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别说，是与他无碍交谈了。

微微垂首，老郎中略一思索，便转身出去了。

话说回来，暮雪颜是看出了老郎中的意思的，但是吧，对于这事儿她多少也是有点儿汗颜的。

她外祖父纳兰梵宇曾经与一个无法言语但能以手语沟通的人结识并成为了好友。

她外祖父有心想学又聪慧勤奋，那人也毫不吝啬倾囊相授，没过多久，她外祖父便也精通了手语。

再后来，她外祖父想着说，让他们这些小辈闲来无事的时候，也学上一学。

纵使，日后不一定会真有什么用处，但总归是没有坏处的。

说不准，到了哪一日，就又用得着了呢？

于是，便就学了。

至于，她外祖父最后的教学成果嘛，数她十哥哥和之……

数她十哥哥和慕容之珩两人，学得最好了。

如若是，以她外祖父的话来说，那他俩，便是当之无愧的，天赋与努力之集大成者。

再不济，哪怕是呆在慕容国京都的时间不长，但依旧学得有模有样的，便是她余下的那几位哥哥了。

而，所学最次之的，或者也可换言之，学得最差劲儿的，就是小姑娘自己了。

只因，她幼时不爱学习爱玩耍，而且还找了个什么对手语不感兴趣的借口，就放弃了。

任凭，她阿娘纳兰傲雪是怎么用尽了力气想尽了办法，也总会有人护着她帮她找理由。

因此，事情便以无能为力而告终。

若不是她十哥哥和慕容之珩当时非拉着她要她一块儿学，就当年小姑娘的学习精神……

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不说，那区区的几个时辰里，小姑娘还又是吃又是喝又是犯困打瞌睡的……

只怕是，她会连手语的入门基本功，那一点点的皮毛都不懂，只会以为人家是不是在对暗号。

真是没想到，她外祖父当年所言一语成谶了不说，那一日，竟然那么快就来了？

还来得，那么出乎意料、猝不及防的。

愈发纷杂混乱的思绪正打算铺天盖地地袭来之时，暮雪颜仍呆愣愣的迷茫视线里……

忽然就闯入了一抹，步履匆匆却颤颤巍巍的身影。

定睛看去，正是去而复返的老郎中。

露出了一抹似是有点儿不好意思的讪笑，老郎中苍老面容上，满是沟壑纵横的褶皱。

径直走到了床头边柜，拿上了那只空空如也的碗，老郎中又转身径直往屋外去，离开了。

留下了，在风中凌乱，还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的暮雪颜。

虽说，这位老人家有点儿可爱。

但是，她这心里，总比老人家露出的那抹笑容，还要羞愧几分。

其实，老人家大可不必特意为了一只空碗便去而复返的。

是她受人恩惠，下榻之后将自己喝了药的碗拿出去，再是正常不过了。

罢了，随之去吧。

或许，是老人家自己，都有自己独特专有的习惯吧。

尤其，是那些医术精湛但常年隐居世外的医士们，无一例外，都是有几分古怪脾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