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

重复了一遍这三个字，索什扬笑了，调侃道：

“你没有直接否认，也就是说，有这种可能性，对吗？”

马戴尔沉默以对。

“意思是你也怀疑过，但你触及不到那么核心的秘密，所以你不知道，唔...我能理解，毕竟不管是阿苏焉，还是斯扎拉克，都肯定不会真正信任你。”

“怎么想是你的事。”

“对了，之前你叫我墟从的躯壳，那么也就是说，你不应该对灰髓一无所知，我说过....不要撒谎，否则后果会很严重。”

“我确实不知道什么灰髓...我只知道古圣用来重构阿苏焉的灵髓...”

“呵，和我玩文字游戏？”

刚准备教训对方一顿，但索什扬忽然想起来，之前奥罗德的留影里提到过，古圣的仆从巴拉索尼拉什族也知道灵髓。

灵髓...难道这就是灰髓的真相？

“那么你说说，这个灵髓是什么？”

“我的了解有限，大概只知道它是从宇宙的一些奇点空间中获取的物质，但只有古圣能够触及到那些神秘的区域，它们脱离于一切空间，时间之外，是零熵的空洞...仅此而已。”

“它与黑石是什么关系？”

“我只能说推测，黑石的制造技术大概与产出灵髓的奇点空洞有一定关系，但两者的难度天差地别，至少惧亡者从未触及如此与灵魂相关的神秘莫测的物质。”

“那么灵髓与我是墟从的躯壳有何关系？”

“你还需要明知故问吗？”

“我就是想问。”

“虽然有些变化，但你体内那些逐渐稳定的诡异能量团基本可以确定就是灵髓，墟从的意识内核就以此为锚点不断的在现实与亚空间之中活动。”

“阿苏焉呢？”

“我不知道...”

“那就说你知道的。”

“我说了，不！知！道！”

索什扬笑了一声，围着对方走了一圈。

“小脾气还上来了？起来吧，那你既然是阿苏焉的传谕使，应该很了解他的性格，以你的个人观点和我说说他是一个什么样的...神。”

马戴尔从地上站起来，即便如此他也能堪堪和索什扬的腰部齐高，之后他那张枯槁衰败的脸浮现出很多怪异的表情，最终归于平静。

“用凡人的语言去评判一个神，是一件没有意义的事，但你非要我说的话...古圣在塑造它的时候一定赋予了它太多的凡性，或许是为了制服墟从意识内核的兽性或者说原始本能，但事实证明这是失败的，阿苏焉的神性在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不得不与它的凡性和兽性做抗争，这使得它对于艾达这个种族的态度有一种非常矛盾的外在表现，也让周围的存在都无法理解它的很多行为，大概只有伊莎能知道它在想什么，在某一个时期内，阿苏焉的神性终于占了上风，也就在那个时候，它开始在圣穹之中闭门不出，总体来说，在天堂之战时，它是一个非常公正，智慧，有时甚至多愁善感的神，时常为艾达们的生存和发展而忧虑，天堂之战刚结束的那段时间，它开始变得有些混乱，多疑，行为混乱，最后只剩下冷漠...”

索什扬这一听，总感觉有点耳熟，似乎这与某个存在有那么一点点类似...

“艾达诸神中的血手凯恩是不是也是一个星神？”

“是的，并且是由阿苏焉亲自捕获，但它并不强大，古圣们对它的改造也有所保留，或许是因为它没有墟从那特殊的能力。”

“那么艾达的其他神呢？比如伊莎，是怎么来的？”

“这些都来自于拥有发达灵能天赋的艾达们集体意识，第一个诞生的是瓦尔，因为艾达一族的职责最初并不是战争种族，而是给前线的克洛克们制造灵能护具的工艺种族，工匠是它们最多的职业，瓦尔便是艾达工匠们对于技艺的专注和沉醉所诞生的一个灵能实体，又因为古圣赋予了艾达们强大的生殖能力，艾达一族的女性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在不停的生育后代，她们对于生育的崇拜和对幼儿健康的祈求诞生了伊莎，母性之神，且由于早期艾达社会男性都是工匠和战士，基础的采集和生产职业都是女性担任，伊莎也成为了自然的化身...”

“唔？集体意识就能产生神吗？”

“当然没那么简单，古圣创造了如此多生命，但能够达到艾达这种灵能敏感度的种族屈指可数，偶尔有一些能够超越艾达也因为各自的缺陷导致数量稀少，只有艾达具备强大的繁殖能力，一旦它们的数量达到一定高度，创造灵能实体这种事就没那么困难了。”

“你刚刚说，古圣用凡性压制墟从的兽性，那么是不是也就意味着，现在我身上，一样有一股凡性在压制墟从的兽性？”

马戴尔思忖片刻，点点头。

“应该是...但什么样的凡性能够与古圣植入的意识相媲美？就连阿苏焉的凡性最后也慢慢被磨灭了...”

对于马戴尔的反问，索什扬没有回答，只是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事情到了这里，似乎脉络已经隐隐浮现了，不灭星陨墟从就是阿苏焉，并且它一直都存在着，只是过去阿苏焉被古圣缔造的凡性压制住了它，但不知道是凡性与神性有所冲突还是墟从的那个所谓意识内核太强大，阿苏焉的凡性最后也慢慢磨灭了，而一旦凡性磨灭会发生什么事？

阿苏焉会变成墟从吗？但它还有它的神性，按理说应该能够压制住墟从，然而从凡者那里得到的信息看，灰髓应该是可以容纳神性...

难道说如果只剩下神性那么就会与墟从融合，那样不是很好吗？

还是说，一旦融合，所诞生的就会是另外一个东西？

反正很明显阿苏焉应该是没有做这样选择，否则它就不会安排灰髓及其后续一系列事，但它到底发生了什么依旧是最关键的信息，从阿苏焉到墟从以至于现在的灰髓，一定有一个非常重要的过程，知道了这过程就能够解释这个计划最核心的目标。

以及一个关键问题——

阿苏焉到底还在不在？

而能够回答这个问题的，就如马戴尔所说，只有能够进入圣穹，且灵族大陨落最后时刻与阿苏焉在一起的伊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