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后退！继续进攻！”沃尔夫眼身后爆炸的苏联坦克，又自己身边的大约二十辆苏联坦克，其中有十几辆是速度较快的t-34，只有五六辆是斯大林坦克。他似乎并没有撤退的概念，挥了挥手就下令继续进攻下去：“雷恩！今天你死定了！”

他根本不在乎苏联是赢了还是输了，他也不在乎这一次进攻究竟能不能切断帝国师的退路，全歼这支德国党卫军部队，他只关心能不能在这里干掉雷恩，这是他一直苟活到现在唯一的动力。

想到雷恩带给他的屈辱，脸上的那道深深的伤疤又开始隐隐作痛了，他伸手抚摸了一下这个自从那天就和他朝夕相伴的伤口，脸上的表情说不出的恐怖。他要让带给他耻辱的那个人死在自己手上，他要亲自用自己的力量来讨回自己的尊严！

“雷恩！我们的弹药打得差不多了，现在这个情况，对我们非常不利了。”安德烈最直观的感受到了装填手布鲁斯供弹的时间正在延长，这并不是说布鲁斯体能上出现了什么问题，因为布鲁斯自从上一次体能透支了之后，就苦练了一身雄壮的肌肉，装填这些弹药对于他来说并不算什么沉重的负担。

延长的时间是因为布鲁斯必须要从更远的弹药存放位置取出弹药了，那些顺手位置上的弹药已经完全打光了，而且布鲁斯不同于雷恩和安德烈，他在转身和挪动脚步的时候，要站在不断颠簸的坦克里，脚下还要注意那些掉落在地板上的空弹壳。

“问题是我们现在还走不走得掉！”雷恩盯着前方的那些苏联坦克，眯着眼睛开口回答了安德烈的话：“一开始我就感觉到危险……现在我确定了……沃尔夫就在对面，他来了！”

他感受到了对方带给他的那股强大的压力，这些苏联坦克不计损失的攻击也不是正常的苏联装甲部队的套路。雷恩很难用常理来解释为什么这一次的苏联坦克部队在损失了几十辆坦克之后依旧死战不退，所以这一瞬间他确确实实感受到了沃尔夫的存在。

于是他按住了喉部通话器，对另一辆坦克里的马库斯喊道：“马库斯，沃尔夫在对面！这就是苏联人死战到现在还不撤退的最主要原因！他们的目标不是帝国师的那些步兵，沃尔夫的目标是我和你！”

“我的上帝啊！雷恩你不是在开玩笑吧！开火！见鬼！继续开火！”马库斯在耳机里先是走神了一瞬间，然后他在回过神来之后说话的音调就微微有些颤抖：“他来了！这个混蛋还真会找机会，雷恩，我掩护你……不要回头，马上离开这里！马上！”

“爱丽丝！马库斯让我们赶紧逃跑！你怎么雷恩没有马上回答马库斯歇斯底里的哀求，反而开口问了自己的机电员一句。

“上尉，我来这里是因为我上一次犯错误，差点儿把元首的座机给打下来——很不巧放弃自己的战友逃跑同样是死刑。”爱丽丝一边用机枪点射干扰正前方的敌军坦克射击，一边大声的回答：“你不是厉害么？干掉这群家伙，然后和我求婚！”

“……”因为人少，所以雷恩并没有关闭其他通信频道，所以这句话两辆坦克里的所有人都听到了。可惜的是现在这种情况下没有人有心情发出欢呼或者跟着起哄，大家都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忙着杀人。

“别问我这么无聊的问题了！我正忙着！上尉！”鲍曼小心翼翼的操纵着自己面前的操纵杆，仿佛是在爱抚自己的心爱的妻子。他动作干净利落，不过却很少使用蛮力，让人有一种美感。

坦克在他的操纵下缓慢的倒退着，纵然有些颠簸，却完全在可以忍受的范围之内。也许鲍曼在113号坦克里并不是是一个问题人物，不过他一直以来都是车组里最值得信任的人之一。

“机电员在和车长求婚，炮手和司机都有老婆孩子了，如果这一次我不死，申请一个假期回去马上娶个婆娘去！这太不公平了！”布鲁斯将一枚榴弹塞进了炮管内，然后大声的喊道：“安德烈！榴弹！”

安德烈没有说话，他只是借着坦克里面昏暗的灯光恩一眼，碰巧雷恩也在低头，两个人错开了目光，连一秒钟都没浪费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雷恩觉得安德烈一定会选择“和战友们死战到底”，安德烈的眼神意思是：“我没工夫和你废话！”

