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香突然说起了长阳公主的感情问题。

在原文里，长阳公主只喜欢过一个人，那就是她的第三个男人萧良。

但现在已经不是她所熟悉的那个故事了。

至于说萧良会不会成为公主的男人，也未可知。

萧良的妻妾都还活着，就目前来看，似乎没什么机会。但，萧良在皇家猎场救了长阳公主，这是足以拉近他们关系的节点。

“公主嫁去淮南之后，跟老淮南王......”

徐含烟知道不该打听这个，沉香也不是会多嘴的人，说了半截也就打了住。

“老淮南王，那就是老色鬼。明明已姬妾成群了，还跟自己的儿媳妇搞在一起。哪怕是公主嫁过去了，也依旧不知收敛......”

沉香说了半截，也觉得这话不能说。

“公主心里挺苦的......”

这是沉香的结语。

两人聊了几句，有下人出来寻沉香，说是公主找她，沉香便赶紧进去了。

徐含烟起身去后花园里走走。

酒能暖身，哪怕外面的天气很冷，刚喝过酒，倒也不觉得。

一圈转了回来，正准备进厅里去，就听到有人唤她。

姜姵儿在宫人的搀扶之下缓缓而来。

那弱不禁风的样子，像是这风吹大一点，就能把人给吹倒。

虽然之前已经翻了脸，但到底她是皇上的女人，礼数还是不能少的，至少样子也要装一装的。

徐含烟施了一礼，“见过姜夫人。”

“如今跟我这么客气，倒是不像你呀。”

徐含烟笑了笑，“夫人要是喜欢不客气的，我也可以配合。”

“你......”

“姜夫人要是没事，我就先行告退了。”

徐含烟转身就走。

已然翻了脸，那也不用再客气，更没有什么话好说。

“徐含烟，听说你过几天就要嫁去渤海了，我给你准备了一份嫁妆，一定要好好收着，记住了。”

听这话，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那多谢姜夫人赏了。”

徐含烟说完，转身就走。

宫人扶着姜姵儿，有些气急道：“夫人，你干嘛搭理她。她都那样对你，她就是......”

“闭嘴！”

姜姵儿吼了一声。

然后又安抚性地拍了拍宫人的手，“我知道你是心疼我，但没关系，再疼的事，我都扛过来了，不算什么。再说了，她还能得意几天呀。咱们走着瞧。”

长阳公主府的寿宴散去时，已经夜深。

徐铮在门外送客，长阳公主把徐含烟叫了去。

“过几日，你也要出嫁了，此去渤海，山高路远，咱们也不知道哪年哪月才能得见。这个......”长阳公主从自己的手腕上取下一支翡翠镯子，递给徐含烟。

“这是当年我出嫁的时候，太皇太后给的。本来的是一对，瑾儿出嫁的时候，给了一只让瑾儿带走，这一只，便给你。”

徐含烟双手接过那镯子，“谢公主赏。”

“这不是赏。不管你是谁的骨血，你也都是我长阳侯府的女儿，我这个做嫡母的，送你件东西，那是让你留个念想。这些年，你为我做了不少事，我心里记着。

以后在渤海有什么事，捎个信回来，我不会不管你。但，去了渤海，也就不要跟铮儿联系了。徐含烟，我其实挺喜欢你的，你要是没那点心思，我倒是愿意去求皇上替你毁了这门亲事。”

长阳公主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徐含烟也就问了一句：“公主不想我跟侯爷在一起，真正的原因是什么？”

长阳公主看着她。

似乎在思考她这话问的意义何在？

又或是她知道了又能有什么用。

“公主，我既然要嫁去渤海，只求公主给个真话。”徐含烟又道。

长阳公主揉了揉额角，轻叹了一口气，“你说，你是从未来而来，我一直在想，你突然来了，会不会突然消失。你若是突然消失了，剩下一个没什么用的躯壳，有什么用？”

徐含烟万万没有想到，会是因为这个。

“当然，我也不太喜欢你，凡事都想管的毛病。你还没那个能力。你的那点想法我很清楚，还没有学会走路就想跑，这样的毛病，在铮儿身边会给他添麻烦的。”

得到这样的答案，徐含烟也不再多问。

她朝公主叩头，“谢公主直言。祝公主长命百岁，身体安康。”

这夜徐含烟与徐铮一起回的府，只是回去的马车上，徐含烟一直没有说话。

徐铮想着一定是母亲跟她说了什么，但她现在的神情看着确实有些糟糕。

她会突然消失吗？

她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如果消失了，她是不是就能回到自己那个世界了。

那么，现在这个身体会如何？

以前的徐含烟会回来吗？

还是她离开了，这个身体也就死了。

从未想过的问题，在这一刻都涌上了心头。

“阿母说的话，你别放心上。去渤海的路上，我都会安排好，你去那边最多一年，我一定接你回来。”

这是徐铮在她要嫁人这件事上第一次承诺。

徐含烟其实也没听太清楚，只是下意识地点头，像是在表达自己听到了。

“渤海那边，我也留有人手，等你过去之后，我会让他们都听你的安排。”徐铮又说。

徐含烟还是点点头。

徐铮想拉她，才发现她手上戴着母亲的镯子。

看到那镯子，他其实很意外。

另一只是在徐瑾出嫁的时候带走了。

他还记得，徐瑾出嫁前一夜，母亲拉着妹妹的手，亲手戴上那镯子，说是当年太皇太后在她出嫁时送的一对。

让她带着当个念想，看到镯子，也就像是看到了母亲。

那是他的母亲很宝贝的东西。

送给徐瑾当然是不意外，但另一只给了徐含烟，这是他没有想到的。

其实，他母亲也不舍得徐含烟走吧。

他有些恨自己，如果没有那么早让人发现他与徐含烟的事，或许她不用嫁去渤海的。

在这件事上，只要他母亲愿意出面求皇上，是有机会的。

但是......

不过，现在徐含烟去渤海也好。

京城里太多暗流，去了渤海，至少安危不让人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