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5章 一枪枪

咯吱咯吱的声音如同恶魔催命的低语，姜磊连忙举起了手枪，此刻怪物的身子背对着他，他靠在墙壁上，连开了两枪，子弹打在怪物的身上，完全起不到任何作用。而由于肩膀上的伤，使得他握着枪的手都抖了起来，后续的几颗子弹，甚至没有打在怪物的身上，却飞到了洞顶上，打得石块飞溅。

“死，死，死。”怪物掐着赵平安肩膀的手，已经逐渐往赵平安的脖子处去。

赵平安挣扎着将腿抬起来，以手去抽腿上刀鞘里的蜘蛛匕首，他的脸憋得如同猪肝，满眼都是金星，胡乱地用匕首去刺怪物粗壮的手臂，虽能刺破皮肉，可怪物却毫不在乎。

赵学久的眼睛闭着，脑袋似是不受控制的抖了起来，从嘴里说出来的话语调怪异，但赵平安还是分辨了出来，只有一个“死”字。

其余人见到这一幕，也都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董懿静往怪物身前紧走了几步，瞄准怪物的脑袋射击。但她总归是没有系统地学过射击，再加上怪物的身子乱动，赵学久的脑袋乱晃，一枪打下去，子弹嵌在了怪物的身子里。况且这种步枪装弹量五发，而且打一枪就必须拉动枪栓退弹壳上膛，效率极慢。

董懿静开了两枪，都没有命中目标。她抬眼观察，赵平安挣扎的动作越来越缓，连抓匕首的力气都没有，只听“噔楞”一声，匕首落地。

张晚晚大喊了几声相公，但赵平安已经无力回答了。

姜磊靠在墙上，他虽然没有将刺入肩膀的小腿拽出来，但血液依旧顺着伤口潺潺流出，他脑门上都是汗珠，已经脱力，实在没有力气走动，他几乎是从嗓子眼里喊道：“枪，给我更多的枪，我需要更多的子弹。”

三人虽然认识时间不算长，可早已经是生死之交，董懿静知道姜磊当兵十年，是个神枪手，虽然此刻他在怪物的背后，从那个角度根本无法打到赵学久的脑袋，但她还是毫不犹豫地喊道：“张晚晚，赵小敬，赶紧去捡地上的那些枪和子弹，都拿给姜磊。”

说话间，董懿静来到姜磊面前，将手上的步枪递给了姜磊。

姜磊一侧肩膀被贯穿，整个胳膊完全无力，只能用一只手抓住步枪，可步枪一只手完全无法使用，他只能说道：“董懿静，你扶住枪托，我来瞄准开枪，还有，我需要你来拉动枪栓。”

董懿静一边点头，一边将左胳膊横亘悬在空中，另一只手拉动枪栓。姜磊靠在墙壁上，将枪搭在董懿静的胳膊上，如加了枪架一般，上下左右摇摆瞄准位置。

“可能会有点震。”姜磊说道：“可千万要撑住，手臂不能摆动，一动就射歪了。”

“我知道。”董懿静重重点了点头。

子弹飞射而出，直打中洞顶，一时土石飞溅。董懿静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拉动枪栓，整个人半跪在地上，悬在空中的胳膊一动都不敢动。

姜磊调整了步枪的角度，又是一枪，子弹依旧打在了洞顶。董懿静皱了皱眉头，她看姜磊满头都是汗珠，伸出另一只手，用袖子给他擦了擦汗。

调整好角度，姜磊再开一枪，依旧没有打在怪物身上，而是打在了洞顶。同时，这把步枪已经没有子弹了。

张晚晚及时送来了几支步枪，姜磊随手将用完子弹的步枪扔在一旁，他知道，换一把枪的速度比上子弹要快多了。姜磊抓过步枪，再一次搭在董懿静的胳膊上，瞄准射击，同样是洞顶，石块飞溅。

赵小敬也捡来几只步枪，喊道：“快一点，你们快一点，四阿公快不行了。”

几人也不说话，只是默默做事，张晚晚见枪支已经足够，说道：“小重孙，你看看地上有没有子弹，多找一些回来，我负责装弹。”她看向董懿静和姜磊：“你们两个负责射击。”

赵小敬点头，连忙去找子弹。四人分工合作，效率快了不少。

子弹一颗颗打出，只是全部都打在了洞顶上，小道士一边收集子弹，一边看着姜磊射击，见颗颗子弹都打在了洞顶的石头上，他担心赵平安心切，不由焦躁，连忙说道：“瞄准一点，准一点啊。”

赵平安只感觉自己身体里的空气似乎生生被挤了出去，他虽然能能感觉到怪物抓着自己的力量一会儿大一会儿小，可即便是这样，怪物最小的力量也不是以他现在缺氧的状态能挣扎得了的。他最后一次睁开眼睛，看着似乎同样陷入了昏迷的赵学久，想说什么，却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眼前一黑，脑海中不断闪过各种各样的回忆，朦胧中，她似乎看到了一个女人的背影，那女人背着匣子，只留给了他一个剪影，那影子越来越长，越来越长，朦胧中，他隐约看到女人似乎回过了头来，只是朦胧中，她的五官看不清楚，女人缓缓走向她，五官逐渐清晰了起来，可最终，他还是没看清楚女人的模样，就昏死了过去。

赵小敬依旧在收集着子弹，他看到四阿公全身几乎都憋成了紫色，知道四阿公已经到了极限。

“快一点，再快一点啊。”赵小敬说话的声音几乎带了哭腔。

姜磊依旧在开枪，子弹依旧是打在洞顶上。董懿静为了让姜磊更好瞄准，保持一个姿势一动都不敢动。

“快点，快点。”

偌大的空洞中，只能听到赵小敬的催促声在不断回响。

姜磊脸上的汗哗哗落下，一些甚至滴在了眼睛中，可他却连眼睛都不眨一下，机械般地瞄准，开枪，似乎达到了枪人合一的境界。又换了一把步枪，开了几枪，姜磊忽然眼前一亮，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深呼吸着，不断调整枪口的位置，却迟迟都没有开枪。

赵小敬在一旁着急，可见姜磊眼神坚毅地一直看着洞顶，本想催促的话，也咽到了肚子里。

姜磊反常地没有直接开枪，而是不断调整，众人也意识到这似乎是关键的一枪，一时间都停下了动作，都一齐看向了姜磊。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