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虽然有了答案，可是对着阿娘却说不出口啊。

见女儿欲言又止，珍娘便也不多问，只是将女儿的手握了又握：“岁岁，阿娘无能，不能在你身边护着你，反倒要你来护着阿娘。”

“岁岁，在那人身边，要护好自己啊。”

沈清颜吸吸鼻子：“阿娘放心，我才不是吃哑巴亏的人。”

每一个委屈，来日，她都要他偿还回来！

挥别阿娘，沈清颜没走几步，身后便又有人撵上来。

她回眸，愕然见是沈夫人。

相对于祖母，嫡母至少面上还是过得去。

沈清颜便行礼：“莫非母亲还有吩咐？”

沈夫人走上来握住沈清颜的手，便是隔着夜色，也能瞧出来她眼圈通红。

“颜儿，我是放心不下清佚。听说颍川王世子也进京来了，那钦郎他是不是也来了？”

沈清颜点头：“他来了。”

她明白沈夫人的心思了，便道：“多日之前，我匆匆与钦郎见过一面，但是还没来得及问起清佚的事。”

“母亲再容我些日子，若我能得了机会再见到钦郎，必定将清佚的情形，向他打听清楚，回来禀告母亲知。”

沈夫人不由得满面的怅然。

沈清颜吸了吸鼻子：“清佚他……毕竟还是我弟弟。还请母亲放心，我心下与母亲一样牵挂他在颍川王府过得好不好。”

“但凡有半点机会，我必定会打听清楚。”

沈夫人便落了泪，“颜儿，是我母子这些年来，对不住你。”

沈清颜努力地扯了扯唇角：“祖母还需母亲照料，母亲也辛苦了。”

沈夫人满眼殷切：“还有一事……颜儿啊，既然皇后娘娘都已经开恩宽免了你阿娘。”

“那你能不能也向皇后娘娘替老太太和我，也求一个恩典？”

沈清颜不由得挑眉。

沈夫人擦着眼角：“我倒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老太太啊。以她的年岁，如何还能继续在宫中吃苦？”

“若是她也能你阿娘一样，得个单独居住的院子，还能宽免为良人，那样才好。”

沈清颜压住心头的恶感。

努力心平气和道：“阿娘的恩典，是因为阿娘自己的刺绣精湛，皇后娘娘这才给了恩典。”

“母亲和祖母又有什么能让皇后娘娘看中的去？”

沈夫人便又道：“那你问问皇后娘娘，看她可有什么需要的，而我与老太太又能帮得上忙的。”

沈清颜哑然失笑：“母亲，那是皇后娘娘，不是我想问就问的。”

夜风呼呼地刮过来。

“沈小娘别急，此事便交给我就是。”

沈清颜赶忙回头看去。风雪夜色里，崔幼薇缓缓走来。

沈清颜便赶忙问安，又向沈夫人介绍。

沈夫人登时欢喜起来：“崔娘子就是皇后宫里第一得力的人物，且是宰相大人的千金吧！”

崔幼薇一笑还礼：“见过沈夫人。”

沈夫人一把攥住崔幼薇的手臂：“若是崔娘子肯代为求情，那便没有不成的！”

崔幼薇含笑看了沈清颜一眼：“沈夫人便将此事交给晚辈吧，就不要再为难沈小娘了。”

沈夫人千恩万谢地离去。

沈清颜尴尬道：“皇后娘娘和崔娘子已经帮过我太多，此事崔娘子便不必往心里去。”

崔幼薇摇头：“你又何必与我这样见外？你的事，便是我的事。”

崔幼薇这样说，沈清颜心下便更不是滋味。

对于她沈家的事，人家崔幼薇只要遇见而来就必定会帮；而崔幼薇求她的事，她还半点把握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