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回家

周少予紧惕的看向楼上的姜贺，他一点也不把周少予放在眼里：“这样看着本君做什么也不怕再看下去，本君挖了你的眼睛。”他笑着拉上帘子。

知道姜贺在这里后周少予向他们隐瞒了却满心盘算着怎么带他们离开。

第二日苏乐言下楼想拿些食物上去给苏伯语吃，巫医才送来了药他喝下，周少予拦住端着食物的苏乐言看了眼帘子关着的姜贺那个位置压低声音道：“乐言，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抓紧离开吧。”

苏乐言端着食物难掩脸上的疲倦：“阿弟现在的伤势根本走不了，梓卿我还需要时间帮阿弟治伤的。”

担心夜长梦多的周少予根本不想她和姜贺见到：“我去买马车，保证不会磕到他，那小鬼昨日不是还自己下楼了吗？他命这么大一点会没事的。”

“你要我拿阿弟的性命去试吗？他现在怎么能够轻易挪动？”苏乐言绕过他就想走。

捂着胳膊的苏伯语站在楼上看着他们二人若有所思：“他说的不无道理，阿姐，我们得尽快回去，我撑得住，这点伤不碍事。”

站在楼下的苏乐言和他隔楼相望眼里写满了担心和内疚：“可是你….”

眼神坚决的苏伯语像是也发觉到了姜贺的气息所以着急离开：“阿哥还在等我们，不能让阿哥等太久了，而且灵石在我们手里黎阳就会紧追不舍，这里的确太危险了，阿姐我真的没事的，要是撑不住了我会和阿姐说。”

“御剑吧，这样不仅快还不会影响他，乐言我们必须离开了。”周少予劝着她。

无可奈何的苏乐言只能答应下来，匆忙吃过饭三人御剑离开，姜贺也没打算追他们。

就这样三人走走停停花了足足五日才回到鬼蜮去，回到鬼蜮的苏伯语再也撑不住了，范思锦还在好奇周少予，下一秒苏伯语就倒在他怀里：“阿弟！”

“阿弟！”

“小鬼？”

骑在马上的黑色长裙的少女好奇的跳下马走过来看清范思锦怀中的人时整个人都高兴的不得了：“现在也这样好看啊？”

苏乐言等人紧惕的盯着她，因为她身上没有妖气也没有仙气和魔气：“你是谁？”

少女眨眨眼单纯又无辜的看了看他们比了几个手势，手中的紫光飞进苏伯语身体在帮他疗伤修复他的伤口，片刻之间苏伯语胳膊和腿上的伤口不再流血也恢复如初，内伤也好转了不少她才收回手：“我是昆仑山的人。”

“昆仑山是祖神陨落之处，无人再入过昆仑山，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苏乐言用灵力探了探苏伯语有些意外和惊讶。

满脸天真无邪的少女左思右想拿出一枚纯白玉佩上面有昆仑山上的景象，只是数十万年无人踏足过昆仑山了，他们也并不知道昆仑山上是什么样子：“我叫羽然，是来找他的，只是不知他如今叫什么名字？我真的是昆仑山的人是祖神让我来寻他，我沉睡了太久，只记得我要来找他，当年混沌之战我陨落，是他求的祖神将我封印在昆仑受灵力滋养复活，告诉我等我醒来就是战争结束之时，我昏睡之时祖神说让我醒了就去找他。”

三人皆是不可思议和震惊，范思锦愣了好半天才指着她说：“你是….羽然真神？第一个陨落的真神…..真神现世…..怎么可能？”

羽然满脸疑惑不得不说她很好看，满脸的无辜嫩的透出水来，一身黑色长裙却掩盖不住她的稚嫩和明媚，像一个不染尘世的仙子，她的美比夏轻衣还要出众，不过她本来就是上古蛮荒第一美人。

