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债难偿,诡王潜入夜
作者:狐尾猫 | 分类: | 字数:46.8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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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契约血祭
民国初年,富甲一方的沈家,是当时赫赫有名的财阀商贾。
苏家小姐样貌极美,嫁入沈家那日,有人投河,有人上吊,城中一时间已无酒可卖。
可惜郎财女貌,琴瑟和鸣的好日子没多久,新郎的身体就如遭了诅咒般每况愈下。
刚生下女儿,这位新媳妇就成了寡妇。
公婆为防止她给死去的儿子戴绿帽,不仅令她发誓终生不得改嫁,还花重金建了一座贞洁牌坊。
立牌坊的位置请的是有名的大师算的,要求除了风水好之外,更重要的是要能压住这个女人。
说来也邪乎,十米多高的牌坊,立了三次塌了三次,大师说冲撞了身份极贵重的东西,这个牌坊怕是立不成了。
但沈家豪横,认定了没有钱办不成的事,重金悬赏之下,吸引了众多高人奇人前来出谋献策。
后来这件事情的过程和波折不得而知,但终究还是如愿,牌坊矗立后再也没出过问题。
财清人散,便没有人再提起,当时在逆势而为的情形下,签订的那份百年契约。
苏家姑娘还没来得及弄清楚契约里的内容,夫家的生意就开始一落千丈,家族没落的速度堪比雪崩之势。
临死前,看着家徒四壁的土墙泥瓦屋子,口里喃喃道:“作孽呀,招惹了惹不起的东西,还要搭上一百年几代人的命运......”
至此后的每一代,如出一辙的都是赤贫如洗,生下女儿死丈夫。
我出生那天晚上,我妈难产没钱去医院只能在家里硬抗,我爸实在心疼要去请接生婆来,不顾我妈的叫喊,消失在黑夜里。
我妈当时就知道,那就是我爸的最后一面,索性她也不想活了,准备一尸两命去地府找我爸。
之后,邪乎的事情就一件接一件。
我妈不仅没死成,还歪打正着把我生了下来,正掐着我脖子的时候,我爸推门回来了。
看着浑身是血的我爸,我妈吓坏了,还以为我爸已经成了冤死鬼,直到看见他手里沉甸甸的一包东西。
我爸说他摸黑走路栽进深沟里,当时也以为自己活不成了,但看着这一包值钱的玩意儿,想拼着最后一口气送回来,让媳妇儿能活下去。
我妈苦了半辈子,看见这些东西什么都明白了,二话不说就从里面拿出那个小玉瓶,恶狠狠地给我扎针挤血,直到滴满刺眼鲜红的一瓶。
“反正都是讨债的,你爸要是没了,你也别想活!”
我爸回忆说,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我妈的笑声让他毛骨悚然。
不过从那以后,家里再没有缺过钱,没多久就离开农村搬到城里去住。
18岁这年,家里买了大别墅,装修完搬进去之前,我兴奋极了,因为我妈说,一整个三楼都是我的。
听到这句话时,我心里也有过一丝愧疚。
其实他们当初买别墅,原是为了迎接新的小生命。
我妈对生儿子,有着极度疯狂的渴望,因为她恨,恨几代人都没有儿子的宿命。
到了她这一代,我爸不仅没死,家里还过得红红火火,所以,我妈觉得,人这一辈子,就要活个倔强不服输。
打我能记事开始,一到晚上,我爸我妈的房里就早早关了门,不一会儿就传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有一次我迷迷糊糊推门进去,在一声惊魂的大叫之后,我妈照着我的脸抽起就是一个耳刮子。
“都是你,害我生不出儿子!”
这种话听多了,我也觉得是我独占了这个家,独占了爸爸妈妈。
办法总是有的,我妈拉着我爸千里迢迢去了最好的医院,做了试管。
别墅买好了,儿子却没了。
我妈说“整个三楼都是你的”的时候,我没敢正视她的眼睛。
直到搬进去,我彻底傻眼了!
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我妈说三楼光是装修就花了几百万。
当时,我还以为误入了哪个梦境里......
一层层的云雾紫纱帘后面,是各种古老的木制家具,木桌圈椅、贵妃软榻、铜镜梳妆台......
硕大的卧室几乎被一张五檐满金雕花古床占满,床榻藏在五道床檐的最里面,光线幽暗如同禁锢的深渊,看着看着我有些喘不过气来。
那一盏盏红色烛台,和一对对的红灯笼,让夜里的气氛更加诡异。
我看这眼前这一切,又想起我妈那种眼神,怨恨中带着期盼,沉静中带着决绝,让我从来都不敢反抗她。
可是这房间让我一靠近就不寒而栗,如何能在里面住下去。
刚准备下楼,发现我妈早在三楼和二楼之间装了电动合金栅栏,一直到顶严丝合缝,遥控器肯定在她手上。
她,为什么要把我锁在这里???
“爸,爸爸,爸爸,开门啊......”
我双手握着一支支粗壮的栏杆,一边喊一边拼命摇晃着胳膊,栏杆纹丝不动。
撕心裂肺地喊了好久,我爸终于慌里慌张出现在楼梯上。
“招娣,别怕,爸爸在。”
招娣,温招娣,还是我爸瞒着我妈把户口本把“招弟”改成“招娣”。
却仍然被同学们嘲笑了十几年,因为我妈给我的课本上写的名字都是“温招弟”,敢改一个字赏一个耳刮子。
我带着哭腔朝他喊着:“爸,我害怕,我不要住在这里!”
话音刚落,我爸左脚上的拖鞋一滑,鞋头绊在了台阶上,差点一个踉跄往前摔过去。
“女儿你小声点,让你妈听见了又......”
他一只手撑着膝盖站起身,抬头的视线晃过三楼半开着的两扇雕花朱漆木门,声音在空气中迟疑下来。
从屋子里透出幽暗的红,氤氲在夜色暮暮的巨大窗户上,迸出一种想要穿透黑夜的欲望。
“招娣,你......你再忍一忍,等......18岁生日,哦不!等天亮了,你妈就会来开门。”
为什么?
从小已经见惯了我妈不少的奇怪行为,但这次,让我更加费解。
看见我爸欲言又止的样子,我急切地追问:“爸,你刚才说什么?什么18岁?”
他表情怔愣了一瞬,露出痛苦凝重的表情。
末了,他重重叹了一口气,喉间重重吞咽了一下,似乎那些话有千斤重,压得他胸口憋闷。
“那份一百年的契约,到了该结束的时候了。”
“招娣,不要怪你妈妈,她是害怕那份契约,即使有一天你被血祭带走,她还有我,还有家......”
我从爸爸断断续续的话里,听懂了最后一句。
一百年契约......
血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