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乱的思绪让智慧难以入睡，她给李明哲发了条消息：“睡了吗？”

按完发送键几秒后，智慧后悔了，她的手指按在的文字上，犹豫片刻，还是撤回了消息。

“明天几点到？我去接你。”

智慧有些惊喜，这种惊喜很迷，让她有些自卑，她能感觉出李明哲的喜欢，可李明哲没有任何行动，更没有表白，给人一种是故意吊着她的感觉。

她故意刷了两分钟小视频：“刚到宾馆，看看明天几点起来再买票。”

“买完票告诉我一声，我去车站接你。”

“你怎么还没睡？”智慧输入完文字，手指却迟迟没有触碰发送键，她对李明哲突然有了一种陌生感。

智慧删掉了已经编辑好的内容，只回了一个字“好。”

离开影都近十天，李明哲只给她打过一个电话，说的内容还是工作。

她心里有些矛盾，在心里，她不知道对李明哲是什么情感，喜欢？崇拜？还是被救后的依赖？

这种感觉，她和方正在一起的时候也有，但她能明显地判断出对待方正的情感就是崇拜的喜欢，很纯粹的一种感情，也可以说是一起共事很舒服的感觉。

可李明哲除了能给她这些，还会给她一种心动的感觉，就像咖啡糖，甜中带苦。

翌日。

智慧被方正的电话声吵醒，她摸索了好几下，才摸到手机，迷迷糊糊看了一下时间，已经九点多了。

方正的电话依旧响着，智慧伸手拍了两下床头：“方正，接电话。”

“智慧，他，他出去买早饭了。”

智慧惊坐而起，隔壁是一个女孩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彭多多，智慧歪着脖子坏笑了一下，方正这小子也不老实呀，可昨天隔壁静悄悄的，连个对话都没有。

突然，钟语枫打来了电话，他的语气很急：“到车站了吗？”

“没，正收拾呢。”

“方正呢，我打他电话怎么不接？”

“下去买早饭了。”

“出案了，你俩快点收拾，买最近的一班高铁回来，下车直接来办公室。”

智慧的心跳瞬间加速：“什么案子？”

钟语枫那边好像在安排什么事，几秒钟的嘈杂，钟语枫挂断了电话，恍惚间她好像听到了影都大学。

智慧立马起身，换好衣服后故意打开房间门，让方正回来的时候一眼就能看见她。

没两分钟，方正提着早餐靠在了门框上，整个人精神抖擞：“起来得挺早呀。”

“老师说影都出大案，让咱们尽快回去。”

方正歪着头，扭了扭脖子，刚才的好心情一下就没了：“什么案子呀？”

“我也不知道详情，好像是影都大学的案子。”

“你收拾完，咱们就走。”

“不和彭多多告个别吗？”

方正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智慧立马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彭多多还没离婚，方正这种行为，无异于偷情。

于是，她立马补充：“这离彭多多家也不远。”

方正提起手中的早餐：“她昨晚在这睡的。”

智慧嗯了一声，没再说什么，手忙脚乱地装着行李箱。

......

下午一点，第九重案组。

方正推开门又立马退了出来，智慧意识到里面在做尸检。

她绕开方正直接走了进去，只见李明哲和李奇组长分站解剖台两侧，李奇在解剖，李明哲在记录，钟语枫和孙小小不知去向。

李明哲看了智慧有一丝兴奋：“回来了。”

智慧点了点头，看向组长：“组长，我还能做尸检吗？”

李奇：“不用你了，马上开始缝合了。”

李奇的语气冰冷且严肃，她也不好判断李奇是什么心情，一时间，她是既紧张又尴尬，她想询问案情，但在李奇面前，也不好开口，在组长面前问刑警的事，岂不是自投罗网。

智慧走近解剖台，被害人是一位年轻的女性，看起来像是学生，颅腔、腹腔和胸腔已经打开，内脏肉眼看来没什么问题，颅腔有瘀血，考虑是脑出血，单看外表，没有明显的外伤和骨折。

李奇突然看了一眼智慧，眼神十分严肃：“智慧，你觉得死因是什么？”

“看着像是脑出血。”

“什么原因造成的？”

“这么年轻，可能是疾病导致的，血管畸形，颅内肿瘤都有可能导致脑出血。”

李奇哼了一声：“我不想在尸体前批评你，可你越来越不像法医了，法医什么时候用眼睛出报告了？看一眼就敢信口开河？你调出法医组的文件在我桌子上，你自己找领导签字盖章吧。”

李奇的话好像一把利刃插在智慧的心口，她惊恐地看着李奇。

她，不甘心。

李明哲的声音也变得温柔：“李组长，智慧挺有天赋的，她还在实习期，程序上出问题也怪我们没仔细给她讲，您就原谅她吧。”

李奇缝合着创口，头也没抬：“无组织无纪律，在有天赋我都不要，趁着这个事就咱们几个人知道，还是早点签字转岗吧，对外就说主动转刑警的。”

智慧带着哭腔：“组长，是我做的不对，你可以延长我的实习期，也可以给我处分，能不能不让我离开法医组。”

李奇没搭理她：“李明哲，把她带出去，别有影响我尸检。”

李明哲咬着牙，脸上的肌肉也跟着抽动，他瞪了李奇几秒钟，啪的一声把文件夹摔在桌子上，脱下手术服和手套，胡乱扔在了一边，怒气冲冲的拉着智慧离开了办公室。

门口的方正早就不知去向，智慧坐在行李箱上，努力忍住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

李明哲：“不用怕，如果你愿意，咱俩一起申请调回市局。”

突然，智慧的电话响了，她抽了两下鼻子：“喂，方正。”

“你在尸检吗？”

“没，怎么了？”

“那你来会议室吧，嫌疑人交代的玩意，不走寻常路呀。”

挂断电话，智慧用手擦了擦眼角：“看不出来我哭过吧。”

李明哲勾起食指在她眼角刮了一下：“这下看不出来了。”

“给我说说案子。”

李明哲深吸了一口气：“走，会议室，一边走一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