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慧似乎听到了钟语枫的咬牙声。

张启天：“我就是心黑了，活得洒脱了，我贪财，我也救过很多人，更带出了很多优秀的医生，贪财和这些不矛盾。”

方正和李明哲一时间竟不知道如何反驳。

方正敲了敲桌子：“张启天，你收回扣还说得这么理直气壮，悬壶济世的那颗心被你吃了吗？”

张启天不慌不忙，也没有半分羞愧，他喋喋不休地开始了表演。

......

“春秋时期，齐国想成为霸主，秦桓公便下令在全国征收重税，当时，管仲极力劝阻。”

“管仲提出，收重税，不如免税，齐桓公不解。”

“管仲说我们只需要垄断老百姓的必需品，像盐和铁，加上百倍暴力卖给老百姓，我们收的钱就能比收税高出千百倍的财富。”

“这样一来，老百姓不仅不会谋反，还会夸赞国君。”

“齐桓公按照管仲的方法去办，果然成了春秋霸主。”

“可是，可齐国的富强，不是老百姓的富强，听起来让人羡慕的没有重税，可老百姓的实际购买力却低于其他诸侯国。”

“对了，你们俩，买房了吗？”

......

李明哲拿起文件夹，用力地摔在桌子上，打断了张启天的表演：“张启天，不要说和案情无关的事情。”

张启天笑了笑：“你们不知道吧，管仲，被后世称为一代贤相，为了增加齐国收入，强行征收了几百名年轻女子，去充当妓女，这样算下来，妓院都得拜管仲为祖师爷。”

“张元元的心脏什么时候开始出问题的？”

李明哲想把审讯拉上正轨。

可张启天并不搭茬：“管仲都能犯错，我这犯点错，不足挂齿。”

“张元元的心脏什么时候出的问题？”

“结婚后一年左右吧，我是心内科专家，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你们不用查了。”

这时，钟语枫突然看向智慧：“你觉得，是意外吗？”

智慧在心里仔细盘算了一遍，她也拿不定主意。

“问你呢，是正常疾病吗？”

“有可能是罕见病，自身免疫性疾病有可能造成心脏纤维化，这一点，我不是很了解。”

钟语枫喃喃自语：“这个案子，不可能就这样算了。”

智慧试探性的询问：“要不调查一下范永宁？”

“行，我先联系检察院，先按贪腐立案，再逐步追查。”

李明哲和方正也走了出来，两个人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钟语枫拍了拍二人，像是老父亲一样默默鼓励：“别被张启天洗脑了，要树立正确的价值观。”

方正低声自语：“他说的也有点道理。”

钟语枫挺直了身板：“咱们这一代人，要把国家撑起来，一百年前，老百姓朝不保夕，可现在呢？”

......

返回办公室后，智慧直接去找了李奇，想问问心脏纤维化的问题。

李奇愣了一下：“啥时候回来的，我去你办公室找了好几次，你也见你。”

“发生什么事了？”

“我问了我的大学老师，氯胺酮无色无味，溶于水中，也得起到效果。”

“现在麻醉不都是吸入或者静脉注射嘛。”

李奇笑了笑：“看来这是接触到你的知识盲区了。”

“却是，我药理学这门课程学得是一塌糊涂，太难了。”

“我老师说，如果长期，低剂量服用氯胺酮，会造成心脏纤维化。”

智慧脑袋嗡的一下，顿时有了一个设想，如果范永宁在张元元的饮用水中加入氯胺酮，等张元元抢救时，也会用到氯胺酮，可以说是神不知，鬼不觉。

再联想到范永宁抛弃谈了多年女朋友的这个事实。

凤凰男。

对，就是凤凰男。

范永宁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他和张元元结婚，更像是一场为了上位的交易。

李奇：“你们审讯的时候，我提取了张元元的口腔和胃内的样本，检都边查出了氯胺酮。”

“有人投毒？”

李奇点了点头：“你去和钟老同步一下。”

智慧和钟语枫说了李奇的发现，钟语枫眉头紧皱：“李明哲、方正，去抓捕范永宁，智慧，你联系李奇，叫上检验科，搜查范永宁家。”

张元元的口腔中含有氯胺酮，足以证明是在不知情的状况下，饮用了含有氯胺酮的水。

而且，张启天多次说过，范永宁经常给张元元端茶倒水，能有机会下毒的人，无疑就是范永宁。

一出门，街边霓虹闪烁，几人这才反应过来，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

方正：“李队长，这个时间，估计范永宁在家，要不咱们跟着检验科一起去？”

“我听你的。”

李明哲回答得毫不犹豫。

在没有钟语枫的情况下，方正和李明哲总是互相尊重，谁也不想过多地表现。

范永宁住的是张启天的房子，一栋位于南城的独栋别墅。

用方正的话来说，贫穷限制了他的想象力，四层的别墅外表看起来并不起眼，可内部的奢华程度让人瞠目结舌。

螺旋的大理石楼梯，一盏吊灯从四楼的天花板直接垂到一楼，流光璀璨。

一楼被布置成世外桃源，高山流水，绿植池鱼，置身其中恍如远离了所有的都市尘嚣，宁静幽远的感受令人神驰。

假山旁边硕大的根雕上燃着倒流香，给人一种置身仙境的感觉。

范永宁坐在水池边，左手拿着眼镜腿，右手按着头顶。

李明哲亮出抓捕令：“省公安厅刑警李明哲。”

范永宁扭了扭脖子，直接伸出手，李明哲也没废话，直接给他戴上了手铐。

方正：“我们在张元元的口腔中发现了氯胺酮，我想听听你的解释。”

范永宁表情阴冷：“你们是警察，应该比我懂，氯胺酮就是毒品中的K粉，也是一种抗抑郁药，更是一种麻醉剂，你们想听哪种解释？”

“我想知道你怎么骗张元元服下的。”

“无色无味，掺水里呗。”

方正哼笑一下：“不想挣扎一下了吗？”

“不挣扎了，咱们都是聪明人，只不过你们更聪明，我认栽。”

范永宁的异于常人的沉稳让所有人都不寒而栗。

他外表温文尔雅，老成练达，宽广的眉宇间透露出成熟稳重。

但这一切，都无法遮掩人皮下的恶魔。

范永宁的审讯很顺利，或者说一直都是他在主动交代。

他把每一个人都当成自己向上爬的阶梯，她和张元元并没有感情，结婚的目的也是为了得有院长女婿这层关系。

当科室主任的位置坐稳后，他开始寻求情感上的满足。

而张元元无疑是最大的障碍，为了不破坏自己的名声，他想到了慢性中毒这个犯罪手法。

智慧听着审讯，不停地打着冷颤，张元元到死也不知道，枕边人竟然是魔鬼。

最让人惊恐的是，要不是张启天的坚持，范永宁依旧是年轻的科室主任。

得知真相的张启天，连夜住进了IC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