“他也是真神啊……真神，奇怪，他现在不是真神，你也是真神命格啊。”羽然看着苏乐言又看看苏伯语最终目光锁定在苏乐言身上靠近了几步：“可你变了模样，我竟认不出来你是哪位真神，可能是我死的太早了吧，我隐约记得我死后又诞生了三位真神，他呀可是真神之主，祖神的儿子，龙渊。”

蹲下身的羽然抚上他的脸是久违重逢的喜悦和高兴：“我找到你了，龙渊，这次我不会再丢下你先走了，我说过我会回来的。”

三人皆是一头雾水和茫然，苏乐言率先恢复镇定：“他是我阿弟，冥界世子苏伯语，我叫苏乐言，这位是我兄长范思锦，他是….周少予见过真神大人。”

“苏伯语？真好听，我还不习惯这样叫你呢真希望你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我龙渊我回来了。”羽然轻轻抱住他笑的温柔。

床上的苏伯语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的女子娇小玲珑长的很漂亮，可是她浑身是血快要死了，之后他背着这个女子一步一磕头爬上了昆仑山哀求眼前的男子救救她：“父神求您救救羽然救救她！父神我不能失去她！”

男子许是不忍便施法救下女子将她冰封让万物生灵的灵力助她重回。

冰棺前苏伯语看见了少女的脸，清纯无暇可爱动人，她像是睡着了一般躺在里面，伸出手的苏伯语隔着冰棺抚摸着她容颜：“羽然等到上古蛮荒再无战乱，你回来好不好？回到我身边，我们再也不分离了。”

回家

后来战争一触即发，他不得不离开只是临走前依依不舍：“羽然，你一定要回来，要找到我的，我们约好的，生生世世。”

惊醒的苏伯语睁着眼睛慌张不安抓着被子满头大汗的发抖，那个梦太真实了。

“龙渊…..”羽然看到他醒了高兴的坐在他床边，苏乐言和范思锦也站起来没有走过去反而是一脸怀疑的看着他们。

苏伯语看向她一瞬间和梦重叠，似乎是羽然帮他疗伤度了自己的灵力给他，所以苏伯语才想起了一些事：“你是…..羽然？”

羽然一把抱住他扑进他怀中：“是我你还记得我？你现在叫苏伯语是吗？伯语….你看见的是我对不对？我就知道你不会忘记我的。”

回过神来的苏伯语猛的推开她：“我不认得你，你说我看到的是你？那是我的梦你怎么会知道的？”他才刚醒就被一个陌生的女子抱住怎么会不惊慌，更何况这个陌生女子还是他梦里见到的人，苏伯语喜欢的是时晚，对于面前出现的陌生女子只有敌意和紧惕。

眼神有些受伤的羽然被他推开：“我渡了我的灵力给你啊，你说你会记得我，说我们生生世世不分离的，我来遵守诺言找到你，我们都是真神，我与你的灵力是一样的，自然可以看到你的梦，梦里的人就是你和我，你叫龙渊是祖神的儿子，我是羽然啊……”

捂着脑袋的苏伯语的确看到了她：“哪里来的疯子胡说八道些什么？出去！”

苏乐言走到她身边说道：“阿弟才醒姑娘何必操之过急，让他缓缓吧。”

“可是他说过的，他会记得我，我真的不是疯子也没有骗人，我从来不骗人的，你把我忘了…..你竟然忘了我。”说着她居然委屈的不行掉着眼泪。

不知为何看到她落泪苏伯语就难受心慌的厉害就像是和她相识了很久很久，舍不得见她掉眼泪一般：“我失态了…..你….别哭了，我不赶你走就是，你叫羽然？羽然这名字….我像是在哪里看到过，你找我做什么？”

羽然扑扇着一双无辜的蓝色眼眸，她的眼睛和她的人一样清澈明亮：“是你说的，等战乱结束就是我们重逢的时候，你都忘了，只有我一个人记得，我下山之后发现已经不是上古时代了，他们都陨落了，祖神也死了，分成了四海八荒，我只有你了，我的部下我的故乡我的臣民都没有了。”

