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莱恩翻开了最后一页罗塞尔日记。

“五月二十一日，工匠之神的教会给了我两个选择，两条序列途径的起始。一个是通识者，这属于他们自身所掌握的那个完整序列链条。另一个是窥秘人，从摩斯苦修会得到，缺乏更高的序列。”

“五月二十二日，我的选择很简单，通识者，有完整序列的通识者。虽然掌握更多的神秘学知识有助于我找到回家的办法，但问题是，自身不够强大的情况下，穿越这种事情必然借助外力，而外力是好是坏，是善意还是恶意，无法控制，非常危险。既然如此，还不如让自身变得强大，靠自己的力量回去。所以，完整的序列是我考虑的首要因素。”

“五月二十三日，我成为了一位通识者，靠着魔药的力量，我竟然完整回想起了以前学过的知识，物理，化学，等等等等。”

“不仅回想起，我还深刻地理解和掌握了它们。哈哈，这简直是为我这个异域来客量身定做的职业嘛，能最大化地发挥我的优势。不得不说，如果我以这样的状态回去，回到高三，一定能成为状元！要是再有更规范更深入的专业学习，科学家也不算太困难的目标。”

“五月二十六日，我很享受通识者这个身份。一件奇怪的事情是，当我以通识者自居，做的事情都符合它的定位时，那些让我几乎发疯的耳语安静了不少，我时不时爆发的脾气也得到了控制，并想起了日记这件事情。”

“这就是那位神秘的查拉图先生对我提过的扮演吗？这或许是解决魔药隐患的关键。”

看完这一页日记，戈登揉了揉下巴说道：“看来，“扮演法”这个东西，罗塞尔大帝也是听这个查拉图先生说的。你知道这个查拉图先生是谁吗？也是历史上的人物？”

克莱恩摇了摇头：“对，是一位逝去的历史人物，与密修会有一定联系。”

“又是密修会……”戈登低声说道，旋即问克莱恩：“说起来，你为什么要向我和“正义”还有“倒吊人”分享扮演法呢？”

“我是这么想的。”克莱恩挪了挪双腿，说道：“既然塔罗会是通过我聚集起来的，只要我能设法将它作为一个整体维持下去，成员们的能力更强肯定是有好处的。”

“嗯……”戈登应道，心里琢磨着，这小子果然就是控制欲强啊。

克莱恩继续说道：“正好聊到这儿了，黄叔，我打算跟你商量一下以后开会的“模式”。”

“嗯，你说。”

“您看，之前我一直是伪装成一个高深莫测的强者，甚至是一位神邸。我的想法是，利用自己的优势，先在心理上压制他们。”

克莱恩一边说，一边抬手指了指周围的灰雾空间，接着说道：“然后，想要获取信息也好，获取资源也好，都会更容易。”

“嗯，我看出来了，他们俩已经把你当神仙了。”戈登答道。

克莱恩的手指在青铜长桌边缘敲打起来，他继续说道：

“但是呢，凡事有利有弊。一旦我开始扮演这样的角色呢，有很多事，想做也做不了了。比如说，想问一个比较简单的问题，就不方便问了。之前幸好有“正义”小姐不自觉地帮了不少忙……”

戈登笑道：“你的意思是，以后我来配合你对吧？”

“对！”克莱恩笑道：“您来做我的僚机，我不方便说的话，你来说。我不方便做的事，你来做。”

“懂了。”戈登说道：“就跟家长教育小孩儿似的，一个唱红脸儿，一个唱白脸儿。”

“对对对！”克莱恩一拍大腿。

戈登抿了抿嘴，说道：“可是，咱俩也不好配合呀！真开会的时候，你在上首位，我在下首位，隔了这么远……说话肯定是听不见的。而且，到时候还得把脸遮起来，连表情也看不见，使个眼色都不成……”

“这个好办！”克莱恩笑道：“我可以弄一个“私聊频道”，多远都能听见。而且，只有咱俩能听见，随便怎么聊都行！”

“这也行？那就简单了。”戈登心想，这小子真是控制欲强到爆炸……所有人都在聊公屏，自己开个小窗……

“对，除了“私聊频道”，会前会后咱们都应该单独再讨论一下。”克莱恩侃侃而谈：“虽然可以私聊，但毕竟要在时间响应上顾及其他人，复杂一点的问题可能没办法深入讨论。”

“那我以后早一点准备开会？”戈登问道。

“对，两点四十吧，两点四十开始准备独处的空间。如果没有合适的条件，可以通过上次说的那个仪式告诉我。”

