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塔洛斯点出阿苏焉的名字后，索什扬先是沉默的点点头，然后缓声道：

“凡者曾与我说过，抛开马卡多那帮人和亚空间的那些邪神外，整个计划背后还有一支无形的手在操控，我感觉这个无形的手就是阿苏焉，尽管它应该已经不存在了...然而艾达很擅长预言，并且它还——”

看索什扬突然停住了，塔洛斯疑惑的问道。

“还什么？”

索什扬想了几秒，觉得释者那些事太过玄奥，三言两语恐怕说不清，于是摇头道：

“它的意识可能还存在，因为有时我能够看到它的记忆。”

塔洛斯却笑道：

“如果它还存在，我觉得最着急的应该是吞噬了艾达帝国那位，你现在又何必自寻烦恼，不过你的分析也很有道理，阿列克谢家族的一切当然不是完全的偶然，但是索什扬你要明白一点，不管一个计划多么的完美和完善，一旦它的流程变得很长，很复杂，参与者变得越来越多，那么任何一点微小的偶然因素，都可能会溅起一片涟漪，进而改变整个计划的进程，就算真的有力量从先民时代就开始策划阿列克谢家族的命运，中间也可能已经被许多偶然事件改变的面目全非，就像你自己说的，奥罗德之死很可能就是一个重大的转折，帝皇既然早就知道灰髓存在，就不可能对其置之不理，但同样的，祂也有属于祂的意想不到，世事就是如此，所有人都以为自己棋手，但大家其实可能都是被框在笼中的困兽，不可知三个字，是宇宙中最莫测的力量。”

“不可知...”

索什扬看向塔洛斯，忽然笑了起来。

“兄弟，我以为你早就不相信这种话了。”

“不管你信与不信，越是了解所谓的预言，就越是明白‘不可知’三个字的重量，世事从来不是棋盘，我觉得混沌这个形容是颇为恰当的，有序中带着无序，必然中串联着偶然，所以重点就是你要把握住自己的方向，你想从哪个地方入手就从哪个地方入手，更不要先入为主的预设某种立场，可能这对于你听起来有点刺耳，但你现在应该已经意识到了，这不再是你一个人的事了，不管是帝国也好，艾达也罢，你的内心终究有一把尺子在衡量，外在的干扰永远是次要的，你，得知道，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索什扬点点头，缓声道：

“感觉帝国这边的线索已经快要走到头了，而且真真假假的东西太多，我也不想再被不知敌友的人牵着走，我想要从灵族那边入手，身为凤凰王做什么都比较方便，我准备明天或者后天就动身前往布拉卡托星系，可能要在那里待一段时间，顺便也看看乌兰胡达和白色圣堂的情况，战团修道院这里就要拜托你多帮衬一点乌斯塔德，另外我打算把阿拉什和他的一连调过来。”

这个设想索什扬很早就有了，白色圣堂虽然很早就“回归”军团，但长期以来还是独立管理和作战，兰道尔还在世的时候，索什扬是为了尽可能尊重这位“元老”和“前辈”，不过从长期来看，这样分割式的管理，很容易在未来形成派系之见甚至是山头，虽然两个战团一直都有人员交换，但人数一直有限，而核心的指挥层并没有大的调动。

甚至索什扬对于当下的白色圣堂的人员，装备情况都不甚了解，有的还是大漩涡远征时候的数据。

如果想要打造一个紧密的军团，这种状况肯定是必须改变的，当然现在他也没有打算让两个战团彻底合并到一起，毕竟也没有这个急迫的需求，但两个战团的指挥层要有所流动。

其实说白了，就是把阿拉什调走一段时间，索什扬亲自或者说委派其他人管理白色圣堂，充分掌握和洞悉战团内部的情况，包括各个连长的关系，战士之间的传闻之类。

当然，名头肯定是要有的，毕竟如果就这么直接把人调走，很容易引起战士们的疑虑，也会让阿拉什可能心有芥蒂，所以索什扬打算让对方以千夫长的军团职务兼任“星界骑士临时战团长”，在自己不在奈森星系这段时间，让他到奈森四号来暂时主持战团修道院包括星系的管理事务，而协助他的，自然就是乌斯塔德。

但阿拉什这个职务也不会担任太久，因为大概还有一年的时间，他就要去胜利之痕那里接替马拉金的位置，担任苦难同盟的轮值盟主，实际可能在奈森行星待的时间不会超过六个月。

所以奈森星系和战团的真正管理者，还是乌斯塔德。

塔洛斯自然是知道索什扬的心思的，点了点头。

“我知道，战团现在情况很复杂，我会协助他的...不过有一个人我觉得你也可以试试。”

索什扬想了一会，说道：

“巴赫拉姆？”

“嗯，他目前正在训练新兵，战团事务没有那么繁重，或许可以尝试让他帮助乌斯塔德管理一下星系的行政事务。”

“你觉得他可以？”

“试试总不会错。”

“那就这样吧，我会交待乌斯塔德的。”

“还有一件事——”

塔洛斯说到一半，却停了下来，索什扬看着他，也没问，似乎是给这位挚友思考的时间。

“...这个事是我的想法。”

塔洛斯先说出了这句话。

“我想把夜幕号取回来。”

“夜幕号...”

索什扬花了两秒，想到了这个名字代表的意义。

“第八军团的原体座舰？它...还在吗？我记得帝国的记录里在泰拉攻防战结束前就被击毁了。”

塔洛斯嗤笑一声。

“帝国的记录能当真吗...它还在，在詹多·斯科莱沃克那个杂种手上，应该是，我猜测。”

“詹多·斯科莱沃克...好像你说过这个人，在赛维塔失踪后，他杀死了原体侍从沈，夺取了第八军团的控制权...他居然没有死，果然是祸害活千年。”

“没死，但也差不多，他变成了一个恶魔王子，并大概率把夜幕号拖到了亚空间之中，作为他的巢穴或者宫殿...”

索什扬皱起眉头。

“在亚空间中浸泡了一万年，还被一头恶魔王子占据的，这样的舰船还有意义吗？可能和终焉号一样，它可能早就被混沌邪力腐蚀的千疮百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