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药扭头一看，便是一愣：“这个竟也被你找到了？”

沈清颜没听明白：“这个就这么明晃晃摆在这儿呢。”

“难道它本来藏得很深，很难找么？”

老药摇头：“不是。它需要缘分。跟它没缘的人，根本就看不见它。”

沈清颜听得直眯眼，莫名想起当初跟老药初见，老药也是这样一脸惊讶，问她是不是真的能看见他。

“我跟它，有缘？”沈清颜翻翻书页，“可这里头都是啥，我一个都看不懂。看着像鬼画符。”

老药深深凝视她：“……差不多，就是鬼画符。”

沈清颜好悬没吓坐地下，“哈？”

老药没吱声，先把捣好的膏药给沈清颜糊脑门儿上。

带着青草的香气，还有淡淡的清凉，沈清颜觉着舒服多了。

她便又逗老药：“我就能认出封面上《禁经》两个字儿。这该不是你私藏的禁书吧？”

“这可是药房，我可是老药！”老药登时翻白眼儿：“能出现在我这儿的，可都是正经的医书！”

他一脸的严肃：“我告诉你小颜儿，这可是药王孙思邈留下的。治病救人用的！”

沈清颜这才不说笑了，而是肃然起身，恭恭敬敬给这本古书行了个礼。

“可这么珍贵的医书，为啥画满了鬼画符？”她仍旧不解。

老药压低了声音：“因为，它就是以咒语、符术来替人祛病禳灾的呀！”

沈清颜张大了嘴，这还是头一回听说，原来除了道士之外，正经的大夫也用这样的法子来治病。

老药这才又嘿嘿一笑：“告诉你个秘密，现在太医署咒禁科找这本书都找疯了。他们私下里派人，都快把药王山给抠开了。”

沈清颜听见一个熟悉的词儿：“咒禁科？”

她之前听容隐提起过。容隐说她治好了大杨后的头疼症，而这本来是太医署咒禁科都没治好的。

“咒禁科是干嘛的？”她趁机问老药。

老药一摊手，“就是专门以咒禁之术替人治病的专科呗。跟内科、外科、小儿科、妇人科这些专科并列！”

沈清颜真打开眼界了。她从前都不知道！

老药哼了一声：“因为这咒禁一科不是什么人都能从事的，外头又有太多神棍以此来招摇撞骗，故此咒禁科从来都是皇家太医署秘而不宣的设置。”

沈清颜心下一动：“老药你是不是……就是咒禁科的啊？”

他给她讲玲珑塔下的鬼，他还给她解释为何她能看得见冰琴；而他又是正经的医者，能配出那么多种神药来。

她原来对他的身份颇为好奇，现在可终于有了解释！

老药便瞟了沈清颜一眼：“那你看现在怎么办吧。”

沈清颜怔：“什么怎么办？”

老药向她手里的古书努努嘴：“它自己找上你了，你是要啊，还是不要啊？”

沈清颜便一眯眼：“您老的意思，莫非是……？”

老药耸耸肩：“我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着你这么个天生的咒禁师。我容易么我？”

沈清颜：“……天生的咒禁师，我？”

老药瞟她，一副“多新鲜啊”的神情。

“你能见，人所未见。你不当咒禁师，那岂不是暴殄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