“你是赤煞女帝羽然？抱歉我不记得，我今年一万四百多岁，上古时期的事情我只在古书记载中知晓一些，可一方女帝为何….”苏伯语想问的是一方女帝不应该像冰魄一样执掌一方成熟稳重吗？而她就像个小白兔一样单纯又清澈干净。

抿抿嘴的羽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脸不自觉的红了起来：“我诞生之时就是真神，所以做了女帝，但是我从来没有打理过我的国度因为战乱时期我都在外征战，跟随祖神将上古蛮荒归一，我诞生的时候第一眼见到是你再是祖神，祖神将赤煞给了我管理，我什么都不会祖神说我不用会什么，那些人就会信仰我因为我是真神，本就在他们之上，我是你养大的和你一起在祖神身边学艺修炼接手赤煞，再后来我记得冰魄诞生我就陨落了，我临死前只看到了你朝我跑来，我太累了，我身边的臣民都战死了那一战十分惨烈，只剩下我一人，我胜了可我想救活他们，我自己自己伤的太重自毁内丹救下那些战死的无辜臣民，你养大我的时候自己还是个半大的孩子，龙渊，你说过想看到上古蛮荒不再有战乱，真神的力量可以凭一己之力摧毁一个国度，也可守护一个国度，我不喜欢上战场，也不喜欢打打杀杀，为你，我可以倾尽所有，真好，我们赢了。”她说着说着眼泪又掉下来抱住他脖子止不住的哭泣。

这一次苏伯语没有推开她，不知道为什么苏伯语见到她就不自觉的心疼，那股熟悉的感觉油然而生：“很疼吗？受那么重的伤还是将那些人全部杀了，四海八荒早已经不再是昔日茹毛饮血的战场了。”他记起来了，记起来羽然陨落时她一人杀了敌军五万多人，杀尽最后一人大战了十天十夜，最终倒下，临死前用内丹复活了那些战死的臣民。

羽然陨落时不过两万岁，可笑的是她生辰那日便是陨落之时：“疼，我疼死了，可我想再见你一眼，哪怕一眼就好，我等啊等，我真的太累了，我撑不住了，幸好你来了，在临死前我见到了你，你抱着我哭试图救我，看着你那样我更难受了，我不知道死是什么，但是我害怕我见不到你，我更怕你见不到我。”她哭得委屈极了，原来真神也不过是孩子，也有委屈和难过，她死的时候该有多绝望。

抬起手的苏伯语轻轻扣住她脑袋另一只手拍着她的背：“可我不是龙渊，我是苏伯语不过没关系，你要是找不到他可以待在这里直到他回来的时候，龙渊死了，死在了昆仑山下他受了重创联合其他的真神平息战乱，重建了四海八荒，无人知道他为什么不好好养伤，拖着残躯还要爬上无人之巅，祖神都死了，那里还有什么，现在我明白了，因为你在那里，他死前想看你最后一眼，可惜爬到一千多阶的时候咽了气被冰魄和墨阳带走安葬了，传闻那一千多个台阶满是他的血，他走不动硬是拖着身子爬上去的，至此无人再去过昆仑山，也不知道那里有什么为何龙渊临死前要回去，冰魄墨阳和湛庐有想去过看看到底为何，可惜他们走到一半被结界阻拦靠近不得，据说是祖神布下的结界想去昆仑山必须一步一叩头诚心祈愿才能到达山顶见到祖神满足心愿。”

“你就是他，我不会认错的，无论分别多少年我都记得你的模样记得你的气息，真神不会真正的死去，他们会用另一种方式重新回来的，真神不老不死不生不灭，他们的仙魂来自江河湖海山川河流，花草树林，他们是天地灵力诞生的，除了我是你求祖神留下的，那些死去的真神都会回来，你就是他，你的身体里有混沌之力那是真神才有的，你不信，我可以证明给你看，你还没有觉醒所以不知道。”羽然忽然松开他手中的紫光顺着指尖汇聚成一束光灌入他体内。

