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以前就认识、也知道他实力坚强，若非必要，锦懋还是避免跟马克斯打交道。

而对他的抱怨，锦懋也只能苦笑回应。

“不多说了。你这次找我是要谈我上次去春雨高中调查的事情吧？”马克斯见锦懋点头后，装作不在乎地问道：“为什么？”

“嗯，我朋友的弟弟就在春雨，对最近的──”

“锦懋，你说谎的时候，眼神会往右飘。”

锦懋一听下意识地往左瞧了一眼，让马克斯不禁笑出声：“唉呀，这么容易被带着跑可不行。一直当大少爷吃不起这行饭哟。”

“我才不是什么大少爷……”虽然满心不服气，锦懋还是说不出反对的理由，而隐隐认为对方没说错的心情反倒让他更加郁闷。

“是他们又去找了你打工的那个混血吧？”马克斯翘起脚，喝了口茶后续道：“这也难怪，我当初跟他们说没有妖术的痕迹，他们就是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锦懋知道再装也没用，也不拐弯抹角：“所以你调查过有怪谈的那些地方了？”

“嗯，钱都收了，姑且看过一轮。”马克斯轻浮地笑了声：“甚至还传什么学长的恶灵在树上，害我期待了一下。要是有那种等级的东西，我不可能没注意到。”

大概是期待能大干一场吧。锦懋轻叹了口气：“也就是说，怪谈确定和妖怪没有关系喽？”

“我是找不到妖术的痕迹啦，各种妖气倒是到处都是。不过学生和老师里都有妖怪，有妖气也是很正常的──对了。”

话说到一半，马克斯突然灵光一闪：“大概就是体育馆的钢琴那边妖气特别浓厚吧？”

“表示说有妖怪常在那里，但又没有妖术的痕迹。”锦懋一手抚着下颚思索着：“可是和妖术无关的话，其他学生们受伤的事件又是怎么回事？”

“所以我才把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你了，我可是很照顾理事的公子的。”马克斯象是早就预料到谈话的走向，耸耸肩续道：“我只管妖怪，剩下的应该是你和那个混血的工作吧？收钱就要办事呀。”

说得没错啦，但上次收到钱是什么时候了？

锦懋忍不住在心里纳闷着：说起来，一阵子没见，马克斯大哥是不是安分一点了？

就在此时，服务生送来两人的餐点。

才刚接过盘子，马克斯就迫不及待地说道：“好啦，赶快吃一吃，等等带你去好玩的店。”

“噗。”

“哈哈，开玩笑的啦。我要真带你去，你爸还不把我的皮给扒了？”

果然还是死性不改。锦懋用手背擦着嘴角沾到的水，暗自作结。

“哈啾！”“什么？你竟然会感冒？”

时近八点，依约等在春雨高中侧门的贺辅打了个大喷嚏，被电话另一头调侃了番。

“才不是咧。一定是有人在说我坏话。”“有道理。”

“什么叫有道理……”贺辅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旋即言归正传：“总之拜托你再帮我查查看，下次再请你吃饭。”

“不用请也没关系，之前借你的──”“哔。”

才刚挂断电话，就有道穿着灰色衬衫的修长身影出现在街角。

贺辅环顾四周无人，一手叉在口袋内笑了声：“终于现身啦？怪盗亚提斯特。”

莱昂不疾不徐地走来，脸上始终挂着稳重的笑容：“现在是普通的研究生兼校园交响乐团指导老师，莱昂?刘维尔。”

“少来，这次目标是什么？这所学校有什么艺术品吗？”贺辅表情倏地严肃：“还是说你想偷的不是艺术品，而是女高中生的──”

话说到一半，瞧见莱昂的反应，贺辅就忍不住扶额：“对不起，是我错了，不要用嫌弃的眼神看我……”

“亚提斯特要动手前一定会预告，那可是礼节。”

莱昂双手抱胸，继续解释道：“原先的指挥是我朋友，这两个月有事请假，才让我代班。”

贺辅噘着嘴，依旧半信半疑地盯着莱昂，恨不得能对他测谎。

“要信不信随便你。”莱昂苦笑着耸肩，旋即话锋一转：“倒是你跑来当代课老师，大概是为了学校里的怪谈吧？”

“你听说多少？”

“学生都在传，弹钢琴的幽灵，肖像会盯着人，感觉很有趣呢。”莱昂朝贺辅伸出手：“要查的话，需要我的帮忙吗？大侦探？”

贺辅握着拳头，表情明显还在硬撑着：这家伙，该不会在打什么奇怪的算盘吧？而且明明爱装模作样、又是怪盗，我可是有侦探尊严的，怎么可以跟他合作？

“你想一个人查就请便，没有我的帮忙也可以吧。我先回──”“等一下。”

尊严最后还是被孤军奋战的现实踩在脚下。

贺辅眼见莱昂的手要抽回去，连忙将其握住，但语气里还是满满倔强：“哼，只是因为刚好利害一致而已，就这次喔！你要是敢有什么可疑举动，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真是让人害怕呢。”

莱昂好不容易忍住笑，收手后便走向高度仅约两人胸口的侧门。他双手压着铁门顶端，随即利落地翻了过去：“那就开始调查吧！”

“喂、你……”

尽管本来也有此打算，贺辅看见莱昂闯入学校还是忍不住叫了声。

他叹了口气，跟着翻过侧门，还不禁纳闷起这道随便一个高中生都能翻过去的门到底有什么用。

一着地，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右侧的体育馆。

贺辅闭上双眼，尽管仔细聆听，却也只有夜晚的风声。

“呵呵，看来今晚那架钢琴很安分呢。”

莱昂边拍着身上的灰尘边问道：“有想先调查哪里吗？”

贺辅瞥了眼体育馆上方将两人照得清清楚楚的白光，示意先躲进不远处光照不到的走廊上，才开口说道：“唔，我最在意的还是会绊倒人的阶梯，毕竟真的有人受伤──”

不料就在此时，另一阵强光冷不防照了过来，让贺辅不禁一手遮在胸前、还眯起了双眼。

“什么人？晚上在这里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