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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宁永安

作者:清宁殿下 | 分类:历史 | 字数:1.9万

第六章 风云降诞宴(上)

书名:大宁永安 作者:清宁殿下 字数:3077 更新时间:2024-10-11 11:26:08

离着降诞日越来越近,元浵除了加紧练习《美人坊》,每日卯时仍要去椒宸院和寿安院问安长辈。右丞相府中忙忙碌碌,布置着前院后院。不知不觉,时光荏苒从不停留,直奔初九。

初九卯时刚过,元浵同协青黛、青兰、青梅和青昭走出浵园。此时,元浵头梳双丫髻,点缀以淡蓝色的兰花翠玉簪,淡淡娥眉,眼光灵动,皮肤细腻光润,樱桃小嘴不点而赤,项上戴着赤金盘螭璎珞圈,一身软烟罗玉色长裙,腰部饰以浮光锦金丝祥云腰封,外罩齐膝的织锦绣金兰花褂,手臂上环绕着软烟罗玉色金丝绣兰披帛,身披一袭厚厚的玉色金丝貂绒披风。盛装出席,才有宴席之主的气派!

刚走翠竹廊,迎面而来的是家父元澜清与家母方椒宸。元澜清一身织锦缎深蓝长衣,再加鎏金银鼠夹袄,腰配和合如意昆仑玉佩,外罩交织绫绣金红云裌衣。方椒宸头上倭堕髻斜插碧玉凤五尾钗,加饰五只五彩翡翠宝珠簪,双耳坠以流云金坠,一身正宫色挑丝双窠云雁的宫装,外披绣金红云白裘披风。

元澜清,年值四十五,大宁现任右丞相,掌管行政院和户部,处理政务的实力仅次于皇帝和国师。他十四岁那年随皇太祖打理淄城百业,大受太祖的青睐。太祖登基后,太祖封他为飏巽州州牧,官居从二品。同年,皇太祖下旨赐婚他与当年飏巽州云麾大将军方黎将军之女方椒宸。宁元十四年,当今陛下君兴泰因其政绩,破格提拔为右丞相,辅助太子殿下君淳佑执行政务。

方椒宸,年值三十七,宁元元年,十里红妆、八抬大轿嫁与元澜清,得封从三品淑人。次年,生下嫡长子元俊宇。宁元九年,又生下嫡次子元俊峰。后来元澜清升迁右丞相,她受封正二品诰命夫人。再五年后,她生下双生女,嫡二小姐元浵和嫡三小姐元沁。

大婚后,元澜清钦佩方椒宸武艺高强,又倾慕她善解人意,便独独宠爱她到如今,连这御赐的右丞相府,后院中都一方主院叫椒宸院,无声中全是绵绵不断地爱意和深深不绝的威严。

此时夫妻二人谈笑风生,似乎想用温情融化正月里绵绵不断的白雪。一见到元浵,二人连忙迎上来。

元浵福身行礼道:“给爹爹问安,给娘亲问安。”

元澜清将元浵扶起,眉开眼笑,拍掉元浵肩膀上少少的雪花:“浵儿,你先去寿安院问安,爹爹和娘亲一会儿就来。”说完,他询问性看向方椒宸:“宸儿,我们先去吧。”

方椒宸点点头,嘱咐道:“浵儿和沁儿今天是主人家,一定要将气派拿出来,路上行走要小心,天上飞雪不断的。爹娘一会儿也到寿安院去。”

元浵点点头:“浵儿知道了。”便与青黛等人退到一旁,让他们先过路。

元澜清二人又说说笑笑,往浵园走去。他们身后的十个丫鬟均端着白玉大盘,用软烟罗红布盖着,看不清是什么物品。

青黛笑道:“小姐,便是白玉盘子和软烟罗就价值上千两,不知里头是啥宝物啊?小姐和三小姐生辰礼,丞相大人和夫人是格外重视的。”

“是啊,不知妹妹准备的什么才艺?”元浵回头一笑,那份清晰的疼宠浮现在她的眸光中,引得青黛等人无奈憋笑。元浵和元沁是双生姐妹,是元府嫡二小姐和嫡三小姐,二人几乎同时出生,偏偏元浵是姐姐,她担当起姐姐的责任,凡事都想照顾元沁。今日是她们二人的降诞日,是她们第一次出现在京中贵族的视线中,不知道会迎来什么样的风起云涌。

主婢五人小心慢行,来到了碧悠亭。亭中倩影一双,茶香四溢,拂去了不少风雪带来的寒意。那二人见了元浵走来,起身前来行礼:“是二小姐,愿生辰大吉,福寿绵长。”

青黛等人一起福身行礼:“奴婢见过嘉夫人,见过灵夫人。”那二人应声答道:“起来吧。”说完,她们微微侧过身,低眉含眼,倾身对元浵行礼:“妾身见过二小姐。”

