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能...就这样忘记你...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么？没有别的我可以做到的事了么？”

纳西妲言语哽咽，大慈树王摇摇头：“你是智慧之神啊。布耶尔，你应该知道的，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办法了。”

“可...可是...这太残酷了，我不想忘记你...”

“不要这么伤心了，布耶尔，作为智者，此刻应该享受我找到答案的喜悦才对呀。”

“你们一直寻找的答案，想要知道全貌的那句话...让世界，彻底遗忘我。”

“我们都栖息在世界树下，尝试阅读世界，从土中读，从雨中读，尔后化成白鸟，攀上枝头，终于衔接住了至关重要的那一片树叶。”

望着饱含泪水的纳西妲，大慈树王拈起脚尖，缓缓上前，轻抚着她的脸庞。

“我是世间唯一能做梦的个体，在我的梦中，所有人入夜后也会进入梦乡，人们的脑海中飘出奇思异想，有些滚落地面，有些浮到天上，它将所有事物连接成一片万分夺目的网，三千世界之中，又有小小世界，所有命运皆在此间沸腾。”

大慈树王与与纳西妲互相对视，纳西妲眼角湿润，却始终不敢做出下一步，大慈树王轻笑一声，敞开怀抱，将其拉入怀中，手掌轻轻拍打着后背。

纳西妲痛苦地闭上双眼，眼角流着清泪，颤微着伸出手掌，搂住的刹那，大慈树王的身躯迸发耀眼光芒，身躯逐渐透明。

“我逐渐明白，这些不可描述，而又恒久变化之物，才是世世间最深奥的东西唯有他们，才能彻底驱逐那些疯狂，唯有梦，才能将意识从最深沉黑暗中唤醒，”

伴随言语，大慈树王的身影愈加透明，最终在两人的注视下，化作了泡沫。

扑通...

纳西妲看着空无一物的手掌，回忆起先前触及的温暖，扑通跪倒在地，为自己的无能，以及世间关于大慈树王一切的消逝而抽噎着。

顾毅羽抬头，望着随风飘向世界树的绿叶，眸中同样闪过丝哀色，可突然，一片绿叶径直飘来，他摊开手掌，紧接着瞪大双眼，绿叶落在手心，竟缓缓融入体内，与此同时，大慈树王的话语出现在脑海之中。

“在真正意义的死亡前，我将这段记忆从世界树中备份而出，藏匿于深记忆处，只为等你到来，将它托付于你。”

“我知道，你是为了真相而来，我会将你想知道的一切都交由于你，但你需要切记，这些记忆不论好坏，都会对提瓦特造成剧烈影响，等到以后，希望你能接受它。”

与此同时，须弥的每一处土地，夜空布满繁星，无数绿叶不知从何飘下，象征着位神明的遗忘，也示意着禁忌知识的消逝。

伴随一抹白光，等纳西妲再次睁眼，环顾周遭，已然回到净善宫内，她神情恍惚，抚摸着眼角泪水，不禁疑惑。

“明明拯救了世界树，为什么...为什么我在哭呢？”

“毅羽，你清楚......”

话未说完，身后却传来道扑通，待纳西妲回头，就见顾毅羽双膝跪地，面目狰狞，双手抱住脑袋，汗水不断流下。

“毅羽，你怎么了？！”

“呃...呃啊......”

无数记忆宛如潮水般涌入顾毅羽的脑海，化作道道具象画面，从他的身旁急速驶过，但也因过于庞大，使得他的脑海一片空白，且还承受着钻心刺骨之痛，即使贵为魔神之躯也难以抵挡。

纳西妲瞳孔中闪过丝慌乱，伸出手掌，打算动用神力帮助顾毅羽时，不远处却响起阵阵掌声。

“啪啪啪——”

熟悉身影步步踏来，望着痛苦倒地的顾毅羽，脸上笑意十足：“在这等了这么久，原以为会遗憾离去，可没想到竟碰到如此机会，耗费的那些宝贵时间，也还算有些价值。”

“你是...愚人众执行官？你对毅羽干了什么？！”

“这话就不对了，我岂能对好同志下手，不过，要不是他突发病症，我也不会有此机会。”

“我出现在此，作为智慧之神的你，也应该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吧？”

听此，纳西妲双眼微眯，冷哼一声：“既然你在教令院，为何现在才现身，你本有能力阻拦我们，帮助那个伪神的。”

“呵呵，这个问题再简单不过了，会有工作人员在实验中出手帮助被试验者吗？我进行了这场实验，又为何要自己出手来干扰实验的结果？况且...”

多托雷瞄向双膝跪地，沉浸于痛苦中的顾毅羽，笑意愈加浓郁：“我不觉自己有什么能力阻拦你们。”

“好了闲聊到此为止，实验已经结束，是时候整理用具，回收有用材料了，比如谈判谈判...神之心。”

说着，多托雷来至纳西妲身前，两人相视，目光中都带有着试探。

“小吉祥草王，你是聪明的神，应该知道此刻的战力差距...那颗雷神之心，你并没有办法在战斗中应用。”

望着多托雷身上不断蔓延的气势，纳西妲脸色微变，的确如他所说，如今自己神力低微，据说愚人众执行官的前三席，都有着比肩神明的实力，如今看来确实如此。

“你不是说，你是来与我谈判的么？为何现在看上去又像是要武力抢夺？”

“呵呵，我只是在陈述事实罢了，在这么说我也是名学者，对智慧之神，应当给予足够的尊重与体面。”

“你的这种虚伪，是建立在绝对的自信上么，我已经明白你的心思，然而...”

纳西妲摊开手掌，雷神之心静静躺于手心。

“如果我现在直接把神之心毁掉，唤醒天理呢？”

此刻，局势逆转，多托雷望着目光微缩，竟也有些惊讶：“唤醒...天理？你认为有那种可能吗？”

“天理沉寂多年，可神之心作为天理掌控提瓦特大陆与一切法则的象征...它的损毁是否会重新引来天理的目光？届时愚人众所做的一切又该如何收场？你敢和我赌这种可能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