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破规矩！”

岳思思很是恼火，“那你随便编造一个理由不就行了？做人都不会变通，生来何用？”

“哟，姑娘，您是没听过三年前张老三的事儿，他为了赚点钱，就私自将砒霜卖给了一个壮汉，官差来问话也是随口一编，结果？那砒霜被客人买回去，扭头就毒死了隔壁家屠夫还霸占人家婆娘。

这事儿闹得沸沸扬扬的，官差找人一对峙，立马发现张老三撒谎的事儿，人官差老爷都不听张老三辩解，直接拖着张老三就上了狗头铡。咔一下，人就没了。

就这以后，可没人敢再做这事儿了。”

“真是多事！”岳思思厌烦地暗骂一声，“那什么，我家是小院闹了鼠患，挺严重的，买了不少毒鼠散可依旧没什么用。

我呢，也算大户人家，这闹鼠患的事情要是传出去怕是脸都不知道往哪处搁，这才只好暗悄悄地来这儿想买些砒霜回去。”

“原来是为了这个。”小老儿摸了摸胡子。

“那砒霜倒是没什么必要，不过，小姐倒是可以买这两种药散回去。”

“什么药散？”岳思思问道。

“透安水和养神散。”

“这两种有什么用？”

医馆老板低声在岳思思耳边嘀咕两三句。

岳思思阴沉的脸色瞬间明亮不少：“原来是这样。”

“这透安水和养神散可是好东西，若是小姐就单纯想回去毒个老鼠，这东西绝对比一般的毒鼠散要好用，用完也不会留下点什么。正好合小姐心意。不过嘛……这价钱也不是普通老百姓负担得起的。”

“银子不是问题。”岳思思连荷包都没打开，就丢进老板的手中。

“这些总够了吧？”

医馆老板打开布袋一看，却有些为难的摇摇头。

“哎呦，这……还差了二十两银子。”

“还差二十两？”岳思思不敢置信的看着医馆老板，“你这是买什么金子啊？这一袋的荷包还不下这两瓶药？”

医馆老板摇摇头，语重心长地解释道：“非也非也，这可不普通，就连官差老爷和太医院的学徒都不一定能查得出来，这贵的二十两银子，就在这儿。”

岳思思为难地皱着眉。

早知道就多带点银子出门了。

可现在要是回去，那不就要被爹娘给发现了吗？

想来想去，岳思思还是狠心一跺脚，就摘下一只耳环丢了过去，道：“这对耳环可是真金打造，绝对不止二十两银子。我先压在你这儿，等过两日，我再拿银子过来取。”

医馆老板二话不说，笑眯眯地收下耳环：“好，那这对耳环，小老儿暂为小姐保管，等小姐什么时候想来拿了，小老儿自当奉还。”

看着自己平日最喜欢的那对耳环被压在这儿，岳思思心头怒火更胜。

死死攥紧手上的两个小药瓶，便往靖王府走去。

医馆老头看了她一眼。默默地收起了耳环。

“哎……这人哪，自作孽不可活啊。”他埋下头，继续整理着药草。

细小的微光折射进他的后脖颈，在满脸褶皱的皱纹下，那一寸展开且平整的皮是那么的突兀。

……

“嗯，这大冷天的，难得也出了太阳。”岳湛禾买了两个肉包子，缩进了苏令仪的油纸伞下。

“哟，咱九千岁还怕太阳？”苏令仪打着伞，不由得轻嗤一声。

“唔……这么好的天气，实在是太适合杀人了。”

苏令仪很是纳闷：“不都说月黑风高杀人夜吗？什么时候变成日冕当头杀人天了？”

“大概这就属于……浪子不回头，纵身入火坑吧？”岳湛禾吹了声口哨，从苏令仪手中接过伞柄，便向前走去。

“说什么感化不成就火化？莫名其妙的，他是感化谁失败了？”

咬了口肉包子，苏令仪眯着眼看了看天上刺眼的光芒。

“嘘……别嘀嘀咕咕的，走快点，好戏快要上演了。”岳湛禾撑着伞，又走了回来，将他不小心落下的苏令仪给拉进了伞下。

“呵呵，老哥，就你？能请我看什么？该不会是请我去看梁山伯与祝英台吧？还是请我看番邦使节的罗密欧与朱丽叶？”

有岳湛禾的地方就有红线，她也就头两回去看了个热闹，多看几次之后……她就没什么兴趣了。

“一场博弈。令令要不和我赌一场？”岳湛禾挑眉。

“行吧，那就赌呗。”苏令仪耸耸肩。“赌什么？”

“赌一个人的……轨迹。”

“什么轨迹？哎哎哎！慢点儿！”苏令仪感觉自己的脑子都没稍进去，人就被岳湛禾给拖着走了。

岳湛禾轻功很好，几个呼吸的功夫，便落在了麓缘楼的屋檐上。

苏令仪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我说，九千岁，你拉我到这房顶干什么？对面清一色的商铺，红墙墙，白房房，莫非是想上来把瓦片拍行行？不过你穿成这样，也不方便做泥水瓦匠吧？”

“往那儿看。”岳湛禾笑了笑，指了指不远处的花柳巷。

苏令仪好奇地往过看去。

那里人头攒动，她看得并不真切。但隐约看到是有两个人在争执着什么。

苏令仪定睛一看：“这不是岳思思吗？怎么和一个……一个纨绔子弟碰到一起了？”

那个纨绔子弟背对着她，脸长什么样苏令仪根本就看不清，就知道他怀中抱着一个衣着打扮十分暴露的女人。

不用看也知道是某个青楼内的技师小姐姐。

但不知道怎么，岳思思就指着那个纨绔子弟就开始对骂。一脸像是看见了仇家一样。

“那个人，你应该熟悉得很。至于为什么和岳思思吵起来，你还不知道吗？”岳湛禾意味深长的笑笑。

“我熟悉？”苏令仪聚精会神地盯着那个男人的背影。

隐约间，确实有几分熟悉感爬到她的心头。

到底是谁？

不等她疑问落地，那纨绔子弟就被岳思思抽了一个巴掌，二人瞬间就扭打起来。

在争执中，苏令仪也看清了纨绔子弟的真面目。

“我的妈啊，这不是郝富贵吗？他不在牢里蹲着，怎么还跑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