的尽头，这也是秋的尽头。

眼前出现巨大的镜子，在镜子前，映出他的身影，镜子阻断他的归路。

曹文一拳打在镜子上。

一阵寒风袭来，就像梦幻一般，镜子这边是深秋，镜子另一边是冬日。

曹文毫不犹豫跨过去，天空正下着雪，他奔跑在雪地中，手上的献血，滴落在他跑过的路。

坐在椅子上的保罗-索伦蒂诺再也抑制不住自己情绪，他大哭出来：“到底要经受多少磨难，才能成为大师级导演。”

妻子安慰着他：“不要难过。”

索伦蒂诺16岁时，他的父母去世，就像赵文虞一样，他为了追求电影梦，从那不勒斯来到罗马，这是一段痛苦的经历。

雪是白的，血是红的。

雪地里的房子在燃烧，这房子很像曹文的家，天空中飘落着黄纸，它们掉落在燃烧的房子上。

曹文站在燃烧的房子前，呆呆看着眼前，他的泪水从眼中掉落，燃烧的房子，就像母亲的眼睛。

赵文虞抑制不住自己情绪，他拿出手帕，擦掉眼中的泪水。

这部电影是他用泪水制作的。

拍摄过程他哭了几次，剪辑电影时也哭了几次，如今电影首映他还哭。

他不是坚强的人，是脆弱的男人。

张扬坐在椅子上哭泣：“到底要经历怎样磨难，才能成为大师！”

只有18岁的赵文虞，经历母亲去世，他是如何走过来的？

……

已是除夕夜，曹文走在鞭炮声中的街道上，电影没表现母亲的葬礼，人们也知道，燃烧的房子，就是一场葬礼。

在灯火通明城市中，曹文孤单单一个人，他再次走进影院。

荧幕上放映着他遇到的导演拍的电影，倒吊的人再次出现，曹文眼睛直勾勾看着。

这更加萌发拍电影的心。

当他在影院门口，再次遇到导演时，他继续问：“我怎么才能成为导演？”

“首先是勇敢，你要走出去。”

“拍电影很简单，你敢不敢去做，敢不敢想。”

导演消失在黑夜中，曹文继续在街上走着，他看到成龙的海报，他掏出一根烟，点上吐出一口烟圈，思考着……

坐在椅子的托纳多雷对妻子说：

“痛苦就是导演创作的源泉，为了逃离现实生活，为了忘记过去，他要走进电影世界。”

当全城的人沉浸在过年喜悦中，而曹文就像特殊的人，这一切与他无关，沉浸在痛苦中的他，想要离开哈市。

……

冬去春来……

冰雪在融化，柳树又发芽。

街道上贴着庆贺香港即将回归的横幅，火车站大牌子上香港回归倒计时。

火车即将要开往京城，买完车票的曹文，无一人相送，他手中拿着包，恋恋不舍离开。

他奔跑在月台上，追赶着已经开动的火车，他气喘吁吁着，用尽所有力量，终于跑到火车上。

特写镜头下，站在火车上的曹文，脸上有迷茫、懵懂、向往……无知，就像他从乡村去哈市一样。

这是一段未知旅途。

画面中，火车倒着行驶，绿树茵茵，旷阔原野，东北大好山河，似乎在倒着前行。

荧幕变黑。

当人们以为电影结束时，赵文虞出现在画面中。

这是拍摄《狂放者之歌》前，赵文虞和张猛他们坐车回乡下拍戏时，他们为赵文虞录的。

在客车上，赵文虞说：

“当我在东北生活19年时，我对家乡并不了解，我不明白什么是故乡，当我离开乡村，离开哈市前往京城，在纽约、在巴黎、在东京，我会想我的故乡。”

“我开始理解故乡，理解乡下，理解家乡贫穷。”

“我真正获得故乡，是因为我离开了它！”

电影完。

影厅内的导演和观众，抑制不住情绪，纷纷落下泪。

特别是索伦蒂诺和托纳多雷。

“当我离开后，我才明白什么是故乡。”

这句话戳中无数人心中。

这是一个男人、一个民族、一个国家的恢弘史诗。

人们站起来鼓掌：“啪啪啪啪……！！”

赵文虞擦了擦泪水，也跟着人们站起来。

“啪啪啪……！！”

影厅内的导演大喊：“LEO！你是最棒的！”

人们从心底里佩服赵文虞，不靠父母，出身乡村，自己一步一步走来。

在赵文虞的半自传电影中，曹文滑落偷盗的深渊，但他的出发点很单纯，就是生存。

他爱自己，爱母亲，曹文想要自己的家越来越好，母亲的病好起来，主角有缺陷，甚至还犯罪了，人们仍然能接受曹文，并且有一点点同情他。

曹文就像刘邦一样，成为有一点浪漫主义的英雄。

“啪啪啪啪！！”

影厅内掌声如雷，人们欢呼着赵文虞的名字，感谢他带来这么精彩的电影。

掌声已经持续5分钟……

人们依旧喜欢赵文虞的电影，他也跟着人们鼓掌。

张猛笑着说：“在戛纳电影节，《二分之一》掌声持续很久。”

胡戈的手拍的有些麻，他笑着说：“三大电影节真的重视电影。”

他还有一句话没说，在国内看电影，几乎没有这种情况。

“啪啪啪……！！”

掌声持续7分钟。

赵文虞按了按手，示意大家可以停下。

他大喊一声：“停！”

“可以了，感谢大家的喜爱……”

掌声稀稀拉拉停下，人们的目光看向赵文虞。

陈果看着赵文虞，他心里很羡慕，《香港有个荷里活》首映时，许多观众中途离开。

《狂放者之歌》首映，影厅内几乎没人离开，现在掌声这么热烈，这是观众对赵文虞的喜爱和尊重。

影厅内人们陆续离开，等一会的记者发布会，赵文虞还要回答提问。

如往常一样，他们要赶紧去卫生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