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无不无德的，哪有一家人的姓名重要，顾晓果断选择舍弃。

柳西也没有想到将军竟然会给他道歉，正襟危坐，不可置信。

“将军言重了，家人是有打算离开，但这确实是为了殷中好。不过将军你放心，我会留下来。”

柳西话落，柳家人都露出了吃惊的表情。

他们真的从来没有想过，柳西会拒绝和他们一起离开，他们所想的现在只是纠结，柳西肯定会和他们一块走的。

毕竟还有老太太和宋氏在，他们没想到柳西会如此决绝。

宋氏视线紧盯着柳西的脸上，手掌下意识的紧握住，气氛顿时因为后者悄无声息鬼魅一般的现身，而变得害怕起来。

若是柳西一直留在殷中，那下次蛮夷人在来犯，战场上刀剑无眼，这次是做事好柳西只是失忆了，但下次那，在下次那，她以后又该怎么那？

从未得到过的失去，和刚才得到就失去整个心里路程是不一样的。

唐氏和老太太一听，也是眉头紧蹙，他们也都不希望柳西留在殷中。

即便逃荒路上，他们也是希望一家人是始终能在一起的。

“老二，你说什么那……”老太太和宋氏、唐氏是女子，不易多发表看法，因此柳东就成了主力军。

一个家里有他这么一个男人，有时候做事情真的事半功倍。

就像现在一样，柳东直言不讳，程营也知道自己没有不放人的理由，因此当即做了决定。

“柳西，你要和柳家人一起离开，但是我希望你能在路上多帮助些流民，护住大江朝的命脉。”

程营这话真是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到现在了还在一心为民。

“将军我……”柳西没有想到，将军这么轻易就解了他纠结多日的问题，颤颤巍巍道。

“不必多说了，自古忠义两难全，我也知道你的难处，我只有这一个要求，你离开了殷中后也要朵多多帮助流民，这些都是大江的子民，有了这些人，大江才能有希望。”

顾晓听后也是直呼，这程营将军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好人呀。

不过能听到程营愿意放柳西离开，顾晓和柳家人还是很心存感恩的。

柳西听后，激动的单膝跪地抱手，“谨遵将军教诲，一定不辜负将军所托，等平安送亲人到目的地，柳西一定会再回来，替将军效命。”

柳西由衷之言。

“好，那你现在就赶紧随着离开吧。”程营言简意赅，明明是这么几个字，却直击心脏。

“程将军，你可真是个好人呀，要是大江都是像您一样的好官，那我们大江何愁没有出路。”

柳东不像其他人一样，情绪比较外放，因此很多时候都是直言不讳。

但真是因为这样，被夸奖的人，更是提现了这评价的真实性。

“不用感谢，这都是我应该做的。”说完程营便告辞离开了。

看到程营离开落寞的背影，就连顾晓都于心不忍。

她决定走之前帮他最后一次，也是帮助殷中最后一次。

…………

程营的话给柳家人一颗定心丸，他们可以放心的去准备离开的东西了。

顾晓便让柳东把这个消息无差别转发给柳家人，并且着重说明了，若是其他人想离开殷中也是可以的。

柳家人村里住在破庙了，里面还有之前早就住在里面的一些流民。

这段时间因为城里的流民越来越多，破庙的人数也越来越多。

从前还能躺下来休息，现在所有人都被逼仄在一个小空间，只能抱着双腿坐在一处，多活动的地方都是没有的。

这也是顾晓提出要离开时，柳家村村长毫不犹豫答应的原因。

生活空间的压榨下，在不利于生存的情况下，所有人都是选择能适宜生存的地方。

动物如此，人亦如此。

柳家村人听到柳东前来传达的话，开始还十分不懂话里的意思，什么叫其他人也能一起离开。

难道是他们人数太少，程营将军不同意，所以人多了才能一起要求离开。

可是柳东又明确说了能离开的时间，以及程将军已经同意了，这让他们看不明白了。

破庙的位置就那么点，难免柳家村人讨论声被其他人听到。

听到的流民再传达给下一个人，就这么一传十传百，一时间一般的流民都知道了，殷中现在可以离开。

而且已经有人准备离开了，他们原本是没有其他的选择，只能选择留在殷中。

现在生存环境恶劣，又听到有人打算离开去寻找别的出路，有些人因为和家人走失，也想着赶紧去寻找家人，不少流民准备离开。

也有不少人已经四处打探去处，或者结伴而行。

柳家村人看着流民都要争相离开，也有些着急，便赶紧来询问顾晓离开的具体日期。

他们已经全部准备好了东西，各个人家也都出了钱，买了两头毛驴用来拉些东西。

“顾丫头，你看咱们什么时候走呀，现在天越来越冷了，咱们早走一天早一点赶到。”柳十好道，柳大力也在一旁附和。

他常年走镖，直到越往北天气越是多变，之前还遇到过大雪封山，被困在山里数日，险些被冻死在山里。

也知道若是到漠北需要经过一条河，这河到了冬日会结冰，若是坐船需要尽快赶到。

“那咱们明日一早便启程吧，到时候咱们在殷中的北门集合如何。”

北大门正是他们之前挖山药的那个大门，出去就是一片深山。

现在这种战乱的情况，他们还是躲在大山里走比较好。

柳十好对于这一点没有异议，他们原本的打算也是如此，今天正好来和顾晓、柳家人讨论一翻。

最后确定了时间和地点，柳十好和柳大力便匆匆回了破庙，去做最后的准备。

而顾晓也没有闲着，除了收拾东西以外，她找到柳西，同他说了明天离开的确切消息，并让他散播可以去漠北的消息。

这是她在殷中做的最后一件事，至于流民的选择，她就无权干涉了。

第二天一早，顾晓和柳家人、柳西就和等在门口的柳家人汇合，一行人浩浩荡荡离开了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