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绝斟酌片刻，踩在地上凌乱铺开的血泊上，向那一摊大蛇丸凑了过去，很是嫌弃。

被木刺架起的人完全失了力气，垂落的手掌白到超过正常人类范畴，整个人融化了般，向一种奇妙的白色物质方向发展着。

近距离的观察后，黑绝觉得自己看懂了这份进化路径的含义，心中微定，不再纠结。

大蛇丸似乎是通过柱间细胞和邪神教的血腥肉块，把自身变成类似白绝或邪神教教众这样的不死生物。

这种低劣的手段倒不失为是一条路子，如果可以保持自己的神志，对于人类来说，也算得上是某种意义上的【永生】。

黑绝嗤笑一声，心中为区区人类也敢触碰这禁忌的领域感到可笑。

不过，它后退几步，看着这异常惨烈的场面，空空如也的心脏部分似乎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

虽然大蛇丸的死亡如尘土般没有任何意义，但是……

人类的痴心和狂妄，真是让人不得不叹服。

人类身上的意外性，也同样是忍界所有物种中最突出的一个。

敢于向这种命题发起挑战，并且拿自己生命来尝试，大蛇丸真是个疯子，怪不得这些年木叶的科技如此迅速。

也怪不得当年那个千手扉间能够把轮回眼制作出来了。

搞科研的，个个都是疯子！

黑绝感叹一句，然后听到了纷乱的脚步声。

“出大问题！心脏跳动监控警报装置飚红，大蛇丸大人的生命体征消失了！”

“发生了什么？！有敌人来袭吗？”

实验室的门被打开，一堆身穿白大褂、手上提着急救装置和奇怪武器的科研人员冒了出来，他们和黑绝面面相觑，然后发出满是震惊和怒意的呼喊——

“敌人是黑绝！它杀了大蛇丸大人！”

“什么？居然对我们尊贵的（可以到处强取豪夺实验经费的）部长大人下手！太过分了！”

“是最高级别敌人！黑绝专攻组二队长，你他娘的黑绝灭绝炮呢？拉上来！轰他丫的！”

“……”

黑绝感觉身上一沉，有顶黑锅凌空压下来。

喂喂！大蛇丸，死了也要碰瓷我啊？

面对这些科研人员杂七杂八的凭空造谣，它忍不住出言辩解一句，“……不是我杀的！”

然后意识到自己根本没有必要和他们多费口舌，它眼光深沉，直接对叶龙下令，“去，把他们都杀了！”

叶龙应声而动，手中刀刃闪动着寒光。

科研人员倒是悍不畏死的样子，堵在门口，把武器对准黑绝，嘴里还乱七八糟地嚷嚷着——

“把结界升起来，不能让黑绝逃了！就算我们全员战死，也要把黑绝留在这！”

“我的科研成果终于可以展现价值了！退后，别影响我手里这颗历经10年时间研发而成、可以和黑绝同归于尽的炸弹的效果！”

“蠢货退后，我手里这个改了七代的黑绝灭绝光线只需照射10秒，就能彻底杀死黑绝，能直接按死玩什么同归于尽！”

“别杀！让我来，我手中这个【黑绝球】内刻了严密的封印术式，扔出后有概率收服它。我们可以限制黑绝的力量并尝试驯化它，让它听从我们的指挥为木叶所用。”

“别吵！迟则生变！我先冲锋！让我试试这把等离子剑能不能切开黑绝的防御！”

“……”

黑绝看着在这种情况下依然喋喋不休、精神多少有点不正常的科研人员们，感觉自己的大脑萎缩了一瞬。

它后退半步，看着他们手里那些闪着奇特波动、有些散发着致命威胁的武器，想也没想，直接更改了命令：“叶龙，回护，保护我！”

实验室的这帮疯子惹不起啊，这都是一批什么神仙啊！（贬义）

难道他们木叶实验室招人，要看的不是简历而是病例本吗？

它立刻战略性撤退，在叶龙的掩护下、在各种乱七八糟的武器轰击下、在结界升起前逃出了实验室范围，心里愤愤不平。

真是的！这在搞什么！我都多少年没受过这种委屈了?！这木叶五行克我，我再也不想来了！

实验室外，潮湿微凉的空气扑面而来，黑绝看到室外的连绵雨水，有了种想要落泪的冲动。

它长长舒了一口气，心中升起了逃出生天的安全感，然后这口气卡到了半截——

它看到远处的雨幕中，一道庞大的身影拔地而起。

那道身影朴实无华且非常眼熟，是木人。

能使用如此规模木遁的人，在它的认知中只有两个，一个是已经死去的千手柱间，一个是……那个大闹五影会谈的【黑绝】！

黑绝心脏骤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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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叶实验室内。

科研人员们眼神悲戚地围着大蛇丸的残尸，眼底满是悲痛和一丝丝隐秘的狂热。

“大蛇丸大人，你死得好惨啊，您不介意我收集点您的血液和肉块来做实验吧？”

“大蛇丸大人，您说我是您最有天赋的手下，所以我掰一块骨头走，您不介意吧？”

“大蛇丸大人……等等，大人也说过我是最有天赋的手下？”

“呃……其实大人也对我这样说过……不过这不重要吧，这颗心脏我们几人合伙研究如何？我们齐心协力，一定可以复活大蛇丸大人的！”

他们围着大蛇丸死状极惨的残骸，冷静地协商着分配事宜，让利益最大化。

然而，他们自问自答似的语句得到了回复，“可以，但是等我先研究完。”

支离破碎的男人已然扩散的瞳孔慢慢回缩，喉咙间的伤口慢慢回复，尖锐的木刺收回体内。

不多时，一个完整的大蛇丸出现在原地，竖立的蛇瞳在短暂的失神后重新聚焦，缓缓开口。

唯一的不同点是，他没有呼吸和心跳，体温极低，已经算不上是人类。

“这难道是……大人已经攻克了那道难关？！”

一旁的研究员们瞬间从吃惊的表情中抽离，眼睛纷纷亮起，狂热之态重回脸上。

大蛇丸温吞地转了转手腕，看着自己微微发白的皮肤，微微阖目，他感知到自己的生命力和自然接轨，只要不有意作死，几乎与天地同寿。

是的，我成功了。

大蛇丸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接过旁人递过来的白大褂，把破破烂烂难以蔽体的衣物一挡，阴冷的蛇瞳带上了压抑不住的兴奋，声线也略微高了几度。

“对于实验失败这方面，我还真是没什么经验，是的，人类进化实验、成功了！”

“诸君，人类的肉体生命太过短暂，我们风应当永不停息！”

“欢呼吧，我们进入了永生的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