捂住胸口的苏伯语感觉到体内有另外一股力量想要出来，他有些难受，苏乐言和范思锦看傻眼了，苏伯语的身体散发出和羽然一样的紫色光芒和非仙非妖非魔的灵力。

“混沌之力是这样的…..”苏乐言感到诧异和前所未有的震撼。

收了手的羽然怕混沌之力伤到他：“你看我都说了你就是龙渊，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认得。”她忽然又满脸高兴天真的笑起来。

苏伯语很难不相信她的话，自己身体里的混沌之力就是最好的证明：“以前的事我不记得了，你说我是那便是吧，你需要我帮你做什么呢？我能帮你的都会帮你。”

“我不需要你帮我，因为我只有你也只认识你，这里我很陌生，我的部下我的故土臣民都已经死光了，你要是不喜欢我叫你龙渊我就叫你苏苏好不好，我在这世上无亲无故，从前有多尊贵现在就有多悲哀，像浮萍一样四处漂泊其实我醒了很多年，大概有一百多年，我救过好几个神，他们却觊觎我的力量，想吸取我的能力，风餐露宿食不果腹，那都没关系只要能找到你，我自诞生起就没有跟你分开过太久除了你和祖神，我谁都不敢相信了，龙渊哦不对苏苏，我可以留在你身边吗？我可以保护你直到你觉醒，以前都是你保护我的，现在我保护你。”哪怕曾经见过在地狱厮杀中苦熬过来的她却依旧单纯善良，她的笑容真诚又小心翼翼生怕被拒绝，昔日众神之上的真神竟也这般的可怜。

情不自禁的苏伯语抚上她脸帮她擦掉泪水失神片刻不受控制的脱口而出：“留在我身边再也别走了，我对不起你，羽然…..”等他回过神来时眼眶却红了像是身体里藏着另一个自己对眼前的人是那么在意，昔日相爱之人爱而不得，眼睁睁看着她陨落恨不得自己替她死，现在却熟悉又陌生。

羽然握着他的手眼泪滑落笑着：“我永远不会再离开你了，我真的好想你，苏苏，沉睡的每一刻我都在想你。”

人群之中当时晚看到他身边的羽然时心里一痛紧接着是害怕和不安还有危机感，换做别人时晚都可以不在意，可是羽然不同，她美的让时晚自愧不如，时晚身上没有的气质干净单纯天真，眼前的女子全都占满了，她像是落入四海八荒的精灵与世俗格格不入，不染尘埃单纯美好笑容灿烂。

“苏苏！”羽然忽然叫他，扭头看着她的苏伯语嘴里被她踮起脚塞了一块糖：“甜不甜真好吃，以前可没有这些。”

失神片刻的苏伯语眼神温柔带着些怜惜之情冲她一笑：“甜，你喜欢那就多买一些。”

挽住他胳膊的羽然笑起来：“苏苏和以前不一样了。”

停下脚步的苏伯语很好奇的问：“那和以前有什么不同的呢？”

羽然抬头仰望着他认真的想了想：“以前的苏苏只对我笑，很严肃，身边的人都害怕恐惧你，只有我不怕，因为我知道，苏苏很好很好，现在的苏苏多了些烟火气，我喜欢，不管是什么样子的苏苏，我都只喜欢你。”她歪着脑袋笑的甜就宛如他嘴里的糖。

帮她整理秀发的苏伯语心脏疼的抽搐了几下每一次见到她若无其事说着从前，明知道从前过的多艰难，她始终不忘初心自己就会心疼眼前的少女：“羽然不管我记不记得，也不管会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不会让你无家可归，这句话永远有效，以后啊只要我在的地方就是你的家。”他给不了承诺所以只能这样回答她的真心。

“你从来不叫我的名字，都是叫我阿然羽然这个名字是你给我的，我本无名无姓，你在哪里哪里就是家，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你不记得没关系，我记得就好。”羽然眼神里闪过几丝失落和无力很快又燃起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