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致，男人多少是有些不淡定了，语气也不受控制地变得急切起来，“老先生有话不妨直说。”

这个时候了，没什么是不能听的。

“公子，事到如今，老朽也就不再隐瞒了。”

“依老朽看，这位姑娘的症状，属实是不太好说，也当真是……”

“当真是有点儿奇特。”

老郎中忽然顿了顿，才在男人火热眸光注视之下，将自己心中的猜测猜想，用手一一比划而出。

适才，不甘就此放弃，力求试上一试研究出医治之法而未置一词的那些小心思……

此时，纵然是深吸一口气，也不可再隐瞒半分，也不得不实话实说，将其摆到台面上来。

“倘若是，寻常的病症，老朽定然能治。”

“倘若只是，寻常的风寒转成一般的温病，哪怕再严重点儿也无妨，老朽也能治。”

“这位姑娘倘若只是如此，那症状，便应当是周身滚烫灼热，而非，身上滚烫似火，手脚却是寒凉如冰。”

“即便真是如此，配上老朽的独门药方，老朽竭尽全力也能试上一试，可偏偏……”

老郎中深深地吸了口气，又重重地叹息而出才比划完了最后要表达的意思：“这位姑娘，得的是心病。”

听罢，男人不由得呢喃追问出声：“心病？”

老郎中连连敛眸颔首，好似在重申着自己所得出的结论一般。

怔愣住了的男人艰难地移开了视线，目光深深地落在了少女一动不动、毫无血色的小脸上。

漫天星辰仿佛在这一刻停止了闪耀，定定地锁着那一双长而微卷却不曾动过一下的眼睫。

老郎中虽然失声无法言语，但那双深陷沟壑密布眼眶之中的眼眸却仍是“雪亮”的。

他看得出来，这位公子，这位年岁不大的少年郎，在此事儿，是既不太能接受，亦不太敢相信。

别说，是这位少年郎了。

就是，他这么一个年过六旬的老头子，也是没有想到。

这位姑娘，竟然小小年纪地，就患上了如此严重的心病。

以这位姑娘要么干脆就没有，要么有，那也是紊乱到不行的奇特脉象来看……

八成，是这心病太过霸道了。

不然，这位姑娘也不至于，连点儿汤药也喂不进去了。

毕竟，是自己的招牌，眼看着要被砸了，老郎中被岁月留下了些许痕迹的面色上，亦是惆怅深重的。

许是，这个消息于男人而言实在是太过难以接受了些，以至于，让男人相信这个消息是真的，几乎是不可能。

男人微微侧过头来，明显开始泛红的眼尾将他深沉的心思尽数表露在外，尽数显露在一陌生人面前。

晓清寒深深地凝着，老郎中的那一双暗藏睿利的眸。

差点儿，就让经历过不少坎坷挫折、艰难险阻的老郎中，都没能经受住这一眼注视。

男人喉头艰难地滚动了两下，嗓音略带沙哑地问着：“老先生，那这心病，该如何医？”

问是这么问，但答案，无需任何人再多言上任何一句，便已然是显而易见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