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风骤雨！

丧失理智的哈里斯如同摆脱枷锁的野兽一般朝着陆一奇张开血盆大口，血腥气息劈头盖脸地砸落下来，全场所有视线全部熙熙攘攘地聚集过来，或惊讶或亢奋或呆滞地注视着这一切，错杂情绪持续涌动。

教练组之中，奥古斯都完全没有预料到这样的意外，以至于反应动作稍稍慢了一些，反而是罗伯斯特和麦克阿杜率先迈开脚步，以实际行动表达了支持，奥古斯都也只是落后半拍，随即也快步跟了上去。

旁人惊慌失措，然而作为当事人的陆一奇却镇定自若，那不动如山的应对姿态正面迎向了哈里斯的攻击。

即使哈里斯双眼赤红、青筋暴突、咄咄逼人，但他无法动摇陆一奇分毫，反而如同正面撞墙一般被拦截了下来，从体型到气势的全面压制，让人能够隐隐感受到陆一奇的非比寻常。

没有人比哈里斯的体验更加清晰直接。

陆一奇稳如泰山的沉稳气场让哈里斯的狂轰乱炸，看起来就像是孩子的花拳绣腿般，无法制造任何伤害。

不仅如此，陆一奇的嘴角还轻轻上扬起来，展露出了一抹浅笑，不是开心或者幸福，因为他的眼底正在熊熊燃烧着火焰，掺杂着愤怒和强硬的滚烫情绪，让嘴角的弧度充满了嘲讽与戏谑，甚至还有鄙夷。

“傀儡木偶，啊？”

陆一奇轻哼了一声，似乎从这个词汇之中得到了什么灵感，但他没有解释的打算，而是话锋一转询问到。

“抱歉，你刚才没有自我介绍，你的名字是？”

轻蔑而挑衅的言语让哈里斯的眼睛瞪圆起来，似乎不敢相信自己正在接受这样的侮辱，他咬牙切齿地一字一顿说道，“艾尔-哈里斯。”

“噢。”陆一奇拖长了尾音，“抱歉，我还以为是查理-卓别林（Charles-Chaplin）。”

哈里斯的思考速度跟不上陆一奇的节奏：这又是哪儿跟哪儿？

但这种疑惑不解让哈里斯越发愤怒起来，总觉得陆一奇正在智商碾压自己，如此感觉非常非常不好。

陆一奇依旧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哈里斯，扬起声音对着全场球员呼喊到，“各位绅士们，你们大家都听好了，让我们用热烈掌声欢迎查理-卓别林先生进行单口相声表演，他将扮演’大独裁者’里那个愚蠢的辛格尔，为你们展示，什么叫做明明愚不可及却假装自己聪明绝顶。”

说完，陆一奇还主动带头鼓掌起来。

不要说哈里斯了，就连罗伯斯特和奥古斯都等人也都不明所以，纷纷停下脚步，充满疑惑地看着眼前的场景；只有重新站立起来的沃克坚定不移地站在陆一奇的身侧，摆出了蓄势待发的姿态。

整个训练场之上，只有陆一奇的掌声在回荡，显得孤单而落寞，却让这种讽刺与奚落变得更加明显。

随后，陆一奇朝着哈里斯微微靠近了些许，故意做出一个弯腰的动作——哪怕他们的身高差距并没有那么明显，但这一个“俯身”动作却狠狠羞辱了哈里斯，堪比直接甩了一记耳光。

“专业？职业？敬业？”

“如果这就是职业球员，那么我今天的确是大开眼界。你们拿着百万年薪，却按照自己的方式来训练，然后自以为比那些新秀球员和蓝领角色球员更加出色，自以为可以凌驾于教练组之上主宰训练和比赛。”

“你的愚蠢和浅薄让我想要发笑。”

不疾不徐、不紧不慢，陆一奇的话语就如同匕首一般一下一下地在哈里斯的身上扎窟窿，而旁边正在拉长耳朵的那些偷懒球员也无辜躺枪，浑身酸痛似乎已经不再重要，脸色也跟着一起变幻起来。

没有粗口，却比脏话还要更加肮脏、凶残、锋利，哈里斯的脸色直接胀红，双手不由就再次握紧拳头。

但陆一奇根本就不在意。

“我不确定你们是怎么想的，傀儡木偶也好，运气蓬爆也罢，这都无所谓，因为我不是那个决定你们生死的人，你们自己才是。”

“你以为，没有了队友的支持、没有了教练的指引，你就能够赢得比赛胜利？”

“荒谬可笑！”

“什么是橄榄球？只有五十三名球员全部团结在一起，朝着同一个目标前进的时候，这才是真正的橄榄球！”

“就算你是明星球员，你也必须和自己的队友站在一起。没有人是特别的，让我告诉你，没有人能够例外。当你站在训练场和球场上的时候，你唯一能够依靠的，就是站在你面前的傀儡木偶和站在你身后的那些耕牛！”

在陆一奇的攻击之下，哈里斯节节败退，那强势而狠辣的气场，一言一语都是重拳，残暴地砸在哈里斯的胸膛之上，这才是真正的“疾风骤雨”，一波接着一波，根本没有喘息空间，也没有回旋余地。

哈里斯的整张脸孔完全胀红，似乎随时都要血管爆裂一般，整个人都因为发力过猛而导致微微颤抖起来，却在陆一奇那双深邃而坚定的眼睛注视着，无法动弹分毫。

就连训练场之上都已经鸦雀无声，那股强大的气势连带着伤害到了周围的“无辜”，在自己意识到之前，就已经屏住了呼吸，唯恐自己被那股风暴瞄准，然后就成为下一个牺牲品。

“让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说到这里，陆一奇的声音却放缓压低下来，远处的人们都无法听清楚，只有围绕在他们附近的球员能够借着风声捕捉到言语的碎片。

“三十三岁的角卫，即使经验在丰富，但是在联盟之中也已经不吃香了，因为还有一群二十三岁的角卫在层出不穷，他们迫不及待地想要取代你的位置。”

“而你？”

“区区一届职业碗？呵。看看法弗的结局，你就应该知道，即使我是傀儡木偶，你也应该看看我背后的操控者是谁，那么，你的生杀大权又到底在谁的手里。”

“如果你愚蠢到这都看不出来，恐怕这个赛季，对于你我来说都会非常非常困难。”

声音越来越轻、越来越低，最后已经演变成为耳边的悄悄话，但那股阴狠的血腥味却正在越来越浓。

不要说身为当事人的哈里斯了，就连旁边的其他球员都不寒而栗地打颤起来，那双深邃的乌黑眸子就如同撒旦的目光一般，牢牢锁定自己的猎物，没有人能够逃脱，也没有人能够生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