克莱恩不厌其烦地细细安排着：“对了，那个仪式的具体操作，我再详细跟您说一下。现在的身体状况应该能记住了吧？”

“没问题，你说。”

克莱恩坐直身子，有条不紊地讲述起来：“首先，需要制造一个密闭的灵性环境，可以使用银质匕首和安曼达纯露、圣夜粉等基础的灵性材料。”

“嗯，这个我会。”戈登点点头说道。

“好。接下来，要在祭台四角摆上四根新蜡烛。在左上方拉住摆放一份白面包，右上方拉住摆放一份费内波特面，左下方是海鲜饭，右下方是迪西馅饼。”

“嗯……”戈登一边点头，一边专注记忆着。

“准备好这些之后，需要用到深眠花、金手柑、月亮花、金薄荷和岩玫瑰混杂蒸馏萃取得到的精油。”克莱恩说道：

“这些最好是自己制作，这样的混合精油很难直接买到现成的，蒸馏萃取的方法您知道吗？”

戈登答道：“知道。”

“最后是咒文……”克莱恩刚想继续说下去，被戈登打断了。

“等等等等，你上次念那个咒文，我就一句没听懂。那是另外一种语言吧？”戈登问道。

克莱恩愣了愣，很快回过神来说道：“嗯，是赫密斯语。那这样吧，我用鲁恩语来念，您回头想办法通过词典把它翻译成赫密斯语？”

戈登想了想，问道：“用古弗萨克语行吗？”

“您会古弗萨克语是吗？那也可以。”

“行吧，你念吧，我记着。”戈登揉了揉下巴。

克莱恩以平淡没有波澜的语气念道：

“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愚者啊，你是灰雾之上的神秘主宰，你是执掌好运的黄黑之王。”

“我祈求您的帮助。”

“我祈求您的眷顾。”

“我祈求您让我拥有一个好梦。”

“深眠花啊，属于红月的草药，请将力量传递给我的咒文。”

“金手柑啊，属于太阳的草药，请将力量传递给我的咒文。”

经过反复确认，两人确定戈登已经将繁复的仪式准备事项和咒文丝毫不差地了下来。

稍事休息后，戈登指了指桌上的羊皮纸，说道：“咱们把这最后一页罗塞尔日记看完吧！”

“好。”克莱恩应道，将最后一页罗塞尔日记翻到了上方。这一页，是由戈登在贝克兰德东区的纹身店里零零散散拼合起来的。

“九月二十一日，抵达圣密隆，正式开始了我的第一次随团出访。”

“弗萨克的天气真的有点冷啊，这还不到十月，看起来就要下雪了，难怪这里的特产是各种大衣和防寒服装，还有烈酒。”

“五月十九日，通过关系，得到了隐秘的治疗，整个人一下轻松了不少，之前所有的异常都在好转。

“四月二十日，我再一次参加了那个古老组织的隐秘聚会，那一位位成员依然让我震撼，很难相信，他们竟然都是这个组织的人。”

等克莱恩看完了这一页，戈登挠了挠头，说道：

“除了这些，就是关于“扮演法”的那一段了。纹身店里都是把它们当做“图案”来处理的，所以字体特别大，信息量很少，而且零零散散的。”

“嗯……”克莱恩轻轻叹了口气，说道：“这似乎是三个不同时期的日记，也拼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来。您还有别的获取罗塞尔日记的渠道吗？”

戈登揉了揉屁股形下巴，说道：“我可以把贝克兰德其他区的纹身店再跑一跑，不过我估计收获不会太大，重复度可能会很高。另外，我有一个可以花钱买到的圈子，就是挺贵的。”

克莱恩清楚罗塞尔日记价格不菲，说道：“花钱买的话，量力而行吧。不过好在咱们都能鉴别真伪，不至于花钱买到假货。咱们可以商量着买，然后分担花费。另外，我也可以试试到廷根的纹身店里转一转。”

“没问题。我会想办法尽量免费搞到手的，哈哈。”戈登笑道。

“那当然更好了。”克莱恩应道。接着，他微微抬头思考了片刻，说道：“那，黄叔，我们今天就到这儿？”

“行！”

“如果有什么急事儿，可以通过那个仪式告诉我！”

“没问题！”戈登答道。

两人颇为不舍地道别后，克莱恩唤出那道深红辉光，渐渐吞没了戈登的身影，将他送回了贝克兰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