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魅会听话的，依魅真的会听话的。”

公孙依依阐述着自己已经改过自新的话，不仅是语不成句更是语不成调了，但，她依旧执着。

“十哥哥，你别走，你别走了，你别再走了好不好？”

“十哥哥，依魅会陪着你的，你让依魅陪着你吧，依魅陪着你好不好？”

“十哥哥，依魅说话算话，你让依魅陪着你依魅就会陪着你，依魅是真的会陪着你的……”

“你别走了，好不好？”

“你别再走了，好不好？”

“你别丢下依魅，行不行？？”

“你别再丢下依魅了，行不行？？”

纵然，公孙依依如此声嘶力竭，甚至，相比于适才回应晓清寒之时，她的情绪还要更为强烈一些。

纵然，公孙依依说尽了自己所能说的所有的话，说到了语无伦次不知所云，说到了不知道还能再说什么。

最后，也只是，也只能是，一遍一遍地重复。

待公孙依依稍稍平静下来一些，那道声音适时地再次响起，“依魅，你听十哥哥说。”

这话，实在是太过熟悉了。

连带着当年发生的一点一滴、一景一幕，连带着前不久才进入了的那个梦境，接踵而来。

下意识地，公孙依依并不想听，也不愿回忆，更不会让自己重蹈覆辙。

于是，几乎是在脑海之中，几乎是潜意识里就存在这个念头一般地……

外边儿的晓清寒发现嘴里一直不停呓语出声的暮雪颜，忽然抬起了两只手来。

就这么一个举动，还差点儿就打到了，正欲靠近床榻一些细听暮雪颜在呓语些什么的晓清寒。

好在，晓清寒眼疾手快、反应迅速，在暮雪颜那两只手即将打到自己身上之前，伸手扣住了。

然而，现实之中有晓清寒在，暮雪颜那动作没能完整实施，但，梦境之中，公孙依依的动作却是毫无阻碍的。

于是，公孙依依一听到这话，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抬起了手来，捂住了双耳。

可不等她对那道声音表达自己不愿意倾听的意愿，那两只手却又自己从双耳之上滑落了下来。

那道声音便又继续响起，“从前，闲暇之时得二哥教导，《论语·微子》有言，‘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

“依魅，你可知，此言何意？”

此言，公孙依依看过，自然是知道的。

她二哥哥公孙景晖特意交代过了的，让她得空多读些书，她当然知道。

只是，她此时此刻不想知道，更不愿知道。

似乎，也是明白了那道声音究竟是什么意思，公孙依依默不作声，并不予回答。

垂下头去，仍自顾自地小声啜泣着。

那道声音虽没能听见公孙依依的回答但也不恼，耐心地说着：“此言，大意便是……”

“过去的事情，已不能追赶挽回，而未来的事情还能有所补救。”

“自然，也有人有不同的说法，谓，此言之意为……”

“过去的遗憾，就让它过去，不虚度此刻，才是减少未来遗憾的最优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