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肚中婴

“你的意思是你认识这个人？他是谁？”赵平安觉得惊讶，连忙问道。

小道士低着头：“这就是我爷爷。”

这句话一出，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人们不可置信地看着小道士，又看着那在地上如同一个婴儿一样嚎啕大哭，却长得极其诡异丑陋的人树，一时间都无法将这俩联系在一起。还是赵平安打破了这尴尬又诡异的气氛，询问道：“你的意思是，这个哭着的人树，是你爷爷？有没有一种可能，就只是他的五官像你爷爷而已。”

小道士依旧在啜泣，可比起刚才来，已经好了很多，一顿一顿地说道：“四阿公，我从小和爷爷一起长大，怎么可能认错，我不知道为什么他变成了这个样子，但他就是我爷爷，不会错的。”

赵平安叹口气，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确，他也是从小在爷爷身边长大的，知道这种感受。爷爷去世的时候，他也哭得不能自已，不过随着年龄见长，读过了万卷书，又行走了万里路，他知道生老病死向来不由人，却也是世间的规律，任何人都不能避免。

他轻轻说道：“赵小敬，你曾经对我说过，你爷爷在几年前死去了是吧？”

小道士点了点头：“几年前我爷爷因为生病去世了，我把他葬在山上了。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变成这个样子，为什么又会在这里，四阿公，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是我的爷爷，可他又不是我的爷爷，我……你帮我想想主意吧？”

这真是一个两难的选择，这的确是小道士的爷爷，但变成了这个样子，恐怕也不是人了。

赵平安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赵小敬，我不知道怎么做是正确的，但如果我死了变成了这个鬼样子，我宁愿有人再让我死一次。但这件事儿得你自己决定，一个人要学着长大，就是从自己做决定开始。不论你怎么做，我都支持你。”

小道士点了点头，对赵平安说道：“我爷爷也和我说过这样的话，他曾经和我说过，如果有一天他在床上不能动了，也不要翻山越岭的给他请郎中，让他安安静静地走掉就好。四阿公，如果是这样，那就请你送爷爷一程吧，不要让他死了还在受苦了。”

赵平安点了点头，走到了人树面前，抽了一根箭矢，一箭射中了他的脑袋，旋即，人树便停止了哭闹，摆动着的四肢也停了下来，显然是又死了一次。赵平安特意用身子挡住小道士，不让他看到这里的场景，紧接着，他便示意姜磊过来，两人合力将这人树抱了起来，一下子扔进了水里。

他回头对小道士说道：“尘归尘土归土，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黄河是我们的母亲河，死在母亲的怀抱里，也算是死得其所了。赵小敬，过来磕三个头。”

小道士闻言，跪在地下河边重重磕了三个头，他回头看了看赵平安，小声说道：“四阿公，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了。”

“放心。”赵平安说道：“你以后就跟着四阿公，有我在你不用担心什么。”

他一回头，就看到徐雨萌正拿着蜘蛛匕首，站在一棵人树旁边蠢蠢欲动，刀尖正对着那人树的肚皮，赵平安连忙阻止道：“徐雨萌，你干什么？”

徐雨萌说道：“我刚才听你们的对话，发现一个问题。这小道士说他爷爷之前已经死了，但如今在这里遇到了，而且像是有生命迹象，这种生命迹象肯定不是死去的人自己的，看来看去，这些人树的肚子这么大，或许里面孕育着什么生命，你们觉得，这里面有没有可能是婴儿？”

看着这一个个大着肚子的人树，众人也十分好奇这里面到底是什么，但所谓是好奇害死猫，万一里面又是什么怪物，和之前那大鼎里的一样，还不知道要死几个人才行。

张半仙赶紧阻止说道：“我说姑奶奶，还是别碰这东西了，谁知道这里面有什么啊？”

但人都是有好奇心的，徐雨萌的好奇心尤其重一点，在张半仙的极力阻止之下，徐雨萌还是用刀尖划破了这人树的肚子，一个圆不溜秋的东西从人树的肚子里掉了出来，徐雨萌往后退了一步，见这东西没什么反应，这才又靠近，众人虽然不想多事，但看到了这情况，也都凑上来观察。

这东西的确像是一个婴儿的模样，但是仔细看，又不像是人类，这东西的脑袋很大，身子却小小的，而在这东西的身子上，又斜刺里生出了几个身子来，而在这些身子上，又长出了许多胳膊和腿来，胳膊和腿上，有又许多手掌和脚掌，在这手掌和脚掌上，不似人有五指，而是生出许多手指和脚趾来。

徐雨萌走上前去，用刀尖轻轻挑了挑这东西的脑袋，让它正面对着大家，众人这才看到，在这东西的脑袋上，就连五官也是多出了很多，排成一圈的眼睛，好几个鼻子和嘴巴，耳朵也几乎占满了脸。

可以这样说，这东西所有器官似乎都是能长多少就长多少，密密麻麻堆成了一团，任谁看了也全身起鸡皮疙瘩。

“也不知道这东西身体里的器官是不是也有这么多。”徐雨萌一边说着，一边便要将这胎儿也开膛破肚。

“这不是人吧？”张半仙喃喃说道：“那些支脉吸收血液，就是为了喂养这个玩意儿？”

说话间，徐雨萌已经将这怪物开膛破肚，里面的内脏咕噜噜落了出来，和外面的肢体一样，里面的内脏也挤成了一团，都比人类的内脏要多得多得多。

“他娘的。”张半仙一边捂着鼻子，一边说道：“要是牛和羊和这东西一样，那不是一只牛就能吃很多牛腿了，一只牛就能炒一大堆下水了。要是鸡有六个翅膀……”

正在张半仙说话之际，远处忽然又传来了悠扬的音乐声，所有人都一激灵，因为他们知道，那红色的轿子又来了。

众人连忙回头去看，那轿子已经悠悠而来了。

“怎么办？这连个躲的地方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