元浵仔细打量二人,那嘉夫人身穿一身翠色软烟罗暗金纹罗裙,外罩湖绿色羊绒披风,这生机勃勃的色彩,在白蒙蒙的冬天里,是格外耀眼的。嘉夫人,是元澜清侧室诸葛嘉,是正三品崇艮州州监正诸葛涛之女。那灵夫人身穿一身百花素锦罗裙,外罩淡玉色珊瑚绒夹袄,臂弯环绕着百花披帛,仿佛散发着淡淡的百花香气。灵夫人,是元澜清侧室水灵,是正四品太医院医士水阜之女。

迟迟不见元浵回礼,二位夫人抬眼瞥了一下元浵,撇到元浵嘴角微微的笑意,大感羞辱,本来侧室娘家是官家女子,在夫家是上了家谱的,是正经主子,给嫡小姐行礼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不想还要给她们看脸色?礼已经行了,起也不是,不起也不是。

正当她们左右为难的时候,元浵眉开眼笑,走过来抬手虚扶二位夫人:“嘉庶母和灵庶母,快快起身。这寒风凛冽的,福身别福坏了身子。一大早,二位庶母不在寿安院,却来此装点清香池,清新典雅的花纹,不知道刚才经过的爹爹有没有仔细看呢?反正我是看花眼了。”

嘉夫人脸色瞬间不好,明知右丞相大人今日必经碧悠亭,昨晚二人相商后,一早精心打扮,来此地看雪煮茶。没想到,右丞相大人和夫人一道儿,眼神都不愿意施舍给她们就匆匆离开了。正当郁闷不已、准备等右丞相大人回程的时候,又被这“小霸王”看穿了心思,实在没办法再呆在这儿了。

灵夫人深呼吸,重重地吐出一口热气,转身吩咐道:“梦梅、梦竹,收拾茶具,回红菱院。嘉姐姐,想必三少爷已经在寿安院了吧,你且去吧。”说完,她满脸不甘心地朝翠竹廊望去,可惜廊院里生机勃勃的四季竹无法对她的深情做出回应。

趁此机会,元浵福身一下,不请而起:“嘉庶母、灵庶母,我先行前往寿安院,告退了。”今天是大日子,没精力和两个打扮的花枝招展来邀宠的庶母过招,反正爹爹也没有理睬他们,女儿又何必较劲呢,戳破她们的心思就令她们够难堪的了。

主婢五人沿着清香池上的云烟桥徐徐而行,路上丫鬟鱼贯而过,手上或端餐食,或端彩饰,或端桌凳,急急疾步走来,匆匆行礼而去。云烟桥的尽头是椒宸院,转过椒宸院,往西直行,便是寿安院。

寿安院是元澜清的父母居住的院子。元澜清的家父原名是元福,家母原名是牛小花,二人是淄城外郊区的村人,家中原本不愁吃穿,元澜清还得以上私塾学文断字,后来正逢皇太祖君兴德回村祭祖的时候,元澜清想追随他拼搏,元福欣然同意。后来元澜清官拜右丞相,接二老入京,安置在寿安院。每日早晨,家中男女老少都要去请安问候,傍晚时分,全家聚在离寿安院最近的圣香阁用晚膳。

行至寿安院,在门房就听到正房里欢乐笑声,似乎极其融洽欢乐。主婢五人进门,快步走到主位前。青黛等人福身问安:“浵园婢子见过老太爷、老夫人。”老太爷面容慈祥,眉开眼笑地看过来:“浵儿来了,今日可是你的生辰啊,爷爷给你备了好东西。阿紫啊,去拿出来。”阿紫应声而去。

未等元浵问安答应,老夫人右手招向元浵,左手招向已经落座的元沁,笑眯眯地说:“二囡,三囡,过来过来,到奶奶这儿来。”元浵转过头看向元沁,那元沁和元浵双生姊妹,面容一模一样,身穿项上戴着赤金盘梅花珞圈,一身软烟罗鹅黄色长裙,腰部饰以织锦金丝红梅腰封,外罩织锦绣金梅花褂,手臂环绕软烟罗素色绣梅披帛,身披一袭厚厚的银色貂绒披风。果然同样盛装出席,果然大家气派!

元沁,元浵双生妹妹,她们出生后,玄博裕请元澜清将她们的生成八字交给他,给她们起名作元浵、元沁。元澜清欢喜不已,立即将右丞相府第二大的两个院落腾出来,赐名“浵园”、“沁园”,而这两个院子到椒宸院的距离都一样,设置、廊坊、水亭都几乎一样,只不过,浵园周围以竹子为伴,沁园以红梅树为林。

元浵甜甜一笑,和元沁偎依在老夫人身边。三人举止亲昵,笑成一团。下座的,各人各色。尾座的一少女搅动着披帛,脸色渐渐发白,看着眼前的光景,暗暗平复了许久才开口:“二妹、三妹,今日你们的五岁的诞辰,大姐在此恭喜你们啦。”这少女是元府长女元漫,乃侧室水灵所生,无奈水灵专注于争宠,也不搭理她,宁元十一年出生的她,而今已经十二了,再过两个月,就十三了,到了该议亲的年纪了,可是府中从没有提及此事,奈何是庶生的呢?