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哥，十哥哥……”

“不要！不要！”

……

“不要～不要～”

“十哥哥，是依魅的错，都是依魅的错……”

“是依魅不该瞎胡闹……”

“是依魅不该不听茹姨的话……”

“是依魅不该缠着十哥哥带我出府……”

“十哥哥，是依魅的错，都是依魅的错……”

“依魅……依魅以后，再也不这样了，再也不这样了……”

“十哥哥，依魅求求你……求求你，你不要受伤，不要受伤好不好……”

……

“不要！”

“不要……”

“十哥哥，我不要……”

“我不要你走！！”

“你哪儿都不能去，你得陪着我！！！”】

然而，小姑娘哭得撕心裂肺，让在场所有人都不由得为之深深动容的声音……

却并未换来老天爷丝毫的怜悯，却并未换来阴曹地府那位爷半分的宽容，却并未改写任何的结局。

甚至，换不来她十哥哥公孙景昭，再对她多说上哪怕半句话、一个字……

那一幕，即便是时常在她的梦境中出现，即便是回回都搅得她不得安宁，暮雪颜也从未宣之于口。

从来不曾提及，并非是早已忘却，并非是不情不愿，而是……

不敢。

她是一个犯了罪的人……

她是一个害死了自己亲哥哥的人……

她是一个活该为世间众人所指责谩骂的人……

纵然是千夫所指，那又如何？

即便是众矢之的，那又怎样？

她是一个，只配苟且在终日不得见任何光明的无尽黑暗之中的人……

她是一个，只配蜷缩在虫鼠遍地的犄角旮旯里头的人……

暮雪颜本是在自嘲地笑着。

但，在她的梦境之中，一柄刀剑斜飞而来。

而后，也不知出于何种缘故，就逐渐偏离了既定的轨道。

最后，直直地刺入了少年脊背的那一幕，就那么循环似的不断放映着。

“不要，不要！”

“哥哥，不要……”

“哥哥，哥哥，不要……”

男人怀中的人儿忽然扭动起了身子，嘴里还情不自禁地不停呢喃出声。

这突如其来的震动直接就打了男人一个措手不及，待回过神来时，已然伸手捧住了少女的一侧脸颊。

晓清寒连忙唤着：“暮雪颜，暮雪颜……”

“醒醒，你醒醒，你怎么了？”

或许，是潜意识里认为暮雪颜就快要醒了，这一刻，男人竟然不敢再似先前那般……

在少女并未表露出半分要醒来迹象之时，唤上她一声“小丫头”了。

然而，回应男人焦灼呼唤声的，并不是少女双眸缓缓睁开，而后就此醒来。

而是，晶莹积蓄溢出在眼角划过了一道浅痕，少女骤然喷出了一口血后，便又沉沉睡了过去。

假若是说，少女之前倏然有了几分要醒来的迹象而发出的几声呓语，打了男人一个措手不及……

那么现在，少女无意识地这一举动就犹如一个响彻云霄的晴天霹雳，在男人脑海之中炸开了……

“老先生，老先生……”

再也顾不得，去呼唤少女半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