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星期五下午，两节课后即将进入双休模式的她们聊着三中这小破学校，食堂饭菜不好吃，超市东西都很贵，操场都不够学生站还偏要学人家跑早操……百无是处面前这点倒是挺人性化，只上两节课，早点回家。中国建设银行F市分行内，王蕊来不及放下手中档案室拿来的文件就到经理室让李凯去接李西。

“李西放学了，你去学校门接她去，免得她又要乱跑了。住校一个周，听她在电话里说她以前的一个同学跟她在一个班两人处得还挺好，不去接回来今晚怕是十一点都不会回家。要不我星期一去找学校说说，给李西换个班，换个没有认识人的班？”

李凯收拾着桌子说“班里没认识的学校里有啊！谁和谁也不是生来就认识的，熟悉了照样一块玩转全城，换哪都一样。还有估计每次去玩都是李西的主意。我走了，有事帮我看着点。接着我就直接回家了。”王蕊点头李西换到哪确实都一样，也点头李凯接到李西直接回家。李丽莎出门去接刘佳琪。车库里她坐在驾驶座上给刘达强打电话提醒他今晚回家。刘达强回答知道了后她挂了电话开车离开车库。学校门口李凯向从学校走出来的李西、叶子走去。叶子长长的低马尾，黑色的眼镜框，齐整的校服，他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和李西玩到一块的。

“爸。”李西看到他后叫他。

“爸，这是我同学叶子，叶子这是我爸。”叶子和李凯道好。李凯来接李西，她们仨都非常清楚为什么。李西一个周的高中住校也没有什么安排了，乖乖上车。他们想要送叶子叶子慷慨地拒绝了，说她坐公交车很方便。李丽莎下车找到等她的刘佳琪。开车门帮女儿把书包放在后排。刘佳琪坐到副驾驶上。车里她跟妈妈说着学校里的事，说到全校第一是个叫高洋的男生。李丽莎问他是不是很优秀？她说特别特别优秀。这让她想起了她高中时候刘达强也特别特别优秀。她沉默了。“佳琪，以后不要因为感动接受一个男孩，也不要和一个因为感动而和你在一的男孩在一起。”沉默一会儿后她说。这是她的故事也是她想告诉女儿的道理。刘佳琪对李丽莎的话摸不着头脑，急忙解释她没有谈恋爱。李丽莎笑着说她知道，她说的是以后，希望刘佳琪记住她的话。刘佳琪才放心的点点头。

外婆去世后，叶子就没有离开家超过一周。去外婆家住和住校也完全是两回事。在外婆家，外婆、小姨都围着她转，外婆换着花样的给她做好吃的，小姨一有时间就带她到处耍。她是不亦乐乎，乐不思蜀。住校就冷酷无情多了，什么事都得自己干，得早睡早起跑早操，得听学校、老师调遣安排，没事就得学习，属实也是靠熬的了！ 一个周的时间，还有学校到家的距离似乎冲刷了叶子以往的种种罪行。妈妈好像忘记了她不爱收拾屋子、不爱学习、不心灵手巧、不秀外慧中……不是别人家的孩子。对她那是白般温柔与呵护，不让她刷碗也就算了，水果还洗来喂到嘴里，洗澡水帮她试好，说话也一改往日甚是轻声细语。叶子都惊呆了。这个双休日里的妈妈除了不时埋怨她。

“你一个周也不给我打个电话，你在里面过得好我们也晓不得，过得不好我们也晓不得。我和你爸忙完不是深更半夜就是晌午半天的也不可以给你打电话了。你要记得打个电话给我们啦！不要让我们挂着你。你找我们好找，我们找你难找，学校里有着的校讯通……”除了这些嘀咕外，完全一套接待VIP的模式。面对妈妈的责怪，她表示怕她们在忙所以没什么事就没打电话。其实还有个原因，因为她怕第一次离开家独自一人的旅途中，听到爸妈的声音欲语泪先流。

星期天叶子拿着奶奶做好的饭菜送去店里。吃午饭时，她和爸妈聊天聊到杨禹杰和她在一个班。

妈妈醍醐灌顶地说“你小姨前两天给我打电话，说杨禹杰也去三中了。我还说想问问你，你们有没有遇见过呢？原来你们还在一个班啊！哈哈”

“嗯嗯。他不是考上四中的吗？怎么去三中了？”

“你小姨说，杨禹杰爸爸打电话来给你小姨夫，说三中的教学质量要好一点，让你小姨夫找找人，择校到三中了。”

“杨禹杰这孩子还可以，对长辈很有礼貌。每次见面都主动跟我打招呼，人也喜欢说话。”吃好饭的爸边放筷碗边说。

嚯嚯……叶子暗自吐槽我就笑笑不说话了。可以？！可以个锤子，全都是假象。

饭后，她想去洗碗。妈让她别洗了，等会儿她来洗。叫她回家收拾收拾早点回学校。叶子听到这话生起了闷气。谁要那么早去学校啊！她不理，撅着嘴把碗洗了。然后走到正在收拾屉笼的妈妈旁，低着头看着手里的衣角“妈，我要把头发剪掉。”

妈看看她。“为什么要剪啦?小姑娘就是要留长头发才好看。”她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不然她的头发也不可能齐腰。好看？她看也就那样。

“哎呀！我要剪短。现在时间很紧，我没得时间打理它。学校还不可以用大功率电器，洗了不可以吹，要很长时间它才会干。”

妈妈沉默了，爸爸看着她一会儿又看妈妈一眼。说：“她要剪就剪了吧！要留以后再留嘛！”

“那你想剪起多短嘛？”妈妥协了。

“要剪就剪了扎不起来。”

“剪短一截就差不多了。就像我这个一样。”妈妈边说边转她齐肩的头发给她看。

“就要剪了扎不起来。”

妈妈又迟疑了一会儿。“好嘛！等会儿，我带你去剪去。”

“我收拾吧！你带孩子去剪去。”爸爸边收拾边说。

“好嘛，等会你收拾完了在这儿等我们一会儿，我们一起回家。”爸爸点头。妈妈解下围裙带她来到一个发廊，跟发型师一顿沟通后理发师问她想剪个什么发型？

什么发型？这个问题她好像没思考过，叶子人脑搜索了一下关于发型的专业名词几乎没有。好在李西跟她说过最近流行波波头，唔？是叫波波头吧？！那头型就挺短的。她试探性的跟理发师说了，她表示懂，那她就放心了。 她坐上椅子，都披挂上挡头发的罩衣了，妈妈还在感叹“我想让她修短点就行，可她就要剪那种短得不行的。我也是没办法。”头发一绺一绺的往地上掉，妈妈一脸悔恨。叶子心想长发短发，倒是无所谓，主要是为了学习。好嘛，这个锅学习不背。主要是长发太麻烦人了。

又剪短又拉直又洗干净，整整花了三个多小时。她们快速回家拿好行李，此时叶子想起说好地要看书的呢？不仅没看，还得提去来提的。妈妈给她一百五十块钱，爸爸让妈妈又给了五十，说是出门在外，钱要多装点，要穷穷在家里。

爸妈送她坐上公交车，顶着她的新发型回了学校。两天不见就变了个发型，就连李西差点都没认出她，别说其他本来就不很认识她的了。左邻右桌的纷纷表示第一眼真没认出来。 高洋看了只是说：“剪短也挺好的，方便打理。”

“英雄所见略同。”她向他行拱手礼。她一直准备着经历来自杨禹杰的批评和嘲笑，结果他一整个晚自习都没有任何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