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能被你猜到，你是狗鼻子吗？”李云生笑道。

“被我发现了吧，恼羞成怒了，还骂我狗鼻子！”赵凌凌不满道。

言罢，她扭头看向李云生，双目带着一些奇异的神情，道，“你是要...走了吗？”

还在想着怎么约她吃饭的时候，就被问出来了。

李云生点了点头，“嗯。”

“在这等我一下。”赵凌凌说完就快步离开，不知去了哪里。

他将两人的饭钱付清了后，正在犹豫着要不要买一份面给林韵，赵凌凌便回到了此处。

“老板，多少钱？”赵凌凌看着面摊老板道。

“这位先生给过了。”走在摊位上吃着花生喝着小酒的老板道。

赵凌凌走到李云生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今天李老板请客，我也送一送李老板！跟上我！”

望着消失在夜色中的两人，面摊老板面带笑意地吃下花生米，长叹一声，“年轻真好。”

赵凌凌的步伐极快，身上的软甲仿佛没有重量，李云生紧紧跟在身后，他们一直跑向了城墙边上。

“走，上去！”

两人走上了城墙，守城的府兵原本还昏昏欲睡，一看到有人上来立刻精神了起来。

“什么人！”年轻府兵大喊。

“赵凌凌！”赵凌凌回应道。

“大小姐好！”府兵立刻回应，声音在城墙上回响，其他府兵们听到这个喊声，摸鱼的家伙立刻把鱼藏了起来。

“继续观察，不必管我们。”

“是！”

赵凌凌与李云生便在城墙上漫步着，城内只有点灯火，空中是漫天繁星。

“要去哪？”赵凌凌走在前方，开口问道。

“去寻道，成仙。”李云生回应。

“成仙之后呢？”

“飞升？”

“自从仙门破碎之后，就没有人飞升过了，你还飞升。”赵凌凌笑道。

“那是因为我还没有到那个境界！”李云生大言不惭道。

赵凌凌转过身来，看着李云生眼中的坚定之意，“那你身边的人呢？林韵？涵语？”

李云生陷入了沉默，确实，他若求长生，便会看着身边的人渐渐逝去，只剩自己一人。

他苦涩道，声音像灌了铅，“我会回来的。”

“那你又能什么时候回呢，那些人，真的能够等你那么久吗？”

“......”

李云生无言，红尘纷纷扰扰，修仙之人，确实该远离，凡人百年，弹指一挥间，便是永别，留下的是更深的执念...

“李先生，这是你将要面对的抉择，我不会劝你留下，但也要做好面对真正离别的准备...”

李云生看到赵凌凌眼中闪过的悲伤之色，知道她在说他，也是在说自己。

年幼之时，赵凌凌的母亲便了无音讯，只剩下父亲一个亲人，而在这场兽潮中，她又差点失去她的父亲，她的话不仅在问李云生，也是在问自己。

两人渐渐走到了东城墙，当日慧德大师圆寂之时的位置就在不远处。

赵凌凌找了一个没有府兵站岗的地方，拍了拍地上，便坐了下来，并示意李云生也坐下。

“小时候我最喜欢在这里看日出了，自从南下回来之后，便很少来此，总感觉长大后看到的日出没有小时候的好看了。”赵凌凌自言自语道。

“但太阳，还是那个太阳，变得是长大的我们。”李云生言道。

“是啊，变的是我们啊...”

两人坐在城墙之上，聊着一些趣事，就这么坐到了日出升起。

飞鹤城的东边没有山丘遮挡，太阳直接从地平面上升起，微红的光芒爬上了云层，将天地间照亮，随后赤红色的朝阳缓缓升起，势不可挡。

赵凌凌突然转过头，直视着李云生的双眼，原本英气而俊美的面庞此刻爬上了红霞，也不知道是朝阳的照射，还是女子的羞涩。

李云生瞬间愣住了，刚想开玩笑，缓解一下着暧昧的气氛，赵凌凌便扑了上来。

赤红色的朝阳下，两人相吻，渐入佳境。

哪有少年无慕艾之意，只不过是现实的枷锁太过沉重。

从到飞鹤城开始，就是为了一门修道之法，紧接着是兽潮危机，让他根本没有时间停歇，此刻心中的情感随着少女的勇敢而爆发。

就在两人情入深处之时，赵凌凌突然离开，扑进了李云生怀里。

肩膀之上，传来阵阵痛感，龙气透过他的长衫，在左肩留下一个龙形痕迹。

赵凌凌站起身来，又恢复了英气十足的模样，双目之中神采奕奕，她将李云生一把拉起，虽然比李云生略矮，但她气势十足。

“我要你永远记得我！”

李云生苦笑一番，原来是来这出，“那你成功了，我肯定忘不了你。”

爱而不得，便会刻苦铭心。

赵凌凌露出胜利的微笑，“我会等你回来的，希望你来得及。”

......

两日后，城门外，常风与白夜早早便在此等待，他们买下了马车，却没有买马，让商家看了都觉得奇怪，但有钱赚就行，用马拉着马车前往城外，然后将马车停留在此。

李云生背着一个作为掩饰的背包，和林韵吃了最后一道让人说不出话的家常菜，便大步离开院落。

他到城门外时，已经有数人在此等待了。

没过多久，一人骑着两头异常神俊的白毛棕马，来到众人面前，直到此时，众人才走上马车，出发前往青玉城。

在李云生没有注意到的城墙上，站着三人，莫长河、其妻莫氏和莫涵语，他们目送着李云生所乘的马车消失在天际。

“涵语，不是父亲故意阻止你，但他的道，与我们不同。”莫长河面作平静道。

“我们儒生非长生，到了知命境，也不过两百余载，就算是府主家的小丫头，踏入天罡，也不过三百余载，而金丹修士，便有五百年悠悠岁月，待到你年老体衰之时，他却依旧年轻，你又作何感想？”

“长河，莫要再说了，让涵语自己选择吧。”莫氏将莫涵语轻轻搂在怀中，轻轻拍着莫涵语的背。

“父亲，母亲，我之后想去其他书院求学，直到突破知命境。”莫涵语轻言道。

“心若有瑕，知命难入，”莫长河微微停顿，“涵语，希望你能够想清楚吧。”

莫长河望向李云生离开的方向，一股怒气涌上心头，就是你李云生这小子害的我家涵语变成这样！

还是个花心大萝卜！

可恶！怎么说也让我出口气再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