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伯爵已死

当士兵们七手八脚，将那个小个子海盗逮回来丢在老约恩爵士面前时，所有人都想雄鹿林的橡木一样缄默不言。

瘦小猥琐的海盗捂着被射穿的小腿，咬牙发出嘶嘶的呻吟，抬起脸用狠毒的眼睛扫过每个人。

他穿着一身肮脏的褐色麻布衣服，与邓肯崭新威风的外袍不可同日而语。

瘦小的个头，浑身散发着海盗身上独有的腥臊，脸瘦得几乎只剩皮包骨，怎么可能匹敌勇悍的棕熊？

然而他的确刺死了邓肯，这让老约恩痛不欲生，这位把情绪一直掩藏在钢铁般面具下的老爵士嘴里发出不由自主的低沉声呻吟，浑浊的眼睛里孕育痛苦的泪水。

小约恩眼底则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喜色，随后面露愤恨之情，噌的一声拔出利剑，两步蹿到小个子海盗面前：“你这肮脏的无耻的卑鄙的臭虫，我要把你剁成碎肉，喂给猎犬！”

锋利的钢剑抬起，朝着凶手的心脏刺去，可却听叮的一声，一把钢剑从侧方格挡挑开小约恩的刺击。

出手阻拦的是肖恩学士，“约恩爵士，审问清楚后再杀他不迟，我甚至能替您把他千刀万剐。”

老约恩无力地点点脑袋，灰白的须发都无力的下垂着，整个人被一股沉沉死气所笼罩。

林奇心中也不舒服，邓肯已经和自己化敌为友，他是个可以拉拢的理智之人，他的死亡意味着赫尔斯家族将传给小约恩，这小子可不如他的哥哥。

罗斯爵士带着火山群岛的士兵缓缓靠过来，对着林奇点头示意，情绪低落的莫琳，点头接纳了这位曾经的反叛者。

审问十分顺利，海盗们被砍断手指、挑开指甲，饱受折磨后把所知一切都吐露得一干二净。

一个海盗说布兰奇死了，尸体掉进卡冈图雅河消失不见。莫琳愣愣地望着那名海盗，“不。”她下意识反驳道。

又一名海盗详细描述了布兰奇的外貌，说他被砍掉了脑袋，尸体遭到焚烧，掉进了卡冈图雅河。莫琳悲痛地咬住嘴唇，嘴角流出鲜血，“不！”她尖叫着。

又一名、又一名......海盗说布兰奇丢了脑袋，他们计划用假冒的布兰奇换取赎金......最后所有的俘虏都说布兰奇死了。莫琳不再悲伤，而是呆呆地站在原地，自言自语似的重复着“不”、“不”、“不”......

紧接着，她发出一阵悲哀的无力呻吟，向后昏倒过去。林奇眼疾手快，连忙楼主她。

昏迷之前，莫琳从无力的悲伤中找回自己的喉咙，泪水串成串儿流个不停，咬牙切齿道：“林奇，替我杀了他们，祭奠布兰奇！”

林奇担忧的抱住脆弱的莫琳，把她的脑袋拥入怀中：“别怕，别怕，一切有我，他们谁都活不成！”

按照海盗们的供词，学士派兵下到卡冈图雅河谷展开搜索，很快就在下游找到一具残破不堪尸体。

不仅没有头颅，两条腿和一条手臂也消失不见，尸体上布满了烧焦的痕迹，以及被食肉鱼啃咬的牙痕，破坏严重。无法确认头颅和肢体的缺失究竟是刀剑所伤，还是鱼类啃食。

但是在仅剩的那条左臂腕部，肖恩学士看到了一只钢镯，这是自己的兄长里斯特伯爵送给布兰奇的生日礼物。

学士忍着悲伤和愤怒，冷静地收敛了布兰奇的尸骨，而后下令将匪徒全部斩首，丢入卡冈图雅河祭奠死去的布兰奇，连尸体也要斩首一次。

林奇代替莫琳当众下令，通缉海盗们所说那名神秘雇主，无论死活，发现确切消息赏赐一百银里弗，抓住本人或呈上尸体的赏赐一千银里弗。

当然，众人都明白这是徒劳无功，海盗们都不知道哪个神秘人的身份，他们中的大部分都说那名雇主在混战中掉进了卡冈图雅河。

......

失去长孙的老约恩，亲手砍掉了小个子海盗的头颅，并没有选择与众人同归里斯特堡，而是带上邓肯的尸体，沉默地骑马西去，骑士们一边走一边唱着挽歌。

而学士带领的里斯特堡军队，也在南下回归的路上，把挽歌播撒到沿途的每一寸土地。

贝克特主教亲自扶着运尸车，为死去的领主诵经哀悼。唯有死人可一笔勾销，唯有逝者可得一切宽恕。

负责留守里斯特堡的老皮克曼爵士望见回归的队伍，命人大开城门，准备凯旋仪式。

然而一骑飞马至，凯旋成挽歌，老皮克曼爵士怎么也想不到，九死一生的叛乱都顺利被顺利平息，区区狩猎却让里斯特堡失去了主人。

......

悲伤过度的莫琳滴水不进，从昏迷中醒来一次，也不愿去看儿子残缺的尸体，最后同意布兰奇的葬礼从简，尽快下葬，让他得以安息。

学士向各大贵族发出请柬，说明情况，提前安葬布兰奇，吊唁之人到达后则在海神教堂致哀。

因布兰奇是死于非命，贝克特主教彻夜念诵悼词，亲自带领五名牧师，将布兰奇残缺的尸体开膛破肚。

按照海岛王国的葬礼习俗，取出心脏，送入里斯特堡海神大教堂收藏。

掏出内脏，置入陶罐内密封，沉入深海。

最后用生长在海边的红木雕刻缺失的肢体，补全布兰奇的躯体后放入棺椁，由抬肖恩学士、卡尔子爵、老皮克曼爵士和林奇男爵四人抬棺，葬入格兰瑟姆家族墓地。

两个月的时间，绿叶岛接连失去两位领主，卡德尔的王国内的贵族都吃惊不已，难道葬礼也要接续不断吗？

三天之后，前来吊唁的人陆续到齐，布兰奇的葬礼比之里斯特伯爵略显冷清，王室也只派了一名使者前来致哀。

使者代为表达了国王和王子的哀悼之意，并免除布兰奇的继承金，但也带来有关新的继承旨意——按照继承法，应当有莫琳·金斯利·格兰瑟姆继承绿叶岛领主、里斯特堡伯爵之位。

在发出请柬的同时，林奇和悲伤的莫琳议定，由莫琳合理合法继承爵位领地，然后在传给两人的子女。

莫琳对布兰奇尽到了母亲的责任，爱护有加。

眼下布兰奇身死，莫琳在悲伤之余，把全部的母爱都转移到肚子里的一对儿女上。

或许是因为布兰奇死亡的刺激，这些天她对腹中胎儿的重视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不仅不许林奇碰自己，还让林奇搬到隔壁居住以免夜间磕碰。

但她的情绪又处于悲伤和莫名的恐惧中，便又不许林奇远离自己，经常深夜从梦中哭醒，呜咽着寻找林奇的怀抱。

对此，林奇百般安慰，但都收甚微，只能通知乔治帮自己寻找安神的药物，辅以治疗。

今日依旧二更，道路正在抢修。这个月以后估计也是每天二更，作者菌存点稿子，争取下个月恢复正常，爆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