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

“灿儿，灿儿……”

母亲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舞灿睁开眼，揉着眼皮，“怎么了？”

“你睡午觉睡的太久了，晚上就睡不着了。”

夫人有着美丽的脸庞，温柔的目光，坐在舞灿身边，轻轻抚摸着她的脑袋。

舞灿看着母亲，泪水忽然落下。

“诶，怎么了？怎么哭了？”夫人吓了一跳，“身体哪里不舒服？”

“没什么。”舞灿扑进她的怀抱，“母亲，想你了。”

“哎呀，你这话说得好像我们有很长时间没见了。”

夫人笑着说道。

舞灿在母亲怀里低着头，鼻子一抽一抽的，“我做了一个噩梦。”

“什么噩梦？”

“梦到了大家离我而去，我怎么追都追不上……”

舞灿抬起头，眼睛发红。

夫人一脸心疼，摸着她的脑袋，“梦是反的，别想太多。”

“嗯……”

“吃水果了。”

夫人叫下人送来水果，是舞灿爱吃的。

舞灿吃了一块，水果甜汁蔓延，美味的很。

“好不好吃？”夫人问。

“好吃呀！”

“多吃点。”

夫人笑的明媚，舞灿将剩下的一块水果递到她嘴边。

“姐姐，我也要吃！”

弟弟妹妹围着过来了，舞灿看着他们，眼睛又是一红。

“姐姐，你怎么了？”

最小的弟弟离她最近，眨着大大的眼睛。

舞灿抱住他，“没什么。”

拉着其他弟弟妹妹，拉入怀里。

看着他们稚嫩纯真的笑容，舞灿跟着笑了，明媚灿烂。

“父亲回来了！”其中一个妹妹突然离开她的怀里，奔向男人。

舞灿看向他，也跟着奔了过去。

“父亲！”

产屋敷家主看着大女儿扑进自己怀里，愣怔了一下，“你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想你了。”

“哈哈，才三天不见就想我了。”产屋敷家主笑得很慈祥。

一家人坐在一起，吃着饭，聊着天，气氛乐融融。

舞灿多么想留在这里，和家人永远一起。

她明白，美梦最终会结束。

她感谢魇梦为她制造了这样的梦，让她再次见到了家人。

饭后，大家聊着各种话题。

“对了，你到了年纪，是该要嫁人了。”

夫人突然说起一件事，面带笑容。

“什么？”

“你不是老是说想要结婚吗，我和你父亲给你看了一个对象。”

舞灿看着母亲拿出卷轴，在她面前展开。

卷轴上是画像，上面的男人模样让舞灿看得一愣。

“他叫鬼舞辻月彦，人长得好看，又很优秀……”

夫人不停的说着，舞灿却没听进去，盯着卷轴上的画像。

夫人说完问道，“你不喜欢？”

“喜欢，非常喜欢。”

舞灿满心欢喜，拿着卷轴的动作很小心翼翼。

“我就知道，你跟我说过，你喜欢长得比较好看的人，我和你父亲看了很多，见到鬼舞辻家的公子，一眼就看中了。”

听着父母的话，舞灿内心充满幸福。

以前有一个梦想。

还是人类的时候就有一个梦想。

如果能让父母见到了月彦，会很喜欢他。

在这个梦里，实现了。

两家长辈见面，商谈婚礼，确定了一个日子。

按照规矩，舞灿和月彦只有在婚后才能见面。

于是，舞灿耐心等着。

等到了婚礼当天。

舞灿穿着充满平安时代风格的婚服，在现场上见到了新郎。

见到新郎的第一眼，舞灿感到心跳很快，紧张起来。

走完婚礼流程，开始洞房。

在昏黄暧昧的光线下，舞灿用梳子梳着头发，背对着新郎。

侧头看着他。

他的侧脸轮廓柔和，红眸朝这边看过来，和她对视。

她扭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舞灿。”

男人的声音低哑，透着几分蛊惑磁性。

阴影投下来，感到他的气息笼罩着她。

她被拥抱在他怀里。

她感受着他胸膛的温度，炽热的。

她侧头和他对视。

从他眼里看到了克制的情绪。

“不想问问？”他保持拥抱她的动作，凝视着她。

“不想。”

舞灿唇角浅笑，“气氛美好，应该先好好享受。”

“也是，听你的。”

他唇角扬起笑容，温柔灿烂。

她躺在床褥上，他侧躺在她身边，用手肘支着脑袋，乌黑微卷长发随着动作垂在周围。

她伸出手玩着他的头发，看着自己的头发，还是银发，在柔和光线下显得很好看。

他看着她。

她看着他。

什么都没做。

直到他主动了一下，摸着她的脸庞，唇瓣落下。

舞灿感受着唇上有他的气息。

温柔的，渐渐的，变得疯狂。

她看到了他眼里之前克制的情绪，此刻爆发了。

“我想你，想的很疯了。”

他哑着声音说。

“我也是。”

舞灿伸出手捧着他的脸，眉眼带着笑，“得知你为了和我见面，做了很多的努力，我很高兴。”

他将她拉入怀里，紧紧抱着。

……

过了很久，很久。

舞灿躺在他怀里，卷起他的发丝，“可以告诉我了吧？”

他嗯了一声，凝视着她的脸庞。

“从几百年前的那时候开始说起。”

“要说很长时间？”

“在这个世界，时间是无限的。”

“对哦。”

舞灿微笑，“说吧。”

－

几百年前在无限城，他对她的感情很卑微。

为了她，不停伤害自己。

他记得很清楚。

他提出愿意三人行，从镜子里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

最终，他彻底疯了。

之后发生了一些事情，他变得能吸收深渊之气，炼出魔气。

第一次开启了魔道之路。

他不想她受到没经过净化的魔气的影响，变得失去自我，于是抽走了她的魔气，还抽走了她的魔种。

她没了魔种，就无法进行魔道修炼。

她只有仙道，可以成仙。

而他，就成魔。

看着她得知他为她做了很多，不知道怎么面对他对她的感情。

他也在烦恼，不想伤害她。

她突然昏迷了过去。

他喊了半天，她没醒来。

他听到了那个他的声音，“她失去的记忆很庞大，需要漫长的时光来接受，在这段时间她会昏迷不醒。”

“她醒来后，就会明白你和我的关系。”

那个他说了莫名其妙的话。

他接着感到头疼，有一股记忆袭来。

从记忆里看到她还是人类时期的样子。

看到了她在神之梦境的各种一面，活泼生动。

看到了在神之梦境最后一面，她在崩溃，以为心上人死了。

还看到了自己为了能变强，能来到她的身边，为此吞噬妖族，建立势力，花费了漫长的岁月。

对她的思念持续了漫长岁月，想的发疯，最终变成了她的样子。

在紫藤树下，和穿越世界而来的她相遇了。

之后的一切让他明白了自己的身份。

他是月彦！

他是本尊分离出来的魔元神！

“我扮演月彦，最后想做月彦，最后我才发现……”

他看着在自己怀里的舞灿，露出复杂的笑，“我一开始就是月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