就在雷恩车组和马库斯车组煽情万分，准备做好战死在这里的觉悟的同一时间里，沃尔夫却皱了一下眉头。他意识到了危险的来临，那种被猎手顶上了的感觉，在许多年的时间里他都不曾有过了。

即便是面对狼骑士学校里最有灵性的少年雷恩，沃尔夫也不曾有过这样的感觉。那个时候他才是真正的猎人，而雷恩，不过是他沃尔夫眼中稍微棘手一些的猎物罢了。可是现在这种感觉让他不安，那是一种脱离他掌控的危险气息。

猛然间，他抬起头来，正对上云端向下俯冲的两架斯图卡2型攻击机。这是苏联装甲部队最可怕的天敌，这是盘旋在苏联人头顶上的死神。这种可怕的飞机只要一出现，就会给苏联人带来伤亡和损失——说它们是德国国徽上的那只鹰，简直是再形象不过的比喻了。

沃尔夫知道眼下的这个局面已经脱离了他的控制了，这种情况下自己这边的坦克很可能都要被这两架该死的德军攻击机摧毁，好不容易竖立起来的以多打少的局面，顷刻间就要变成德国人的优势了。

就在他思考究竟该不该抓住机会硬撑下去的时候，这两架德军的飞机已经开始了他们的攻击表演，一连串的航空炸弹丢在了苏联坦克的队列当中，巨大的爆炸让马库斯发出了万岁的喊声。

一辆斯大林坦克直接被航空炸弹击中，巨大的气浪翻滚着覆盖了其他的苏联坦克，紧接着另一架斯图卡2型攻击机用机炮对着弥漫的烟尘开始了扫射，曳光弹如同雨点一般落下，打在坦克上叮当作响。

虽然苏联坦克在数量上一直对德军都拥有着压倒性的优势，不过在火力支援和空地一体化作战方面，德军却拥有着无法被追平的优势。战争的模式似乎在很久之前就悄然发生了变化，有些时候单单凭借着数量是没有办法取得最后的胜利的。

雷恩苦苦等待的空中支援终于还是赶到了，马库斯收敛起了担惊受怕的表情，似乎一下子变得大无畏起来。他怪叫着什么空军万岁之类的话语，似乎想要发泄从刚才一直压抑到现在的那股绝望的情绪。

雷恩处一辆斯大林坦克缓缓开出了烟雾，发动机舱盖上燃烧着诡异的火焰。这辆坦克缓慢的向前开进着，最终在几十米后发生了巨大的爆炸，舱盖还有一些发动机的散热隔窗都被爆炸掀飞到了空中，那门可怕的122毫米口径火炮着诡异的下垂了一个角度，无力的指向了地面的方向。

从那些不太稠密的浓烟中，隐约可以克爆炸腾起的火焰，苏联进攻的坦克部队在这一刻又经历了一场旷世的劫难，从路基那里一直延伸到这里的将近一千米的距离上，已经密密麻麻横七竖八的堆满了数十辆苏军坦克的残骸。

这里绝对是又一个苏联坦克的坟场，这里绝对是一个苏军坦克部队的伤心地。差不多一个独立的坦克旅就这么被德国的装甲兵炮兵还有航空兵歼灭在了旷野上，这对于已经丢失了斯大林格勒的苏军来说，简直可以算是另一个噩耗。

两架斯图卡2型攻击机低空掠过了战场，将一辆接着一辆的t-34坦克炸成了碎片。搭载了火箭弹和航空炸弹的斯图卡2型攻击机仿佛是两门长了眼睛的大炮，将一枚一枚的炸弹准确的砸在了苏联坦克的头顶上。

爆炸声此起彼伏，那些刚才还仿佛胜券在握的苏联坦克如今成了待宰的羔羊，裸露在平地上的坦克是攻击机绝佳的攻击目标，显然这些苏联的坦克用自己的切身经历又一次证明了德国空军攻击机飞行员的实力无与伦比。

雷恩片已经模糊了的火海，也非常想要对着远处正在爬升的两架斯图卡2型攻击机高呼一声。马库斯究竟有多么可怕，他比别人要清楚的多，能够不用和这么可怕的对手面对面的作战，可以说是非常幸运的一件事。

那真是一个可怕的人，在那座象征着死亡和无情的狼骑士学院里，每一个人的经历似乎都可以写成一本小说，而雷恩和沃尔夫，无疑是这些可怕的人中，那少之又少，却当之无愧的佼佼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