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

宁河郡主满面的悲愤：“颍川王明明是自己想要造反，可是他却说不定会号召天下宗室都起兵，来京城救出我母后和我去！”

“所以李衍干脆让我和亲乌护，用我来满足乌护的要求；同时我母后还被困在宫中，我即便身在乌护，却也只能为了我母后，反而替李衍尽心竭力安抚乌护！”

宁河郡主眼中泪光盈盈：“这就是咱们女儿家，明明那江山与咱们无关，可是咱们不管怎么着都躲不过，得为他们男子争夺江山当牺牲品！”

沈清颜听得也是难过，唯有道：“……郡主，希望你来世，不再生在帝王家。”

宁河郡主倏然闭眼，高高仰头向天。

沈清颜知道，宁河郡主是在用这样的法子，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

“沈清颜你知道嘛，李衍能做出这样的事，我倒不意外；我只是……被五郎伤着了。”

“你知道么，他们告诉我，是五郎向李衍进言，让我去乌护和亲的！”

“这些年……他就算不喜欢我，可又如何忍心，能让我一生就这么断送了！”

沈清颜心下也是猛然被扯痛。

她深吸口气，用力平复下：“郡主早该知道，他本就是冷酷无情之人。这世上，他在乎的只有权势，任何人对他来说，都只是可以被利用的棋子。”

宁河郡主定定望住沈清颜：“他对你……也是一样么？”

沈清颜迎住宁河郡主的凝视：“为什么不是？我甚至，都没什么可以值得他利用之处。他不过是将我来当玩物罢了。”

她自己说完，便也皱了皱眉。

不能说她毫无用处，容隐至少可以利用她来牵制李钦啊！

——如今情势，她渐渐看明白，容隐似乎在下一盘很大的棋；而李钦，将是他这个巨大的棋局里一颗极为重要的棋子。

可是李钦的情形也与容隐自己类似：李钦的阿娘早已经不在人间，于是李钦在这世上也可说是无牵无挂。

而她，可能是李钦唯一系在心上的人，于是容隐才要将她给困在身边，用来让李钦乖乖听话！

沈清颜与宁河郡主四目相望。

两个小女娘，在这一刻忽然寻到了一点心有戚戚。

宁河郡主便咬了咬牙道：“也罢！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容家姐弟俩的来历么？”

“从他当权以来，几乎已经将知道他家来历的人全都血洗……不过幸好我母后听我父皇说起过，所以我是知道的。那我今日，就告诉你吧！”

沈清颜心下便忽然跳得激越，“郡主请说！”

宁河郡主深深吸口气：“这件事，要从太祖皇帝说起。他当年为大梁江山卜过一卦。”

宁河郡主将卦象之事讲给沈清颜。

沈清颜心下便是一跳：“狐？”

怎么这么巧？

她眼前，晃动过当年灯影阑珊处，那白狐少年似笑非笑的凝视；

她耳边，则又飘荡起在温泉别庄里，隔着梅花纸帐飘来的轻轻吟唱“有狐绥绥”。

宁河郡主盯沈清颜一眼：“这谶语一代一代都被写入遗诏，传给最新的皇帝。”

“待得传到我父皇，我父皇终于派人查到，远在西域，有一个神秘的‘狐胡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