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吧。”

索什扬用缓慢的声音一边说着，一边用颅骨杯在半空中画了一个圆圈，一个虫洞随即出现。

“跟吾来。”

索什扬转身走进去，庞大的瓦尔古尔接过近臣递来的由无数新鲜人脸缝制的斗篷披在身后，接着迅速钻进虫洞。

“这里便是吾之永恒神殿，白骨大君瓦尔古尔，无数迷失的信徒会聚集于此，汝可在此招募它们，亦或者取得某些有用的情报，吾必须应付与堕落兄弟们的长战无法时刻出现，汝便是吾之代言者，必须时刻牢记惧亡者的战士荣誉与美德，尊敬强者，怜悯弱者，只做应为之事。”

虽然这些话从他嘴里出来是怪怪的，尤其还是对着一个畸形的剥皮者国王，但没办法他是想要尽可能降低这些剥皮者的破坏力，如果能够让它们不再去，或者减少袭击人类的频率，索什扬觉得这些都是值得的。

瓦尔古尔立刻跪倒在索什扬脚边。

“您卑微的仆从一刻也不敢忘！”

索什扬转身坐回到那个王座上，看着瓦尔古尔，他现在有很多问题需要对方解决，不过希望可能不大，因为他已经看出来这家伙的神志似乎已经彻底...

“瓦尔古尔，过去汝是如何领导臣民的？”

“吾主...”

看得出来瓦尔古尔有点紧张，巨大的利爪彼此摩擦发出尖锐的声音。

“...王国土地荒废...气候也十分异常...臣民们缺衣少食，吾只能...只能领导它们去‘借’一些吃穿，偶尔为那些...那些堕落者战斗，换取酬劳，但食物总是消耗得太快，太快...”

“所以你还能领导他们作战？你们是如何前往其他世界的？”

“战舰，舰队可以把王国的远征军带到任何地方。”

“你麾下还有...舰队？那船员呢？”

“回吾主，有黑帆船长和舰船之魂，它们不需要船员，它们可以依靠精灵们操控和维持战舰...”

索什扬用手指揉了揉额头，跟这个疯子交流实在有点累，他只能大概猜测这个剥皮者国度的战舰可能是执行了某种自动化程序，依靠构造体来操控舰船。

“现在你的麾下有多少子民，多少战舰？”

“子民...全国...全国都在...有...1，2，3，4...”

看到瓦尔古尔开始数自己的利爪，索什扬差点被气笑了，原本他还指望得到一个很能打的工具，现在却给了他一个脑子有问题的家伙。

“算了算了，别数了，就当我没问...一个墓穴世界最多大概也就十来万吧，瓦尔古尔，你这边离索泰克王朝比较近，和他们有过什么交往吗？”

“索泰克...一群喜欢夸夸其谈的伪君子，堕落者中最懦弱最傲慢的一群。”

瓦尔古尔几乎是咬牙切齿的为索什扬做着介绍。

“伊莫特克不过是一个僭主和小偷，盗窃了王朝法皇的权力，他只配被阿谀奉承的小丑们环绕，把自己装点成滑稽剧里的主角！”

“我是问你，有没有和它们交手过。”

听到索什扬声音里的愠怒，瓦尔古尔连忙匍匐下身体让披风覆盖住自己，当它颤抖时它背后披风上的一张张不同种族的脸似乎都在尖叫和抽搐。

“回吾主，并没有直接冲突过，由于臣民的数量...数量还不够多...我只征伐了几个无信者的世界...大部分时间在收集食物上...”

索什扬看着这个剥皮者之王，他猜测这个家伙还“正常”的时候应该会刻意控制麾下剥皮者不去进攻索泰克，这说明它只是疯但至少还没傻，还是有用的。

其实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但不知道该怎么问——就是他为什么每次虫洞传送都会被送到德拉扎克。

想了一会后，他决定换个话术。

“忠仆，汝之子民平时会自行狩猎吗？”

“会的，它们都是非常勤劳的人，士兵会带着民兵们通过神圣的猩红通道去狩猎获取食物。”

“那它们是怎么确定自己会前往何处？”

“这...这一切都是您的蒙恩，敌人的鲜血指引着猩红通道...通向满是猎物的狩猎场，臣民们最常吃的是一种无尾猿类，还有一种绿色獠牙兽，不过它们比无尾猿要危险很多，仅次于那些巨大的无尾猿首领，每次狩猎后士兵也会带着伤者从原路返回。”

索什扬眯起眼，无视那些疯癫的癔语，甚至他已经有点习惯于怎么从这些癔语中提取有用的信息了。

即便是德拉扎克的剥皮者，也是会通过虫洞乱跑的，只是规模比较小，而且和其他剥皮者一样是用神秘的虫洞进行穿梭——其实就是剥皮神殿，但瓦尔古尔也说它们会原路返回，这就可以推断出一种可能性——

剥皮神殿的通道需要剥皮者自行打通，并且它们打通的通道来去的方向都是急于它们的“目的”，而由于德拉扎克的剥皮者数量最多，这里的猩红通道也就有着相当数量是“返回”的道路，至于“前往狩猎场”的道路，只有剥皮者们自己知道该怎么走，或者说它们可以通过某种玄而又玄的方式感应到遥远战场上的血肉气息，但剥皮者就帝国的目击记录来说，好像出现的情况又并不多，考虑到银河中战争的频繁性，这很显然不是因为它们数量不够多，更大的可能性是剥皮者中其实只有某一小部分，即瓦尔古尔口中的“士兵”具备感应战场和打开虫洞的能力，其他剥皮者只能跟着“士兵”们移动，组成狩猎队伍。

如果继续向下推断，那么这些“士兵”很可能在感染前就具有不一般的身份，可能是领主，也可能是技师，总之它们只是神志被扭曲了，力量还保留了相当一部分。

但不知为何，索什扬按理说也应该具备这种能力，但并没有，他可以使用虫洞却无法实现如此准确的定位，或许这与他固执的坚持自己的“人性”有关？

他很早就隐隐有种感觉，如果他抛开那些自我设限的枷锁，或许他的力量便可以百倍千倍的暴增。

可是，他现在需要这种力量吗？

在破解星神的秘密和一系列阴谋前，索什扬觉得最好的策略就是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